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去?”岑沚有些惊讶,把外套脱下交给对方。
张妈把饺子放在桌上,笑着把围裙脱下放回厨房:“要回了,孩子们刚睡。”
说着,从电视机旁边拿走一串钥匙,又把自己的外套拿走,跟岑沚道再见。
“要我送你吗?”
张妈连忙摇头说让岑沚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岑沚还是把她送到了门口,看着她上车之后才回来,又去了孩子们的房间看了下,帮他们拉好被子。
回到客厅,岑沚一边吃饺子一边盯着桌面上的茶几出神。
和沈沂短暂又不激烈的重逢画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幕又一幕重新放映在岑沚脑海里。
他回来了,你开心吗?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这么问着。
岑沚想:开心,当然开心。
可惜那家伙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岑沚狠狠地咬掉最后一口饺子,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盯着茶杯许久,最后哼地冷笑了声……
管他什么感觉,全部都是傲娇罢了。
……
果不其然,没过一阵子,沈沂就找上门来了,很从容淡定地、没给任何通告地来到岑沚的办公室。
正在跟客户商谈的岑沚微微愣了下,随后得逞地笑了下。幸好已经谈到了尾声,客人也有礼,双方互相道了再见后,沈沂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看着岑沚问:“好玩吗?”
这个月原本平稳如常的业绩突然间掉了大半,已经谈成的生意在他手上却纷纷被毁单,没签合同也就不能向人家拿违约金。这样下来,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说,手底下的员工这个月就要没工资了。
稍稍一调查,才发现原来是岑沚在身后捣的鬼。
岑沚从他进门的那刻,视线就从未从他脸上移开过,这下已经走到了面前,岑沚更是迷恋地盯着这个让他日思夜念的家伙,看着看着却突然皱起了眉,手伸过去摸他脸,问:“几天没休息了?累成这样?”
原来,为了处理这件事情,沈沂这几天一直在到处去追回那些客户,晚上回家就忙着处理文件,根本就没什么时间休息。黑眼圈无比的浓重,下巴还长了些胡渣,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他还没应岑沚,岑沚就,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就往自己这边带,深皱着眉注视着他,问:“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还上火了,长了个小痘痘……”
沈沂平静地看着他双眼里的焦急以及疼惜还有许多复杂的东西,什么特别的心情都没有,只是轻轻拍拍他的手,生疏地轻笑了声:“岑沚,你真幼稚。”
他说着,转身就准备走。
他就知道他今天来就是个错误,生意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互相争夺,靠各种狠戾的手段站在最高点,摔死也不会有人同情。可是这些东西,他突然间的,就忘记了,他竟然还蠢得以为……以为他来找岑沚的话,会得到什么宽容。
就算是现在的他,还是会天真。
沈沂平静了下此时此刻的所有心情,盘算着该怎么办。
见他要走,岑沚忙追上去抓着他:“坐会儿,我让人去给你泡杯茶……”
“没必要。”
岑沚沉默了下。抓着的沈沂的手在掌心里挣扎,而他却不肯放手。这副场景似曾相识,可惜岑沚在一时半会儿之间没能想起来。
他觉得再遇后的沈沂,有很大的不一样,具体要说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他是不管沈沂变成怎么样,都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所以他才会一直心心只念想他一个人。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总是可笑地事与愿违着。
岑沚突然笑了声,平淡的那种,他问:”你为什么要跟我闹成这样?“
“不是闹。”沈沂说,“你要知道,两条平行的线是永远都相交不起来的。那么多年的时间,如果真的是注定的话,我们早该在一起了。但是……”沈沂停顿了下,目光清冷而淡然地看着他:“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
说完那些话之后,沈沂轻轻地挣开了岑沚,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没转过头,微软的声线在房间里回荡:“我回过家,我爸妈他们不认得我了。”
“……”
岑沚沉默了,沈沂也沉默着,他似乎是在等岑有什么话可以说,又似乎是在等着什么想要听的话,可惜过了好久都没听到什么。沈沂在心里冷笑了声,不作什么想法。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订婚了。”
在沈沂准备再次离开的时候,岑沚突然这么说着。
沈沂微微顿了下脚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沂走出大楼的时候,和风风火火的陈笹撞了个正着,手中的资料瞬间满天飞。
沈沂看着满地白纸微微皱了皱眉,还是蹲下去捡起来。陈笹忙跟着蹲下帮忙,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有点急事,没注意看路。”
这声音很熟悉,沈沂顿了下,疑惑着抬起脸,视线就跟陈笹撞在了一起。
不可思议的事情总是很多,世界总是很小。陈笹以为,她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沈沂的。
搜索了许久,陈笹发现自己竟然只能是这种反应,只能这么说:“好久不见。”
“对。”沈沂微微笑着站起来,接过她手中的文件整理了下,准备走的时候见她还站着,就笑,“你干嘛?不是还有事么?”
“不重要了。”陈笹也跟着笑了起来,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手就往外带:“我请你吃饭!”
“喂……”沈沂觉得有些无力,却还是跟着走。
到了一家日本料理,也是陈笹一直在点菜。她似乎比沈沂更加清楚自己的喜好,丝毫不犹豫地点了一大桌。
“吃不完的。”在她正准备继续点的时候,沈沂忙抢过她的菜单制止她。
“嘿嘿。”陈笹笑了笑,干脆地放开菜单让他拿走,双手托腮:“最近很辛苦?”
沈沂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下巴的胡渣,苦笑:“那么明显呐?”
“你别总当人没眼睛好吗?那么明显。”陈笹不满地用筷子隔空指了指他,顿了下,问:“你这一年都去哪儿了?怎么没消息?”
“一直在s市没走,养好伤之后就找了份工作。”
陈笹不懂他口中的那个伤是从哪儿来的,但她直觉那应该是和岑沚有关的,所以,她不想问了,毕竟伤已经好了。
“那不错呢”
时隔一年,那个时候没能好好地跟陈笹道别,沈沂是一直想着的,因为对方是除了岑沚以外的一个,算是重要的朋友,如今这么巧合地相逢,却也是出乎意料的平淡。
陈笹成熟了,沈沂也是。
两人熟悉而又生疏地聊了会儿,留下联系的号码就告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重阳0.0下午我们这边有个汉服同袍会~
yooooooooo~
☆、c39、理解与不被理解
沈沂走后,岑沚又忙了大半天才得空休息。靠着椅背,岑沚长吁了口气,疲倦地捏了捏鼻梁,半晌,坐起来,端起刚泡好的茉莉茶正准备喝,就听门被叩叩叩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