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木文君意料,秦守当老师当得相当成功。出了这么大的事,当他提出要探监的时候竟然有好几个如今混得出人头地或者本来就很子弟的大学同学答应帮忙。大部分人对秦某人这场飞来横祸的态度都是“很可惜,很遗憾”,如果秦守这时再对马上将被嘣了的事挥挥手发表个“无可奉告”的感想,那中国经典外交辞令就齐活了。
那个曾经在同学会上请来秦大牛人的跑销售的小子拽着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木文君控诉,说秦教授多么惊世骇俗多么博学多识多么旷古绝今多么聪慧睿智一牛人,就要这么英年早逝了,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一从大学起就崇拜秦守崇拜得两眼泛粉的女生拍着桌子痛骂!说老天就他妈没长眼,这么多长相污染社会的黑道流氓满地跑他不抓,这么多肥头大耳地中海啤酒肚的贪官污吏他不抓,偏偏抓我们玉树临风千年一遇横跨黑白两道智慧与相貌都超a+的秦哥哥!这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绝世尤物你说他们怎么狠得了心怎么下得去手!!听得木文君身上直发抖心里直发虚……
探望室里阳光充足。
木文君忽然就想,这样的设计莫非是为了让那些囚犯推开接待室门的时候,从心理到生理都产生对希望和光明的向往?
事实证明,这样的设计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体现不出什么效果。
秦守坐在对面,憔悴不堪。
木文君第一次相信了哪怕是社会主义国家的监狱,那也不是人呆的地方!
木文君看着男人原本英俊的脸现在只剩凹下去的两颊,突出来的颧骨;看着他满脸颓唐胡子拉茬;看着他一向飘逸干净的头发现在粘作一缕一缕上面甚至有隐隐的血迹;看着他衣领袖口间眼角拳头上纵横交错的伤口;看着他一向裹着世界一流名牌的身子现在微微蜷缩在破烂的蓝布工作装里……这些木文君都忍得住,但是在看到他那双布满血丝却像从前一样有点宠溺有点怜惜地望着自己的眼睛时,却再也忍不住了!抓着桌边的指甲几乎嵌进木制桌面里!酸涩的情绪喷薄而出,怎么也收不住……
木文君红着眼圈咬牙说:“我一定把你弄出去!”
看到木文君红着眼绷着泪的那一瞬间,秦守几乎想伸出手去摸摸他柔软蓬松的头发然后温柔的夸他一句:乖,没有哭出来,你做得很好。
可是这丝柔软的情绪只在眼底波动了一下,他就收回了目光,那脸色冷的就像一个陌生人。秦守往椅子上一靠,很是嘲讽的说:“弄出去干嘛?我现在没钱没权,养不起你。”
木文君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讶,随即了然的看着他:“不用装出这幅自暴自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男人神色不变,换了个坐姿,冷笑:“不像我?什么样像我?你了解我什么?自暴自弃?不是我自暴自弃,而是老天已经放弃我了!实话告诉你,现在能把我从这里弄出去的,只有两个。一是死神,一是劫狱的。你想做哪个?”
木文君依旧看着他,那样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凝视。
无视他的目光,男人冷哼一声挑了挑眉,“你以为劫狱了就完事了?成不成功且不说,接下来怎么办?没完没了的追捕,没完没了的流窜,好像老鼠一样永远不敢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下半辈子剩下的只有惊弓之鸟的恐惧和苟且偷生的屈辱。你觉得因为某些人的临时起意我就得面临这样的人生,我会感激那个人还是会亲手灭了他?”
木文君不作声,眼神越过他,停在后面那片白的刺眼的墙壁上,那上面贴着鲜红的宋体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从”字已经很斑驳了,看上去更像个“不”字。
木文君缓缓开口,声音幽幽的,仿佛压抑着莫名的情绪般有点不正常的低沉:“秦守,你知道么……行刑的那天,他们会给你准备很多纸巾,因为一般人这时往往会痛哭流涕。他们会在你裤子上垫上尿布,因为很多人会因为行刑前的崩溃而失禁。他们会在你嘴里塞上塑胶棒,因为通电时如果因为浑身颤抖而咬断了舌头的话,会有很多血溅出来。你死的时候全身的体液都会失禁,面孔扭曲,手脚发出焦糊的气味……那种味道会让你永生难忘——当然,这时你已经死了,毫无尊严的。”
男人严肃了脸色,默默地盯着桌子。
木文君收回目光,换了另一个话题。
“《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大三的时候你规定我必须阅读的五十本英文名著之一。”木文君想起曾经的大学生活,那是一段温暖的可以令人不自觉地微笑的时光,木文君嘴角微微勾起来,抬头看着秦守,后者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的你就像是在死前诅咒一切的harry,不是因为真的怨恨,只是不想对这个世界有任何留恋,也不让任何人对你有留恋。”
男人的发丝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即轻哼,“不,我不是harry,但你是helen,已经被厌倦却不自知的女人。”
木文君笑了,“你错了,我不是helen。我是那只豹子,明知希望渺茫依旧不放弃攀爬,哪怕皮开肉绽,哪怕万劫不复,宁愿力竭死在山颠,也不要卑微懦弱的躺在山脚!”
