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着,他的柴焰从不会刻意的去巴结谁,她待人好的方式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理解、懂得。
“曹洋和龚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如何?”
“曹洋和李家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如何?”
异口同声问着相同问题的柴焰和沈晓相视一下彼此,又同时别开了目光。
在诊所这里获知的信息不比手上的资料多多少,又坐了一会儿,柴焰起身告辞。
***
“怎么?”上午十点一刻,有飞机在头顶轰隆而过,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陈未南问明显情绪低落下来的柴焰怎么了。
没什么。柴焰摇着头,她不愿想起,曾几何时,沈晓和她是包揽法律系年纪前两名的学生,除了家境,沈晓是和她一样优秀的学生,她也忘不了,那件事后,是她帮助找工作都艰难的沈晓在蕲南扎根。
虽然沈晓是个没有学位证的法学系学生,但谁也无法否认她和柴焰,一样是优秀的。
只是我要更优秀些!柴焰唇角微微弯起,表情傲慢自信。
她回头,发现陈未南在她身后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呢?”她问。
“尾巴,都翘好高了。”他答。
“……”
***
人息沉寂的午夜,小区里路灯拉出单一的线条,孤寂亮着。该安睡的时间,柴焰的房间灯仍亮着,德产台灯无声的发着白光,照亮底下厚厚的卷宗。一根细长手指在某行某列上略作停顿后又离开,柴焰按了按眼睛,疲惫不堪的感觉。
龚宇有事情瞒着她,案子举步维艰,该怎么办?她晃晃头,起身,打算去煮杯咖啡提神。
“别想喝咖啡,咖啡豆被我藏起来了。”陈未南站在她门口,才推门进来,他举举手里的东西,“你需要的是这个。”
一杯牛奶。
“不要妄想你藏在电视机后面的咖啡豆,咖啡机也故障了。”陈未南一副你就死心了吧、没咖啡、只有牛奶的表情,手举高,态度执拗地望着柴焰。
“陈未南!”
“叫我干嘛,我名字好听你也喝完牛奶再叫。看什么看?我长的帅,名字好听你想强/奸啊?”
“……”
精疲力尽的柴焰懒得理他,认命的接了牛奶,一口喝净。
“行了吧?”
“柴焰……”
“干嘛?”
“其实我想问你,你打算什么时间强了我啊?我都等好久了。”
“……”
陈未南是个脸皮奇厚的无赖,偏偏总喜欢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他很认真的在问柴焰。
☆、chapter 8不畏(3)
r8-3
“陈未南……”柴焰语气轻柔,端着碗,慢慢靠近他,“你真想?”
“你不想?”我不信,陈未南喉结滚了下,胸膛因为激动上下起伏着,他看着柴焰脸色微红,低着头说:“其实……”
“其实什么?”陈未南凑近她。
月光皎洁,照亮柴焰发烧的脸,她猛地抬起头,“其实,我也想的……陈未南?……陈未南!”
她愣愣的看着躺平在地板上的陈未南,后知后觉想起她抬头时头顶撞到了什么。
“陈未南你怎么了?”
“沙……沙巴(下巴)……”
***
蕲南医院,明亮的夜间值班室,值班医生颇为为难的看着陈未南,“没办法,下巴脱臼我会治,像你这种歪下巴的,要等明天我们主任来。”
“%……#¥!%……”陈未南怒瞪着医生,却一句话不敢说。说话嘴疼。愤懑的他只能通过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都是医生,怎么你就不能治!
他的气很快就消了,因为柴焰在和他道歉。
“陈未南,对不起。”柴焰低着头,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她就不能像普通女生那样温柔细致些吗?不这样冒冒失失的就那么难吗?
问题她问过自己无数次,也提醒自己改了无数次,可怎么就改不了。
她沮丧的要命。
胳膊被人碰了碰,她侧过头,“怎么?”
灯光下的陈未南歪着嘴巴,手托着一个本子,递来给她。她接过来,看到上面写着:
别说什么对不起,不骄傲不喜欢用拳头讲话的柴焰不是柴焰。
“可别人的女朋友都温柔体贴,不像我这样粗鲁暴躁。”
陈未南摇着头,抢过本子。
你也说了,那是别人的女朋友,想找那样的,凭我这英俊的相貌,想找几个不行?可柴焰就你一个!
