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小心台阶，别绊倒了。”
    一大清早，刘嫂就陪着程欢出了院，没有告知慕修，就这么偷偷溜了回来。
    “没事。”程欢拒绝了刘嫂的搀扶，她从来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没那么多洋气毛病。
    更何况，她就要离开了，总要习惯一个人过生活的，谁也帮不了她。
    推开别墅大门，程欢一眼就看见了停在院中的凯迪拉克，秀眉下意识地微微蹙起。
    刘嫂偷瞄一眼她的脸色，讪笑着说道：“先生的车还在，看来是在家，八成还没起床呢。”
    程欢不置可否，进门径直上了楼梯，原想转去客房，经过卧室，脚步一顿，还是推开了门。
    很多年后程欢想，如果当初没有那一推门，或许她不会离开慕修离开得那么彻底，那么决绝。
    眼前看到的一幕，无疑是她被慕修伤心透顶的最后一根稻草。
    温软的大床上，慕修和郝安颜抱在一起，尚在睡梦中，两个人的上半身皆暴露在空气中，缠绵又暧昧。
    程欢整个人僵住了，刺目的一幕令她眼底充血，指骨无声地攥紧，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留下了一地的伤心。
    随着房门悄悄关上，郝安颜缓缓睁开了眼，侧目望向躺在身旁的慕修，嘴角抿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程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可千万别怪我。
    ***
    那天郝安颜跟慕修睡过之后，程欢的日子就此萧条下来。
    慕修一连一个月都没怎么露面，寂静的别墅，独有程欢一个人，终日坐在泳池边发呆。
    两个月的身孕，她依然瘦的皮包骨头，而郝安颜渐渐丰腴，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她站在程欢面前，手微微扶着腰际，以胜利者的姿态道：“好巧，我也怀孕了呢。”
    程欢猛地抬起头，颇为吃惊地看着她，涩涩地问道：“你……怀孕了？”
    “是啊，这绝对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礼物，修知道以后可高兴了，当即就送了我一套别墅。”
    郝安颜眉梢透着喜色，手摸向平坦的小腹，刻意地画着圈圈，刺激着程欢柔弱而敏感的神经。
    程欢眼睛酸涩地看着她的肚子，苦笑着问：“他很高兴吗？”
    “当然了，我这个孩子如假包换是他的种，不像某些人，跟别人上了床，还想让慕修喜当爹。”
    郝安颜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语气说不出的讥讽。
    程欢红着眼睛看着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慕修的。”
    郝安颜冷冷一笑，“我清楚有什么用，慕修可并不怎么信你。你说，我们两个肚子里的孩子，他会留哪一个呢？”
    程欢蓦地怔住，“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清楚吗？慕太太只有一个，慕家未来的继承人，也只会有一个。”
    郝安颜笑意灿烂，拉过程欢的双手，照自己胸口一推，朝身后的泳池就这么倒了下去，水花四溅。
    程欢整个人都懵住了，身边突然掠过一个身影，慕修如一个跳水英雄，一把将郝安颜从水中抱了出来。
    他浑身湿透，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程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