木文君的声音依旧不大,最后一句话却铿锵有力的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木文君的眼睛总是像蒙着雾一样遮遮掩掩,而当他们清亮直接的望向你时,你会发现那是最美丽最坚强的一双眼睛,让人避无可避。
二人无话。
木文君离开的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暗自想好了实施的具体步骤。走在阳光下的脚步异常的轻快!
而同时从另一个门被狱警带回“单号”的秦守,步履平稳的走在空空的走廊里,已经卸下了刚才伪装的那副厌世的嘴脸,那凛然的神色锐利的眼神加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戾气让旁边的小狱警目瞪口呆。
秦守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小狱警,慢慢咧开嘴:“我要看书……《乞力马扎罗山的雪》,海明威的,最好是英文版。”
小狱警被他的气魄镇住,呆愣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可以……只要监狱图书馆有……啊,没关系,死刑犯的要求一定会满足的,实在不行我可以去给你买一本。”
秦守瞟他一眼,“你去买?自己掏腰包?”
小狱警一脸奉献精神的点头。
秦守不屑的哼了一声:“笨蛋,这种事情当然要公费报销吧?”
……某人呆滞的愣在了原地……
秦守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自己往回走,“唉……果然都比不上小君……”
乞力马扎罗山,海拔19710英尺,长年积雪。据说它是非洲最高的一座山。马基人称西高峰为“鄂阿奇鄂阿伊”,意为上帝的庙殿。
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尸体。
豹子到这样高寒的地方来寻找什么,没有人作过解释。
也许它是来寻找生存的,也可以说是寻找死亡。
乞力马扎罗山作为非洲最高峰,美丽和残酷融为一体,也象征了生存和死亡的唇齿相依。它可以被看作天堂和地狱的两端,生存和死亡的界点,两种对立的事情竟然有着如此神秘的联系。
而选择乞力马扎罗山作为自己最后的栖息地的harry,在行将死去之时,仍然深深的爱着。不过不是眼前的helen,却是昔日的cynthia……
小狱警把那本墨绿色封皮印着简洁优美的银色英文名字的薄薄小书从铁栏的间隙递给秦守,感叹:“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行刑前一个星期还能静下心来看书的死囚呢……呃,那个,这本书我申请到公费报销了……”小狱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秦守接过书,仿佛抚摸着爱人一样让手指在书名上缓缓滑过,细心感受那微微凸起的美丽文字……
小狱警忽然觉得在这光线昏暗的监狱小隔间里,坚硬的木板床上,这形容憔悴的男人一瞬间仿佛在发光!虽然很可笑,但他当时的确这么觉得……如果智慧和永恒的爱会发光,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
“为什么要看这本书?”小狱警听到自己多此一举的一脸尊敬地问一个囚犯。
男人勾起嘴角,露出那种平时的有点傲慢有点优雅的微笑,声音里带着愉悦:“为了耐下心来等待我的爱人啊……myforever……cynthia……”
而某位cynthia此时正满身大汗的歪着脖子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一手拽着旅行箱,一手掏出机票递给检票的美丽小姐。那上面印着的目的地是刚花了大把银子从angel那里打听到的。
“喂?mongo?是我,木文君,我要去你那儿打扰一阵子!上次说你认识芝加哥的所有街头黑帮是真的吧?”
“june?真的是你吗?欢迎欢迎啊!芝加哥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身为威风凛凛八方来朝一地头蛇,老子一定要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美国黑帮啊!你一乖小孩还没见过这号人物呢吧?到时候不要吓哭啊哈哈哈哈……对了,你啥时候来啊?”
“现在!”
“咦……哎?”
