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冷知信回来了,整个栋别墅客房静得只有他的脚步声,“秦暖!”
冷知信沉声轻唤,没有声音的回应,只有大厅一角兀自亮着的电脑屏幕,给黑暗的屋子带来一点点光亮。
冷知信楼上楼下找遍,意识到秦暖再次不告而别时,他的疑惑更重,今天在太平间外,她为个警察哭得失落魂魄,又被宋元痛批,在我面前又是躲躲闪闪,到底为什么?
冷知信立在之前秦暖坐过的位置,瞧见一臂外的电脑里静止的画面,他先愣了几秒,才不敢相信地点开视频,秦暖怎么能看这种限制级的暧昧视频,当看到阴阳阳的侧脸时,冷知信吃惊地跌坐在椅子上,是我和她?
冷知信凝视着短短30秒视频,阴阳阳的衣服,似乎是见过,秦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关掉视频看到公司邮箱界面更吃惊,居然用公司邮箱公然发出这种视频,还是我和她!阴天野不在,阴阳阳怎么做到的?
冷知信怒拍桌子,马上就五星酒店临审,酒店管理实权刚刚到手,却还不受自己掌控!
他愤然把鼠标丢出去,按手机键盘的手指气得直发抖,“文峰来9号别墅,帮我查个邮箱和邮件!”
挂断王文峰电话,冷知信抓着手机想着视频里压阴阳阳的男人,电话再拨给阴阳的,“你在哪,见个面吧!”
醉意朦胧的阴阳阳,没听清电话里是谁的声音,就格格甜笑起来,“我能在哪,在家里啊!难得还有人关心,问问我的死活!”
“半小时后我去找你,等我!”
电话收线,冷知信用力挠挠头,后脑伤口传来闷胀的疼痛,阴天野被关进去,事情居然还没完没了,搞得王文峰和穆律师像警察一样忙。
而彼处的公安局,整个刑警队办公室气氛沉闷压抑,除了偶尔的脚步声、翻纸声,没有任何语言交流。
晚上20:00点,大会议室里省厅、市局领导的会才散,出会议室众人的脚步声是整齐划一的沉重,吴局长走到刑警队,“宋元呢?”
“在影像室。”
“叫他回来,宣布个事儿。”
宋元晃着发麻的脖子回办公室,瞥见张维汉的办公桌心里又一阵发紧。
吴局长看到宋元就直奔主题,“我宣布一下,刑警队队长张维汉病倒在工作第一线,因公殉职。即日起,由宋元出任刑警队队长,全面接替张维汉工作,任命书之后按正常人事流程下发。”
宋元沉默着点头,算升职吗,以师父为代价换来的升职,他宁愿这辈子都不要。
“宋元给你24小时,接手老张手里所有事务。眼下那个专案,我任组长,你所有事情直接向我汇报。省厅领导全面听取了案子进展情况,谣言止住、市民没再有新伤亡,我们的工作还算进展顺利,考虑到特殊时期,厅里决定案子的破案期,宽限一周。”
宋元仍是沉默点头。
吴局长目光落在张维汉生前的座位上,“明天的葬礼,我们局里全员参加。到时,省厅办公室主任会代表省厅领导出席,市里主管政法系统的领导也会来,这是对一个老刑警最大的认可了。”
宋元沉默点头,深吐气看向师父的办公桌,“局长,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快步走出办公室,宋元到卫生间用冷水猛冲麻木的面部肌肉,对着镜子里湿淋淋的自己自言自语,“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之后他按开耳机,“陈科走提审阴天野!”
……
就在阴天野再坐进审讯室时,被他牵连的阴阳阳也正面对着冷知信的质问。
“你就这样每天醉生梦死的过了?”冷知信进门,瞧见茶几上、地面上四五个红酒瓶冷冷发问,再看阴阳阳身后凌乱的布艺沙发,他皱眉回想着,视频里那令自己恼怒不解的画面,对就是这个沙发。
阴阳阳坐在地板上,手里抓红酒瓶,摇晃着身体,醉眼迷离仰头看向冷知信,“何医生,你来了!”
冷知信听阴阳阳的称呼,再看她褶皱的睡裙、凌乱的发丝、暗淡的面色,更觉厌恶,“看看你是什么样子,衣冠不整、邋里邋遢,醉得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还知道搞事情,我还真小看你了。”
阴阳阳丢掉酒瓶,扶地站起来,摇晃着走到冷知信身前,手扶着他仰头细看,“知信!你怎么突然来了,我,我都没准备一下!等等我,等等啊!”
阴阳阳摇晃着往楼上跑,“我去收拾一下。”她脚下不稳趔趄着摔到台阶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啊!”
冷知信冷瞥跌跪在台阶上的阴阳阳,迟疑着没动,他走到沙发边想坐,看到那上还有欢爱后留下的痕迹,那日的鲜红依然刺眼,他冷挑起眉,厌恶地走开了。
站在楼梯口,冷知信冷睨着阴阳阳摇晃上楼的背影,脑中浮现出那日在蔡县见到秦暖,拥她入怀的瞬间,脑中跳出那宾馆白床单上的鲜红,我以为我们可以各自安好,你却偏要搞事情!
叮咚,冷知信手机进来一条信息,他低头看手机上王文峰发的内容:发件邮箱的ip地址是雍雅河西……
看着手机屏幕上醒目的阴阳阳家地址,冷知信用力捶下手边楼梯扶手快步上楼。
“嘭,啊!”
冷知信才走到阴阳阳卧室门口就听里面又传来阴阳阳的尖叫声。
“知信,知信!”阴阳阳带着痛楚的呼唤声传来。
冷知信意识到阴阳阳摔倒了,他三两步走进卧室,阴阳阳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关,水流哗哗里,阴阳阳身身上没有任何遮挡瘫坐在地上痛苦地揉着自己的一条腿。
冷知信忙别过头,不去看阴阳阳那湿淋淋、白莹莹的身体,“你怎么样?”
“我腿好疼,疼得动不了!”
“自己把衣服穿好,我扶你出来。”
“没有衣服,这什么都没有!”
“你--”冷知信气得无话说,瞥见阴阳阳随意丢在床边地下的睡衣和低裤,他恨得直咬牙,女人喝得烂醉真是让人望而生厌,“那自己出来穿,我出去等你!”
阴阳阳没有拖鞋的脚在湿滑的凉地上努力想动动,“啊!不行,我,好疼!”
冷知信强忍怒气抓起地上的睡裙快步走进去,把睡衣往阴阳阳春光尽显的身上一扔,别过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