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的话会沉溺。
走过类似于宿舍楼的走道,诺丁山被程迭戈带回之前她第一次醒来的那个房间。
“我一个礼拜差不多有三天会住在这里。”
顺着程迭戈的话诺丁山环顾了四周,不大的空间什么都有,布置乍看起来有点像程迭戈在notting hill那时住的公寓。
“它看起来很像那时在notting hill的公寓对吧?”就像是看出她的心事一般程迭戈说。
诺丁山点了点头。
距离她很近站着的程迭戈手一伸,就把她揽在怀里,诺丁山没有动,程迭戈继续说着:“那时,工作人员问我要什么样的空间布置,我和他们粗略描述了一下,等一切布置完了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看起来很眼熟。”
“诺诺。”他很忽然唤着她的名字,嗓音低沉。
这样静瑟的空间,这样的夜,以及这样远离着陆地的海面,气氛轻而易举的就被程迭戈的那句“诺诺”拨动了起来。
“嗯。”
“诺诺。”这次气息灼灼的。
“嗯。”随着那道灼灼的气息她回应的声音有点抖。
握住她肩膀的手还在,只不过她和他之间变成了面对面,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记得我们那时看的烟火秀表演吗?你还记得巨大的海怪吗?你说今晚你会不会在海上突然冒出来一只海怪把你给叼走。”
如果放在以前的话她大约会顺着程迭戈的话说是啊,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海怪,程迭戈……
可,现在不能说那样的话,她说:“你不是说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微微弯下腰,眼睛和她的眼睛形成了平衡线,他浅浅的笑着点头:“嗯,是的,那么,你去休息吧,我今晚会住在隔壁房间。”
诺丁山点头顺着程迭戈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叫你。”
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唇上,程迭戈的声音很轻很轻:“不,有什么事情你打内线电话,这个的工作人员会提供帮助,诺诺,你可不能打电话给我,我怕会忍不住把自己变成海怪。”
话说完之后程迭戈站直了身体。
诺丁山把程迭戈送到门口,房间门打开了三分之一,他就站在门缝处,停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诺丁山站在一边等着。
“诺诺。”
“嗯。”
“明天你来负责早餐。”
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诺丁山在听到了程迭戈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呃——
她又打嗝了。
为了掩饰自己失态诺丁山别开脸去,脸刚刚一别开,唇就被堵在,程迭戈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唇。
宛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迅速离开。
“刚刚,那个是利息。”他解释到。
站在那里,看着那扇门一点点合上,房间灯光把她映衬得和那光线一样柔柔的软软的,她的眼眸自始至终半垂着,有那么一瞬间程迭戈想伸手不让她把门关上,让后把她压在门板上……
程迭戈还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需要发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克服推开一扇门。
手成拳头状,程迭戈勒令自己马上离开,过了明天,他会让她连本带利还回来。
天亮,闹钟响,起床,梳洗完毕,程迭戈随手拿起了一件衬衫,那是一件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衬衫拿在手里想了想,最终,用一件格子衬衫取代了了黑色衬衫,荣慕明严禁他穿那些较为花哨的东西,他说那些会让人印象显得轻浮。
七点半,程迭戈离开房间,这次他没有前往餐厅。
程迭戈从后面抱住她时诺丁山正在煮早餐。
冰箱里的东西并不多,牛奶面包鸡蛋,还有三文鱼。
在中餐和西餐间她最终选择了中餐,她给程迭戈弄了鱼片粥,粥的香气出来之后门就被打开,脚步轻轻来到她身后,片刻,程迭戈从后面环住了她,诺丁山没有动,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顿下来,勺子往外扩展一圈一圈的搅拌着粥。
“煮粥需要这样吗?这样岂不是很费工夫。”抱住她的人问。
“这样煮出来的粥会均匀,还可以让煮开的大米吸收到鱼的香气。”她解释着。
“嗯。”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低低的发音,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片刻之后唇取代了鼻尖,诺丁山躲了躲,他没有再继续下去,之后他的唇轻轻触碰了她的鬓角。
“诺诺。”
“嗯。”
“未来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我想我不能给你保证,我想我能给你的保证是会负责你和克莱儿,我还可以和你保证的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诺丁山顿了顿,停下手中动作。
“诺诺。”
“嗯。”
他在她背后说着极为孩子气的话。
“我讨厌你被那个糟老头欺负时的样子,不,不对,我讨厌那个糟老头欺负你,那天,我看着你傻乎乎站在那里任人欺负时我真想揍你一顿,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因为生气而想去揍谁。”
诺丁山放下勺子,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程迭戈,粥好了。
当程迭戈第三次停下汤勺时诺丁山也跟着停下,问:“粥不好么?”
