对于自己的这位二伯,用“恨”这个字应该还不足以表达唐兮的心情。所以当他帮着自己跟郁家解除婚约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提前了他们整整筹谋了三年的计划。在老师不动声色地帮助之下,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
而今天,在他正式成为一名大学生,正式成为唐氏名正言顺的所有者的今天,唐兮有强烈的,想要见见自己这位二伯的冲动。所以,在开学典礼结束之后,他就打车来到了这个以前从来都没有踏足过的,神圣的地方。
在跟警察同志经过简单的交涉之后,唐兮顺利的见到了被自己亲手送进监狱的二伯。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还未到半百年岁的唐二爷,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精神烁烁,意气风发的社会精英模样。
说实在的,唐兮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自己这位二伯,没有认真地去想过他也算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人了。没办法,谁让一直以来,他在自己面前的形象总是那样的富有活力,并且对自己的小命整天虎视眈眈。
唐二爷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侄子,这个把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第一个到监狱里来探望自己的人。虽然他并不喜欢,也不希望在这种地方看到唐兮。
而对于唐兮来说,得益于他向来的傲娇本性,二伯的心情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所以,即使是面对着一脸菜色的二伯,唐兮依旧是面对微笑,保持着自己独特的魅力,“亲爱的二伯,近来过得可好。”
“哼!”唐二爷实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像唐兮这样厚脸皮。当然,在这种情形下,唐二爷是绝对不会记得自己才是那个世界上脸皮最厚的人。
唐二爷的态度丝毫不会影响唐兮的心情,毕竟嘛,作为一个胜利者,对待失败者,总归还是应该有一点绅士风度的。
“刚才我还亲自问过警察叔叔,听说您在里面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唐兮一改曾经在唐二爷面前的不苟言笑,郑重严肃的样子,嘴角噙着一丝丝满含深意的微笑,“您在侄子的心里,向来是能去能伸,真的希望您有朝一日,能够咸鱼翻身,来找我这个罪魁祸首算账。”
他唐兮,从来就不害怕挑战,更何况是面对这样一个已经注定了结局的老人,唐兮觉得不好好的打击一下他,真的就对不起自己现在身为胜者为王的身份。
唐二爷闻言,嗤笑一声,“唐兮,我现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怨我自己当时竟然会将你看成是一只可以随意收拾额猫咪,没想到你竟然是一只随时准备吃肉的老虎。”
老虎?唐兮嘴角的笑容不禁变得更大,“您还真是太瞧得起我了,老虎?我不过就是一个被亲人害的家破人亡的,可怜的孩子,难道不是吗,我亲爱的二伯?”唐兮若是老虎,就不会有这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你早就知道了?”自从进到这里面来之后,唐二爷当然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他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是怎么做到这些事情的,难道“那个叫杨萧的小子,是杨家人?”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当然起初他肯定是对杨萧做过详细的调查,只是,他唐二爷的势力要怎么跟杨家相比较,所以当时的唐二爷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现在,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能够帮助唐兮完成这些事情的人,就只有杨萧这一个可能了。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正义的存在,”唐兮明显不想再跟他说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从位子上站起来,一字一顿的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着,懒得再跟他说些什么,径直往外面走去。
走出监狱,唐兮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心里的感觉就像是现在的天空一样,变得十分澄澈。唐兮不得不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是有着掩饰不住的邪恶因子。像是现在,他唯有亲自来对这个阶下囚冷嘲热讽一般,才能够将他心中剩余的怨气释放出来。
夏维楠到的时候,唐兮已经转战路旁咖啡厅了。说实在的,当夏维楠听到唐兮说他现在正在咖啡厅里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的。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会有人在看完最恨的人之后,还会有闲情逸致喝什么咖啡。
而当她看到坐在窗前,一副度假模样的唐兮之后,深深地觉得,果然还是自己见过的人太少。无奈地摇着头,夏维楠拿过背包挡住自己的脸,弯低腰,快速地走到唐兮所坐的位子上,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将背包放下。
唐兮自她推门进来,就料想到了她的这个反应,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整个咖啡馆里的情形,唐兮不禁笑出声来。
刚刚将背包从自己脸上拿下来的夏维楠,听到他的笑声,压低声音很是莫名地问道:“你笑什么呢吗,唐兮?”重要的是还笑得这样大声,难道是生怕大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诡异的情形吗?
