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秦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暗自咂舌,太暴力了,简直太暴力了。
他一面摇着头,却一面双手握住钢管两端,死命地掰啊死命地掰,可惜那玩意就是纹丝不动。
容涧一把抽飞钢管,照着对方小腹就是一记狠辣地勾拳,灭哥当场就吐了口酸水,连退好几步才算站稳。
“你好样儿的!等我兄弟们过来,看你一个人怎么逞威风!”
他狠话还没说完,楼梯间的门再一次被暴力地踢开——灭哥满怀希望地扭头,却绝望地看见带着一票保镖冲进来的林焰修。
“把这些人都收拾了送局子!”
林焰修沉着脸环视一周,最后落到容涧和沈秦身上,眉头一松又皱起——被围攻的这俩家伙半点伤都没有,可是怎么容涧这混蛋又跟沈秦搅一块儿去了?!
“等一等!”容涧指着一脸不爽的灭哥,说道,“我还有话要问他。”
后者面露讥嘲,反而笑了:“你是不是想问当年是谁指使我打断你的手指?”
林焰修心中一惊。
他的神情被容涧看得一清二楚,一对上容涧的目光就迅速地移开去。
那人继续道:“不妨告诉你,就是wt的老板陆挺乾,哦不对,是前老板,现在的老板可早就换成维塔的少当家,那种大人物,你要报复也没地儿!哈哈!”
一直被当成空气的沈大少轻咳两声,不咸不淡地道:“抱歉,我就是维塔的少当家。”
“呃”
灭绝老尼呆呆地把对方从头看到脚,两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得罪一百个容涧也比不上得罪一个维塔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不认得一个叫红狼的人。”
灭哥怔了怔,撇嘴道:“那个家伙也跟你有仇?那你可得小心咯,据说他以前可是参与过杀人的!”
容涧瞳孔微缩,不过最终也没再出声问什么,默许保镖们将人一个个推出去。
最后只剩三个大男人,还杵在小小楼梯间。
“多谢林总即使赶到,要不然可是相当麻烦呢。”沈秦礼貌地朝他点点头,从头到尾他几乎就站在原地没动过几下,神色也是一如既往地从容尔雅。
很难得想象这人暴走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容涧看了看他,又看看林焰修,暗自叹气——果然还是林焰修比较不违和。
林焰修没空理会他,仍旧和沈秦寒暄:“小事一桩,不过沈先生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说着,他瞥了容涧一眼,当时这家伙走了没多久,林焰修就下车跟着过去,就怕会出事,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叫了几个保镖,果不其然,这惹祸精!
“哦,随便走走而已。”沈秦显然不愿多说,遗憾地朝容涧说道,“看来只有下次再请你吃饭了,先告辞一步。”
容涧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也很是失望地哀叹一声:“说好的一万八呢”
“什么一万八?”林焰修莫名其妙。
“没什么,肚子饿了,去吃饭吧。”容涧很快振作起来,拉着林老板就往外走。
不远处的另一条街上有一间西式餐厅,位置比较偏,好不好吃倒是其次,客人倒是挺少,图个清静。
容涧鸭舌帽加黑墨镜的行头,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绕道——大晚上的带墨镜,当然只可能是一种情况,这位大叔是瞎子。
“大叔”两人听见路过的一个小女孩这么说,容涧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很是郁闷,哪里像大叔了?
“把你的眼镜摘了吧大叔。”林焰修双手插在衣兜里,似笑非笑地打趣。
“那你是什么?”容涧仔细思索了一会儿,问,“大婶?”
“滚!”
“那大姨妈?”
林焰修沉默半天,有气无力地道:“你赢了”
容涧顺从地把墨镜摘掉,又把路人们狠狠惊悚了一把。
两人挑了个靠窗角落,点了一盘基围虾。
林焰修弄好调料,随手剥了一个,刚去捞几页纸巾,低头一看,虾仁没了。
旁边容大爷哼唧哼唧吃得正欢,咽下去舔舔嘴唇:“淡了点,怎么不放调料?”
“闭上你的嘴!”
老老实实吃了一会儿,林焰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人说的话,有没有想起来一些?”
容涧剥虾的手一顿,淡淡道:“手指那事?”
“嗯。”
容涧低头继续吃:“没有。”
又说:“你好像比我还在意”
林焰修欲言又止:“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陆挺乾找人对付你?”
“嗯,”容涧一面往嘴里塞虾仁,一面点头,“因为你嘛。”
“咳咳咳!”林焰修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他一脸,“你、你——”
“搞半天你在担心这个啊,”容涧无奈地望着对方,“我不会怪你的。”
林焰修顿时脸色有点红,刷的一下别开脸,嘴里哼哼道:“谁担心那种事了!”