他笔迹苍劲,结尾的的叹号……触目惊心!
“不要脸……”柴焰别开头,看着远处的窗。
夜色清朗,月华似水,倾泻在地上,空荡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拍拍大腿,脸上带着羞赧,“你要是累,就躺下睡会儿。”
她侧着头,余光里看到陈未南眼睛发亮,小狗一样乖乖地躺了过来。
柴焰,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知道了,睡吧。”
想睡你。
“闭嘴!”
你才说你要温柔的……
陈未南眼泪汪汪的递来纸条。
“……”
寒凉的午夜,陈未南躺在柴焰腿上,慢慢阖眼睡去。柴焰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看着男人安静的睡颜,心底忍不住一片柔软。
或许陈未南不是那种顶天立地的硬汉,或许他经常怂包的样子让柴焰生气,可柴焰说不清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她就无比的踏实、幸福。
她喜欢他,只因他是陈未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陈未南,对她好的陈未南。
***
柴焰从未低估过沈晓,她只是没想到才短短一夜时间,案情随着新证据的提交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孟大夫被逮捕的消息传来时,柴焰才扶着正骨结束的陈未南走出医院。
晴空万里,好极的天气,陈未南提议去吃小笼包做早点,再叫点烧麦馄饨。他流着口水,柴焰的电话也随即响起了。
“孟大夫被抓了?!”柴焰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勉强劝说了陈未南打车先回家,柴焰开着她的suv迅速朝公安局赶。
早高峰时段,路面粘稠的好像锅浓粥,柴焰的宽体车夹在两辆计程车间,移动缓慢。四周不时响起不耐的喇叭声,柴焰由最初的惊讶转为了淡然。
她开始逐字回忆刚刚那通电话里的信息——
从孟大夫家里找出不少死者的私物,包括内衣这类过于私密的衣物。此外,一个让孟大夫被列为重要嫌疑人的一个证据是,辩方律师发现,死者家隔壁那栋房子,在半年前被人买了下来,那人就是孟大夫。
恋物癖?近水楼台?偷窥?
这一系列词在柴焰脑海里不住的打转,孟大夫会否是真凶暂且不提,她在想的是这个新证据对龚宇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随着脑中的种种可能一一闪过,车子终于在下一个红灯过后急速跑了起来。
***
威严肃穆的警局大楼。
柴焰不意外地遇到了沈晓。
见了她,沈晓扬起手,先同她打招呼,“你来得有点晚哦。”
“早晚不重要,实力是重点,你不觉得吗?”柴焰回了沈晓一个软钉子。
“实力是蛮重要。”沈晓答。
她微笑平静的样子让柴焰觉察出哪里有些不对劲,沈晓是这样大度的人吗?可真是见鬼了。
“我看我没必要等其他人告诉我证据的细节是什么了,不是你发现的吗?你来告诉我好了。”柴焰挑眉,“怎么?舍不得?想保密?”
“那倒不是。”沈晓转过头,手指勾下鬓角,将碎发规整的掖去了耳后,“只是,我一会儿要去保释我的当事人,没时间同你讲。”
保释?柴焰眉毛抖了抖,“命案里的疑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保释的。”
“多谢提醒,不过我没记错,柴焰你最近才接了一起谋杀案,那个嫌犯也被保释了。理由是什么来着?突发性哮喘!真巧呢,这病我当事人也有。”
沈晓扬扬手里的保释手续,“这还要多谢你开了个好先例,我的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沈晓笑着说声“少陪”后,离开了。她侧身经过柴焰身边时,轻声说了句,“谢了。”
偷师贼!你交学费了吗?火气难掩,柴焰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就要跳出来似的。
就在这时,接待警员忙完了手里的工作,过来找她。
“你想见孟东谷?这个暂时不行,要过几天。”警员公事公办地回答。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柴焰也没再为难,她约定了见龚宇的时间后,离开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