“这位先生,飞机要起飞了,请您关掉手机。”
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无论是b市还是芝加哥,无论是监狱还是乞力马扎罗,海拔一万公尺之上,天天天蓝……
蓝天之上,是希望。
第48章welechicago
想到芝加哥,就想到蓝调,想到方方正正的街道,想到百年历史的美国黑帮,想到公牛队的主场黑鹰队的戎装……
木文君在o’hare国际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头顶的天蓝得让人如此心情舒畅,北美的空气比起同一纬度的某座城市要清新的多,也要轻松得多。
木文君出了机场大厅远远的就看到那撮红黄蓝绿毛,脸上顿时黑了一块……
“june,这边这边这边!!”那撮红黄蓝绿毛还在欢欣鼓舞的上窜下跳着……
“mongo,你真是越来越……”木文君看着他,嘴角抽搐。
“何如?”mongo摆了个超人的造型抛着媚眼,看来是对自己那一脑袋颜色鲜亮到扎眼的红黄蓝绿毛相当自豪!
“嗯……很符合一首歌。”木文君点点头。
mongo眼前一亮,“这么有诗意?什么歌啊?”
“神呐,救救我吧。”
“……”
mongo是木文君在翻译集训营里遇到的一美帝分子。
此人有两大特点,一是对中文的造诣令人叹为观止,二是立志以泡妞为生活第一要务,全身心地致力于用自己的雄性骄傲普度芸芸众生……木文君认识他的时候,此人正狂迷一本在大陆疯狂蹿红的小说《梦里x落知x少》,里面那么多样板儿人物他都不屑,偏偏欣赏一叫火柴的大姐头,而且极度推崇那妞的自我介绍方式。人家火柴是做皮肉生意的,自我介绍时经常借用安徒生老爷子的经典,逢人就说:我就是那卖女孩的小火柴……
这厮对此崇拜的满眼冒红光,所以努力仿效,逢人就说自己英文名叫mongo,中文名蘑菇,老子就是那采女孩的小蘑菇……听得木文君狂喷不已无地自容……
按说木文君这种性格的人不会跟mongo这种人有什么瓜葛,其实两人之所以成为朋友完全要归功于木文君本性的暴露。那段时间正赶上世界杯火得很,有一次此人冲到讲台上写下一句英文,然后态度极嚣张地掏出一张门票拍在桌子上,说哪个能把这句话翻译得高贵得体气质非凡华丽措辞外加深刻内涵的,老子这门票今天就白送!于是众人前仆后继朝着那门票的展示自己的答案,偏偏没一个能让那厮满意的。木文君本来不感兴趣,后来旁边的人一脸羡艳地说那门票黑市价格已经被黄牛炒到了一千多,这小子真有钱啊云云云云,木文君立马就精神了,抬头一看黑板,那上面写着:hey,buddy!ifyouhavesomethingtosay,thensay!ifyouhavenothingtosay,thengo!
于是木文君坐在那儿提笔落字,一挥而就,纸条子递上去,那mongo当场就五体投地了!
条子上写: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从此木文君被此人推崇为仅次于火柴的中华第二牛人,死缠烂打成了哥们儿……
木文君这次找上他,自然不是为了蘑菇采女孩那种伟大的事业,而是因为,小枫很可能在芝加哥。
事实上,没有人查得出小枫现在的行踪,木文君只打探到秦家老大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芝加哥,所以凭直觉推断小枫也应该在这里。其实木文君看着angel的眼睛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秦守已经倒台,势力大乱,以后称王称霸的保不齐是谁,作为各种势力夹缝中的情报机构,angel当然不会得罪任何可能成为未来靠山的人。
每当这种时候,木文君就会痛恨自己普通人的身份。不求有秦守或者小枫那样的恶势力,哪怕自己能有阿少或者一航的身手也好啊,起码可以把对方暴打到说实话嘛!他最近常常这么想。
木文君两手拎满口袋在chinatown慢慢的走,四周亚洲人面孔很多,虽然是叫chinatown,但其实多半是越南人。五月末的芝加哥气候温暖宜人,木文君不过拎着几袋衣服走了半条街,就有点要冒汗的感觉了,回头看到某人又钻进了一家店一脸猥琐的挑着丁字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站住脚步低喝一声:“mongo,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这一片的头儿?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儿耗!”