容涧腮帮子里挤满了虾,含糊地点头:“就像有蚊子叮了你,总不能怪自己几天不洗澡吧?”
“——容、贱!!”
51、第五十一章 烟的接吻(更新在此) ...
林大老板书房亮着灯,光线透过磨砂玻璃的烟灰缸,竟然有些斑斓的感觉。
白色烟灰敲落下去,林焰修重新将它叼回嘴里,他的烟瘾不大,但是需要思考或者决策的时候,都习惯性地点上一根。
书房里的主色调是卡其色和黑色,电脑桌前又多了一张皮椅,一坨黑影正趴在那里玩扫雷,鼠标滴滴得点的跟报警器似的。
林焰修冷不丁瞥上一眼,简直想踹死他。
“你看了没?”他扬了扬手上两份卷宗,这是特意让人秘密调查红狼和灭绝师太资料后的报告。
“还没。”容涧淡淡应了声,忽而猛的一划鼠标——手抖点到一个雷。
他叹了口气,颇为怨念地回头:“差点就可以破纪录了”
“关老子什么事?!”
容涧抬起脚丫对准桌子蹬一下,借助这推力,连带皮椅滑到林焰修身边,接过两份文件大致看一遍。
然后指着其中一处,说道:“这里”
“怎么?”林焰修立刻严肃地凑过去,左看右看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又听容涧继续道:“有个错别字。”
“你正经一点会死吗?!”林焰修狠吸了一口烟,鼻子都气哼哼呼出两道白烟,活脱脱被惹恼的公牛。
容涧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夺过对方嘴里的半截香烟,自己叼上。
吸了两口,皱眉道:“奇怪的味道。”
其实他曾经也是惯于抽烟的。
中学时代的叛逆少年,斗殴打架、逃学打钱,啥都干过,抽烟喝酒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后来生活拮据,这种奢侈品,自然可望而不可即,慢慢的,他也就不怎么抽了。
只有真正空虚的人,才戒不掉烟瘾——对于容涧而言,最大的瘾已经被游戏所占据,那么,林焰修呢?
“有抽的还抱怨”林焰修无奈之下,只好摸出烟盒又拿了一根出来,可是半天也没找着打火机。
容涧叼着烟凑上来:“我帮你吧。”
说着,他攫住对方的下巴,燃着的烟头对准林焰修的,双眸略微半阖,注视两人靠烟连接的地方。
这样的亲密,仿佛不逊于接吻,
林焰修有些僵硬地坐在那里,盯着男人浓密的睫毛,直到烟头燃亮,耀花了他的眼。
“咳”猛的吸入肺里的烟令他轻微咳嗽两声,短短功夫,差点连怎么吸烟都忘了。
容涧倒没有注意,只出神地抽着烟,专注地沉思。
红狼年纪比容涧更大,家境曾也殷实过,中学时期就混社会,跟容涧打过不知道多少次架,从没讨过好果子吃,打游戏更加比不上,为了面子,跟他结下不少仇,时常呼朋唤友把容涧堵在小巷子围殴。
这些细节资料上当然是没有的,特别引人注目就一件事,十年前,曾有名孕妇在殴斗中被误伤,后来因抢救不及时而丧命。
十年前
恰好是他养母去世,彻底成为孤儿的时候
容涧微微蹙起眉,脑袋忽而有点疼。
掉落的烟灰把手背烫了一下,他才回过神,紧接着,那只手就被林焰修拎过去拿湿巾擦了擦。
“白痴,跟你说了多少次,好好保护你的手!”
容涧微笑了下:“你会心疼吗?”
“废——你才心疼!”林焰修慌忙改口,附带一记眼刀。
容涧抿嘴不语,换了份宗卷继续看。
至于那个灭绝老尼,不过是个小角色,干过许多恶事,几年前被陆挺乾雇佣当打手,许诺让他挂在wt名下参加ngc,以这货的能耐,去年那个亚军,水分可不少。
容涧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也没翻出更有价值的信息,索性扔到一边,烟也恰好抽完,被他塞进烟灰缸摁灭。
没个东西叼着,嘴就容易寂寞。
林焰修背对着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容涧盯着对方只着一件真丝睡衣的性感背影瞧了一会儿,拖着椅子挪过去,悄悄伸手从后面抱住。
“林焰修”他低低沉沉地咬耳朵。
随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嗓音传入耳膜,林焰修脊背一麻,没转过脸:“大人在办事,小孩子一边玩扫雷去”
“嗯,该办事了。”容涧理所当然地借口,后面那句被自动过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