唐兮唇角挂着神秘的笑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今天没有戴帽子。”所以······
夏维楠还没有从唐兮的好这个动作,以及话语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周围想起了一阵的哀叹声。夏维楠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便发现他们所坐的这个位子周围,以及被刚才还端坐在位子上的顾客,给堵得水泄不通。
夏维楠诧异地看着周围突然出现地这些人,脑子里这才想明白了唐兮刚才所说的话。夏维楠绝望地扶着额头,真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现在的这种情况,难道是在告诉她,自己刚才所做的行为是多么的缺心眼吗?夏维楠简直想找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了。
唐兮见她这个样子,终于是觉得身为她的男朋友,这个时候就是展现男友力的时候。清了清嗓子,从位子上站起身来,认真地说道:“这是我的女朋友,我们非常的相爱,谢谢大家的关心。”
在场的女性同胞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就是因为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所以才在夏维楠出现之后,按捺着内心的挫败感,想要跟男身来个亲密接触。
只是最终听到这个消息的她们,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哀叹出声,然后便在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直到大家散去之后,夏维楠才敢将自己的脑袋从双臂中抬起来,“我现在总算是能够老师的处境了,果真是出门必逢情敌啊。”说着顺手将背包里自己的帽子拿出来递给他,绝望地继续道:“唐大帅哥,您还是将帽子戴上吧。”
唐兮笑着将帽子接过来,“你关注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刚才我那么帅气的宣言吗?”夏维楠当然听到了唐兮刚才的话,说没有触动的话,那肯定是骗人的。就像是上次一样,这样毫不迟疑的宣言,总是会好不悬念的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抬头的一瞬间,便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唐兮正单手托腮,面带笑意得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这样深情许许地看着她,夏维楠只觉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唐兮笑着收回自己的手,伸了懒腰之后方说道:“就是你看书的样子,实在太过迷人,我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见他这般夸张的样子,夏维楠只是笑着撇了撇唇角,自是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中。这个唐兮,如果是损他的话,其实还是可以听一下的。
毕竟,作为一个极其傲娇的人,就算是损别人的话,唐兮都会找到合理的理由,让你实在无法反驳,最终只得承认,他说的确实是对的。
而他夸奖你的话,你如果实在忍不住想要听得话,就一定要时刻的告诉自己,他是一个爱屋及乌的人。也就是说,他虽然喜欢损你,可他还是一个特别护短的人。如果他高兴了,可以随意地夸奖你几句,当然你最好还是不要当真的好。
这些都是夏维楠跟杨萧的经验之谈,跟唐兮在一起久了,就算是对自己及其有自信心的人,也会在无聊的时候,偶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就算是身为他的爱人,夏维楠也不能够逃脱这个魔咒。
不过好在,夏维楠一直有着十分清明的自知之明,所以心里的落差倒也没有杨萧那样厉害。当然,杨萧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类,所以,敢于跟唐兮斗争到底的,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简直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一个神奇的存在。
不止一次,王静跟李密都在她的面前感叹,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物降一物啊。夏维楠虽然觉得这样说,好像有那里怪怪的,但是仔细想了想,也是觉得只有这种说法才能将杨萧跟唐兮之间的关系,清楚且准确的描述出来。
所以,时间一长,夏维楠也就习惯了唐兮这种性格。就算是她没有什么能力,像杨萧那样翻身农奴把歌唱,却也能够做到处变不惊了。
而王静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总是忍不住提醒她,一定要保持自己善良单纯的本性,千万不要被唐兮这个“朱”给同化了。事实上,她总是觉得,王静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毕竟将一个原本很是自卑的人,变成自信到傲娇的程度,还是一件如此不可思议,极其困难的事情。
作为被大家询问的对象,夏维楠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跟唐兮的情侣关系。尴尬地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纤手扯了扯身侧唐兮的衣袖,唇瓣微启,轻声求救道:“唐兮,我该怎么办啊?”
以唐兮的性子,肯定是直接告诉他们,私人问题,无可奉告。而大家好像也知道他的性子,所以非常明智的没有选择问他。而他自是知晓夏维楠的性情,知道的事情或是真实的事情,她是不愿欺骗他人的。
所以,既顾虑他的心情,又不愿欺骗大家。这种纠结的样子,是一开始他便猜想到的。垂首看了看紧攥自己衣袖的柔胰,甚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在她纠结的目光中站起身来,轻声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确实彼此相爱。”
夏维楠闻言一愣,晶亮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满是不敢置信地盯着面前神色从容的唐兮。她刚才并不是想让他这样宣告的,不过就是希望他能帮自己想个能够摆脱的办法。却不料,他竟然就这样直愣愣的承认了。
而相较于夏维楠的吃惊、诧异,其他的同学们却是分外的兴奋。那是必须的啊,这样温馨、浪漫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周围。对于即将步入高三,将要面对苦难生活的学生来说,这样浪漫的事情,无疑是困苦生活的绝好的调味品。
在起初的激动之后,有同学大着胆子,好奇地问道:“那你们以后不会也是,毕业即分手的牺牲品吧?”大家闻言,顿时讨论声四起,这绝对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当然也是大家非常好奇的话题。
众所周知,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不管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很多人都没能逃脱这句话的命运。高中三年,在老师及学校的严厉管家之下,还是有不少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顶着巨大的压力,进行着地下活动。
虽然大家彼此保密,但是作为甚是熟悉的同学,又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对于同班同学,大家很是看好的情侣,当然也同样关注着他们未来的感情结局。而现在,他们非常看好的情侣,自然就是面前的唐兮跟夏维楠了。
这个问题,激动的不仅仅是好奇地同学们,同样心跳加速的还有当事人,被提问的夏维楠。她早已知晓,两人日后将会走上不同的道路。这个问题,自那日起,就一直困扰着她。不是没有想过问唐兮,然而每次都没有那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