“不是,粥美味极了。”他就坐在那里,直直看着她。
诺丁山被看得脸发烫,手去摸了摸唇角,没有摸到任何的东西,等她做完动作之后她看到他在笑,笑得有点孩子气的模样:“我刚刚只是在做一个实验,据说在吃饭时你朝着一个女人看的时间超过三分钟的话,这个女人十有八九会去摸自己的嘴角,检查自己到底有没有失态。”
“无聊。”诺丁山嗔了嗔。
只是,实验做完之后他为什么目光还不从她脸颊上离开,双颊因为那束目光温度正在逐渐飙升。
“诺丁山,你脸红了,这是为什么?”他对她提出了如是问题。
“脸红?不要胡说八道?”诺丁山皱眉:“那是你看错了,是视觉问题,是……”
“我可没有看错……”他喃喃说着,就这样从他的座位站了起来,身体往前靠手撑在桌面上,越过一英尺宽的餐桌,把她的唇纳入口中。
这个吻很长很长,长到她忘了挣扎,长到让她的脑子里呈现缺氧的状若。
“在那家爱尔兰人开的酒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他的唇停在她嘴角,低低诉说:“那天,你的唇角上有白色的牛奶泡沫,看着你时我在心里老是想着那样的事情,想舔干净留在你嘴角的所有泡沫,那个想法让我很害怕,所以我匆匆忙忙的从那里逃走了。”
☆、第53章(曼彻斯特)
收拾完餐桌所有东西之后,诺丁山坐在闭路电视前,程迭戈告诉他她有时候会透过那些闭路电视监工。
闭路电视呈现出一派繁忙 的景象,最终诺丁山在眼花缭乱的画面中找到程迭戈,安全帽,工作服,很多人围在他身边,他在和那些人说话,瞧瞧,又骂人了,他指着一个人,那人在瞬间的功 夫头越垂越低,当然,也有夸人的时候,得到夸奖的人做着夸张的肢体语言,把很多人都逗乐,小段时间之后那些人会到自己的工作位置去,在那些人中,程迭戈是 最忙的那个,看的他爬到那么到的架梯时她为他捏了一把汗。
今天没有太阳,海面上呈现出镜子一般的平静,九月末到十月是飓风多发期,每当飓风来临时海面上越是平静就预示着即将来临飓风会越为凶猛。
而诺丁山此时此刻的心境如这飓风前的海平面,一派平静,不再去担心克莱儿,不再去担心荣骏,不再去担心关于那场东窗事发。
此时此刻,她唯一想做的是她要很任性很任性的看他很多很多眼。
黄昏时刻,诺丁山和程迭戈一起离开那座已经开始第二期工程的海上梦幻城堡,在轻艇驶往曼彻斯特的海港途中,她和他坐在地板上,他用一条毯子盖在她膝盖上,她在他肩膀上打瞌睡。
在打瞌睡之前他们曾经进行过简短的对话。
“你不怕我和你在一起也是为了名牌包包,为了珠宝吗?”
“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
“现在想还来得及。”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在心里学上不是有一种症状叫做嗜物症吗?嗜物症也叫恋物癖,有人喜欢包,有人喜欢书,有人喜欢珠宝,有人喜欢购物,不管多么深沉次的喜欢都是一种喜欢,不伤害他人,不构成犯罪,当然,我有信心,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唯一的心头好。”
她搁在他肩头笑,笑着说程迭戈你都把我绕晕了,说完之后她闭上了眼睛。
夜幕降临,即将来临的飓风让曼彻斯特海港上空聚满了无数海鸟,它们在人们的头顶上盘旋着,啼叫着。
诺丁山和程迭戈站在码头上,他们正往着码头的停车场走去,程迭戈的车就停在停车场上。
到达停车场,程迭戈把诺丁山的手机还给她,按照原来的计划是程迭戈会在半个小时之后把荣骏约出来,诺丁山只要在一个地方等他就行。
就像是忽然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诺丁山拉住了程迭戈的手阻止他给荣骏打电话。
“怎么了?”程迭戈的声音带着质疑。
“程迭戈,我想……”诺丁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然后抬头,声音清晰:“让我和阿骏自己说。”
“诺诺……”
“程迭戈你听我说,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由我和阿骏说,我觉得这样一来可以把事态发展减少到最低程度,阿骏……”
“诺丁山!”程迭戈狠狠的打断她的话。
“什么?”
程迭戈的声音处于忍无可忍的状态:“你阿骏阿骏的要到什么时候?人家有姓氏,还有……”
说到这里程迭戈的目光万般嫌弃的落在她的头发上:“诺丁山说一句实话,长发的这种形象一点都不适合你,你现在这种鬼样子就像是那些橱窗里的模特一样,毫无生气。”
就像是在和恋人撒娇般的诺丁山手从程迭戈的腰两侧穿过,然后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心上位置那块:“程迭戈,我刚刚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在听着呢。”他的手落在她头发上。
脸贴在他胸腔上诺丁山按照昨晚想的一一说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另外的一个男人已经让我觉得罪孽深重了,这件事情就让我自己和他说,我觉得这样一来会好点。”
他没有动。
她在他怀里叹气,声音委屈:“你不相信我吗?你都已经那样了……混蛋,我还能怎么样?你都已经那样威胁我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轻轻的笑了起来。
伸出脚踢了他一下,脸更紧的贴在他心上:“你说得对人的一辈子很长,长到我想和你在一起了。”
就这样诺丁山说服了程迭戈让她自己去和荣骏摊牌,车子离开停车场,诺丁山用自己的手机和荣骏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刚刚接通诺丁山就听到荣骏骤然提高的声音分贝:诺诺,你在哪里?
感觉到车速慢了起来,程迭戈侧过脸看她。
“阿骏,我有话和你说,你现在在哪里?”诺丁山声音冷静。
挂断电话之后诺丁山垂下眼眸,侧脸去看窗外,程迭戈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程迭戈的车停在车位上,荣骏现在正在程迭戈的家里,在诺丁山一再要求下程迭戈只能在半路上放下她,之后,他会回公司,而她会坐着计程车去见荣骏。
他们很快的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诺诺。”程迭戈拉住想要上计程车的诺丁山:“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