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们在搜查阴天野办公室时,酒店的董事长给我们一盘监控录像带,你和阴总的私聊、密谈还真多,整本带子我们找唇语专家用好几天时间才翻译完。你们那些协商的美好愿景,我们都清楚了。”
司奇兵淡笑笑,“愿景,我还真不懂你指的都是什么!”
“你不懂?那说你懂的,你自认与阴天野交情匪浅,我们刚请他来局里,你就第一时间帮他派律师过来。你是真关心老朋友,还是担心自己也有份,事情暴露呢?而实际上你们关系并没那么好,你曾经念念不忘的人,你耿耿于怀的事,要不要听我帮你们解释几句?”
司奇兵皱眉细想,也没想明白陈科要说什么,“你说,我洗耳恭听。”
陈科伸手从面前档案袋里拿出两张照片,“景莲、陈景莲,前后判若两人因为中度烧伤后整容。而那场火灾,是阴天野一手策划的。”
“什么?”司奇兵骤然心头一惊,“居然是他,这只老狐狸!”
宋元听着司奇兵对阴天野的称呼,在大屏幕里看着阴天野依旧阴霾的锐气不在的双眸,“小张乘胜追击,一件件事让他交代清楚,注意语气态度,别太刺激他,他的血压不稳定,现在不宜情绪激动。”
陈科点头时,又拿出秦暖所住小区那场失火现场照片,“再说说福源小区那场火,何时坦白得很清楚,那也是你的主使,深夜对一个老弱居多的贫民小区下手,你的目的是什么?”
阴天野抬手去揉麻木的头,“捍卫我女儿的地位!只有她坐稳冷家少奶奶的位置,我这半辈子才没才忙活。”
“所以,你的目标是?”
“冷知信的助理秦暖,这事与阳阳无关,她是娇纵些,但我做什么、我替她做过什么,她都不知情。”
宋元手捂着麦克清清嗓子,“陈科,秦暖的话题别在你这深问,继续问其他,重点是吴溪、仇晓的死亡是否与他有关。”
宋元匆匆瞥向审讯二室,还穿着病号服的阴阳阳,显然没那两个老手镇定,现在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顾天琳奈着性子看她哭了好一会,“阴阳阳你口口声声说你不认识那几个人,他们几个却异口同声说是你给你钱让他们去对秦暖施暴的!不认识他们,要不要我给你来个当场指认?”
阴阳阳用力抽着鼻子,把手里的纸巾摔在地上,“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是讨厌秦暖,是私下做过小动作,但大家都是女人我怎么能那样做!”
“你做过什么小动作?”
阴阳阳又抽着鼻子抿抿唇,“我就是在她面前,和冷知信表现的恩爱些,让我同行的朋友编排个小花边新闻什么的,这也不算犯法吧!”
顾天琳刻意瞄向屋角的监控摇摇头,宋元皱眉看着阴阳阳,这显然是个喜怒都写在脸上,貌似精明有心机,实际上没太多花花肠子的大小姐,被宠出来的纸老虎。不是她干的,那还会是谁?
“啊!警官同志,我强烈要求你们今天就去我家搜查一下,我家里肯定有人搞鬼!你们若是再不去,我可能哪天也会被人害了!”
顾天琳听阴阳阳有点神经质的话,“你冷静点儿,别信口开河!”
宋元皱起眉,“天琳,注意态度,她心理有问题,情绪不好也属正常。”
阴阳阳忍不住又问,“警官同志,你认识何时吗?他在哪,要不你把我和他关到一起吧!他是医生,我的病只有他能治!”
“阴阳阳注意控制你的情绪!”
阴阳阳已经毫无理智了,她又向前倾身,“对,对!警察同志,你们还得帮我找个人,一个植物人,知道吗不会动的植物人,她居然失踪了!帮我找到她,她叫潘阳!”
顾天琳持怀疑态度看着阴阳阳,她口中有点疯癫的话,难辨真假。
宋元看着情绪失控的阴阳阳,“天琳把她带出来冷静冷静吧,她只是被人利用了。等她情绪稳定后,给送回医院去。”
宋元的视线再转回阴天野身上,他看上去气色也相当差,作为旁观者瞧着阴家两父女,他不禁有点感叹,阴天野机关算尽,失去他的臂膀阴阳阳就是“她为鱼肉”的状态。
而此时的阴天野,被再问到吴溪的死亡原因时,花白的眉头缓缓上挑,“我只是要求李青州让吴溪闭嘴,没要她死。至于她和李青州之间又是怎样的争执导致那样的结果,我确实不知情。”
陈科点头,“好,那再说说仇晓!景莲的儿子,他的死亡原因。这孩子在一起交通事故里出现过,从我们最新调出的监控看,他是被司机强按在自己怀里,之后不久他的尸体就出现在运河里。而为那起交通事故善后的人是司奇兵,是你们合伙?”
“不是!或许是巧合吧,恰巧那司机司奇兵认识?仇晓我不能让他活在世上的理由很简单,当年景莲走时我不知道她怀孕,那她现在带着冷臣良的孩子回来,必然是要和冷知信抢家产的,我要为我女儿、准女婿清除这个大麻烦。”
“你是说,仇小是冷臣良的儿子!那冷臣良知情吗?”陈科惊讶地瞥向屋角的摄像头。
宋元皱皱眉,从现在的局面看,阴天野俯首认罪,他于情于理他都没必要扯谎,也没必要替司奇兵辩白,而一向形象高大的冷臣良却被这样扯进来了,他们确实是貌似简单实,则复杂的铁三角。
阴天野深沉看向陈科,“年轻人都是不明白装明白,上年纪的人都是心里明白面上糊涂。他知不知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自己撒手人寰后,留给女儿一个抢婆家家产的小叔子,祸根是我种的,我必须清除。”
说完,阴天野按着胸口深吸口气,“我不舒服,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宋元品着阴天野的话,有几分道理,犯罪动机貌似合理,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