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的每一处都是黑沉沉,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底洞,看不到一丝的光明。
身下的疼,身上的疼,心里的疼,一点点把她啃噬。
***
三天之后,医院。
空旷的走廊,站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此时已经深夜,女人刚睡醒,被男人叫出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云溪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心里有些发虚,可面色还是很平静。
“不是说还在国外吗?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陆郗辰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嗯了一声,“艾夏发烧严重吗?这两天一直在发烧?”
“挺严重,烧退了又起,连着好几天都是。晚上的时候,量过体温,又退下去了,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情况。”
“下次注意点,下雨天带艾夏出去疯玩什么!”
云溪低头,一副我知错的样子,“嗯,下次……不会了。”
“你还是继续睡觉吧,我进去看看她。”
说完,陆郗辰半推开门就要进去。
这时候,云溪却忽然喊住了陆郗辰。
他一顿,回头看她,问:“怎么了?”
云溪的拳头攥紧,小声的说:“因为生病,艾夏的情绪一直都不太稳定。可能是想起了小时候一些不好的事情,总是说一些胡话。清醒的时候,还会有些失常。”
“还不能碰她……你回头注意一点。”
陆郗辰神情变了变,他锐利的目光扫向云溪,探寻着:“她受到惊吓?”
“嗯……那天我们俩喝了酒,都有些迷糊,差点撞到车,所以就……”
陆郗辰听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下次不许在晚上带艾夏出去了。”
说完,陆郗辰没多理会云溪,就跨步进去。
云溪脚步顿了下,在门边看着里面的两人,一阵不安。
那一天看到的艾夏有多绝望,她是知道的。
艾夏也告诉了她,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些照片。
选择用这种方式隐瞒陆郗辰,也是艾夏出的主意。
云溪叹了一口气,在走廊的休息椅坐下,心里翻涌着多重情绪。
最多的是心疼。
艾夏什么都没有做错,居然要经历这种折磨。
与至爱分离的折磨有多痛,她是切身体会过的。
疼入心底,痛入骨髓。
病房里开了一盏不很明亮的小灯,光线却把病床一上的纤瘦的身影照的很清楚。
陆郗辰放轻脚步走到艾夏身边,他坐在了床边,握住艾夏的小手。
艾夏的手很是冰冷,冷的他的手心都不能把它捂热。
陆郗辰屈身,额头抵在艾夏的额上,为她试温度。
冰凉凉的,看来是没再发烧了。
陆郗辰又吻了吻艾夏的脸颊,在她耳边说话:
“老婆,对不起。我回来的有些晚,等你醒来,可以随便处罚。”
他深沉、喑哑的声音在房间里流窜,病床一上的艾夏动了动睫毛,却未曾醒来。
陆郗辰把另一边的病床和艾夏的床位拼凑在一起,他才睡下。
他把艾夏冰凉的手捂在心口,搂着她的腰,才闭上眼睛。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房间里传来陆郗辰均匀的呼吸。
艾夏才缓缓睁开眼睛,才扭头,看向陆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