某人大咧咧的抓起那条在木文君眼里根本只是绳子的内裤付了钱,懒洋洋道:“兄弟,我可是砸了血本帮你准备全套行头啊,这不紧锣密鼓的忙着呢吗?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今天晚上保证就让你见着左眼。”
木文君在心里撇撇嘴,觉得这人办事实在不靠谱,连小俊看上去都比他可靠得多,不过目前有求于人,也只好由他了。
mongo像块破膏药似的勾在木文君肩上,哼哼唧唧:“我说june啊,你找左眼干什么?他可不是一般人啊~”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木文君耳边道,“听说他可是跟传说中的枫哥齐名的男人,那可是秦老大的左膀右臂!秦老大你知道吗?整个美洲的幕后黑手啊!”说着还一脸敬畏的伸了伸爪子,好像那就是那双黑手……
木文君冷静的把他的大脑袋推开,心想我就是知道才来找他的!能通过他找到失踪的秦忠最好,找不到秦忠,起码也要找到小枫……还传说中的枫哥?小子也算混出头了啊……当年那个缠着我要求在泡面里卧只荷包蛋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吧……
木文君抬头看了看蓝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天……那样的日子恐怕也再也回不去了吧……日子过去就是过去了,不会为任何人停下……一航的话回荡在脑海,想到他说这句话时那双忧伤得动人又冷静到残酷的眸子,木文君忽然觉得有点惆怅……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要想救秦守就只有劫狱一条路可走了,可是这种技术含量极高善后工作极其繁复的专业性黑活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更何况自己也没钱,所以……木文君看了看一旁的mongo,“我想找一个人,需要通过左眼。”
“什么?”mongo满脸难以置信,“哥们儿,你没发烧吧?让左眼帮你找人?还没说完这句话你就已经被咔嚓了!你是什么人能使唤得了他……”mongo神色猛地一凛,上上下下打量着木文君,迟疑的猜测:“……难道你的隐藏身份其实是亚洲黑帮老大?”
木文君摇摇头,“不,我是新x方代课英语老师。”
“……”
夜色降下,芝加哥南部笼罩在一片暧昧而糜烂的光泽中。这里曾经是有名的贫民区,战后随着禁酒令的颁布,走私酒和地下赌场日益猖獗,最早的美国黑帮就在这里渐成气候。如今,这里早已经一扫从前的破烂,修建得鲜鲜亮亮明明灼灼。然而这些光辉灿烂的表面并不影响黑暗里慢慢伸出獠牙的影子们继续存在……
木文君跟着轻车熟路的mongo一头扎进这片灯红酒绿时,才明白为什么他死活要给自己换身行头。如果还是那身一看就是乖宝宝一只的白衬衫牛仔裤,恐怕自己不是进不了这扇涂鸦得花里胡哨下流不堪的铁门,就是刚一进门就被撕烂扯碎拆吃入腹吧……
然而木文君现在的打扮依旧跟个性张扬沾不上边,不过是一身黑衣黑裤,除了耳朵上那个小小的猫眼石耳钉和左手小指上造型简洁的尾戒,全身没有任何装饰。不过这衣服都是某蘑菇选的,自然不能指望它们正常到哪里去,紧绷绷的裤子就不说了,木文君低头看看只有一颗银纽扣的黑衬衫,哀叹了一下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腹和肚脐……在心里默想今晚要是关键时刻着凉拉肚子可就糗大发了……
木文君跟在打扮得闪闪发光花枝招展的某孔雀装男人身后,忽略震得人只想捂耳朵的音乐,忽略舞池中央的裸男裸女钢管舞,忽略不时在眼前晃动的乳房胸肌黑的嘴唇白的大腿,尽量不惹人注目的在人缝中攒行……被踩了好几脚也就算了,最令木文君哭笑不得的是一路上竟然还被乱摸了好几把……
秦守,老子今天为你遭的这些罪,等你放生了绝对要双倍奉还!木文君恨恨的想。
某个一路在女孩们的胸脯和翘臀上施展降龙十八摸的色狼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咬牙切齿,直拉着木文君就朝角落里的狐朋狗友扑了过去!
木文君安静地站在一旁等mongo从一个一脑袋小辫的大块头黑人那里套话,盯着明明灭灭灯光里那黑人一抖一抖的肥肉,木文君忽然很想看看他胸脯上画两个斧头的样子……
mongo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套出了地点后,抬头招呼木文君时就看到了他这副跟喧闹舞厅格格不入飘然世外的样子。
白净修长的男生,裹在最冷酷的黑色衣衫里,额前的头发比较长,挡住了有点冷淡的眼神,睫毛很长很密,让人想亲吻,嘴唇很薄,看起来很柔软,从脖颈到脊背都很笔直,两腿修长,显得很有挺拔的男人味,但腰却很细,加上平滑微露的小腹,感觉就很柔韧性感了。带着一脸禁欲的气质站在这么糜烂的地方,嗯,让人很想做坏事呢~
mongo摸着下巴在四周一片“prettyboy”的感叹声中色迷迷的盯着某个脑子里其实在想着斧头帮这么没品事的男人咂了咂嘴巴,“咳,你要是女人,我一定不会错过!”mongo大咧咧的搭在木文君肩上,“走吧,消息到手!”
依旧是那部老爷车。
半夜的风吹散了刚才充斥在脑中的轰鸣和浊气,木文君贪婪的呼吸了几口干净空气,头发被风吹得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