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老太太,撞撕了这幅画,就想溜之大吉怎么着?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画,这可是王维的(雪溪图),王维你知不知道,那个古代著名的大诗人,你知不知道这幅画值多少钱,我告诉你,别跟我倚老卖老,今天你要是不赔给我损失费,就别想离开这儿!”
“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这儿卖冷饮的,我哪儿赔得起这种古画啊,小伙子……对不起,你就别计较了……行不?”
“计较?老太太,这件事从头到尾可都是你的错,怎么能说我计较呢,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就要让大家好好的评评理了,事到如今,我还就是要计较一下,啥都别说了,老太太,赔钱吧!”
或许是‘王维的(雪溪图)’这几个字吸引了姬如玉的注意,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前方围拢的人群周围,朝着里面看去。
只见人群的中央,正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和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
刚刚通过这两人的对话,姬如玉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必是这位老人家不小心碰了年轻人一下,以至于让年轻人手中的画被撕成了两半儿。
严格说起来,虽然这件事错在那位老太太,但这个年轻人咄咄逼人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恼火,最重要的是,那幅王维的(雪溪图)根本就是赝品,姬如玉比谁都清楚,王维(雪溪图)的真迹,正挂在白氏博物馆的展馆中。
或许,那个年轻人就是看这个老太太不清楚这一点,才会只字不提这幅画的真伪,那样子,分明就是想要敲上一笔!
再加之现在社会人情淡薄,根本没人挺身而出,出来提醒,这才会让老太太陷入了泥潭,面上全是愁苦之色。
这时,姬如玉不禁将目光移到了这男子手中的那幅画上。
不得不说,这幅(雪溪图)就算作为赝品来说,水准也实在是有点儿差。
墨色渲染的不但不自然,就连那种俯瞰的视角都抓的有些问题,说这幅作品是(雪溪图),倒是有些玷污真正的(雪溪图)了。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亦或是因为那个年轻人越发过分的态度,姬如玉不由得想要挺身而出。
只是,他的脚步来没来得及移动,就听见一个宛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娇斥道,“放开那位老婆婆!”
登时,人群自动分开,一个十分娇俏可人的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只见这个女子穿着一身休闲卫衣,头上戴着鸭舌帽,一张肤如凝脂的娇颜上,生着一双半月形的大眼,眼光炯炯有神,唇瓣嵌着浅浅的梨涡,琼鼻樱唇,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梳成了两根大辫子,那副甜美的萝莉样,活脱脱像是一枚卡通少女!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背上竟是背着一只跟她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大型帆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沉得要死,偏偏这小女子还健步如飞,单单是这份儿力气,已经让人叹为观止。
此刻,那名尖嘴猴腮的年轻人正抓住了老太太的手臂,眼看就要动手,谁知那名卡通少女竟是快步上前,轻轻一推,直接将那个年轻人推了一个大跟头!
“你这人懂不懂尊老爱幼,居然敢跟老人家动手动脚的,要不要脸面啊!”那名卡通少女挥动着娇嫩的小拳头,一边威胁,一边安慰着受惊的老太太。
“老奶奶,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闺女,你快点儿走吧,这里没你的事儿,那人不好惹啊,可别连累了你!”那位老太太倒也是个心善的,并没有巴着人不放,反而想要劝那名卡通少女离开。
这时,那个被推倒在地的年轻人也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望向卡通少女的目光多少有些忌惮: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小女子明明看上去这么萝莉,手劲儿咋就那么吓人呢!
不过,他可不是被吓大的,单单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他退缩。
“小姑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儿,大家有目共睹,是这位老太太害我的画断成了两截儿,我让她赔,这是天经地义,我承认我刚刚粗暴了些,但这也是迫不得已,谁出来讨生活都不容易,这可是王维的(雪溪图),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淘到的,现在就这么被毁了,我难道还不能要个说法!”那个年轻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人常年混迹闹市,也算是个油滑的,他当即就将自己说成了受害方,并且把刚刚的举动说的在情在理,很难让人挑出错处。
那名卡通少女闻言,却是从容的勾唇轻笑,梨涡微现道,“你少忽悠人了,在场不少人都知道,王维的(雪溪图)早就被收藏在白氏博物馆里了,你这幅充其量是临摹出来的,而且还临摹的相当劣质,就这种水准的画,撕了就撕了,至于你抓着一个老人家不放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卡通少女的笑容,姬如玉的心脏猛然悸动了一下:她那双半月眼中的灵动睿智竟是跟白玉糖有三分相似!
之前,因为没有人站出来,所以,众人都沉默不言,现在,这个事实被卡通少女给捅了出来,众人就不由得开始纷纷附和了。
“就是,就是,白氏博物馆中的那幅才是真迹,这根本就是临摹的!”
“这临摹的水准太差了,我看也就值二百块钱!”
“事情多明显啊,这人就是想敲人家老太太一笔!”
眼见众人都偏向了老太太一边儿,那年轻人登时心里恨得牙痒痒,犹自不死心的辩解道,“是!没错,我这幅画的确是临摹的,但临摹的又怎么样?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淘来的,要不你们就赔我一幅临摹图,要不就赔钱,二选一,反正受害人可是我,你们别想就这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