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天明和皇甫寒都不说话,沈清溪便开口道:“让四爷爷和寒叔叔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爷爷,爸爸,哥哥他们都不在家里,您们来是为了?”
皇甫天明这是第一次认真看沈清溪,他本来以为不过是养在外面的千金,即便是再受宠也撑不起场面的,没想到今天一看,竟然是他想差了,人前优雅高贵,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倒是真正的贵族千金。
皇甫天明叹了一口气道:“清溪啊,我和你寒叔叔今天是来见你的,并且有点事想拜托你。”
依照皇甫天明和皇甫寒的计划,沈清溪不过是孤儿院来的孩子,在受宠都难免自卑,她对亲人的期待,以及被人认同的渴望无人能及,想必只要他们许以她些许关心和好处,她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他们并不了解沈清溪,沈清溪并不贪图皇甫家千金小姐的身份,若是可以她更希望自己是平民家的女儿,她对亲情是很期待,但是她期待的只是疼她宠她的真正亲人,而不是处处算计的亲人。
沈清溪面色不变,继续微笑道:“四爷爷您请说,能帮得上忙的,清溪一定会帮的。”
皇甫天明松了一口气,说道:“清溪可知道你安堂妹出事了?”
沈清溪面上带着些许茫然:“四爷爷真是抱歉,您说的安堂妹指的是哪位?清溪三天前才回来,这几天我儿子一直在生病,我一直守着他在,还没来得及与家里人认识。”
皇甫天明看着沈清溪的眸色瞬间变了,他不知道沈清溪是故意的还是不是故意的,便道:“就是你前些天见过的女子,她就是你安堂妹。我们知道她可能与清溪你有些误会,不过还请清溪你大度原谅她。”
沈清溪眼睑微微沉下,笑道:“四爷爷说笑了,那天的事情您也说了是误会,哪里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事情。”
皇甫寒一向纨绔霸道惯了,他不习惯勾心斗角,也不习惯慢慢商量,只不耐烦道:“让你父亲和哥哥撤除对安安的追究,你要什么,我们都会支持的。”
沈清溪眼里闪过一抹冷光,抬眸间,她淡淡抬起头,笑道:“寒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清溪虽然不知道安堂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些天电视上和报纸上大肆报道的消息清溪也是知道一点的,难不成寒叔叔以为我父亲和哥哥会因为一点误会而赔上皇甫家的名声?”
“你……”皇甫寒气得不行,指着沈清溪怒道:“要不是你,安安根本不会出事,你敢说这事与你没有关系。我告诉你,要是安安出了什么事情,你也别想安安安静静,舒舒服服的进皇甫家。”
“清溪不懂寒叔叔的意思。”沈清溪淡声道:“不过清溪有点建议,寒叔叔与其在这里指责清溪还不如去为安堂妹请一个好的律师,毕竟安堂妹的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四爷爷,寒叔叔,清溪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您们自便。”沈清溪淡淡道。
“清溪,等等。”皇甫天明叫住了沈清溪:“你知道的,只要你向你爷爷父亲跟安安求求情,他们就会放过她了,清溪,安安和你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你真的愿意看到她一生就这么毁了吗?”
好个血脉相连的姐妹!
沈清溪讽刺的扬了扬唇角,皇甫安的事情是她自作自受,哪怕是没有这一次的事情也迟早都会爆出来的,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皇甫安私生活糜烂,上流圈子里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他们看中她,尊重她,不过是看在皇甫家的份上,但是他们却不会用心求娶,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在自己头上顶上无数顶绿帽子,也没有人愿意想以后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种。
皇甫安早就被毁了,早在她沉溺在那种奢华而混乱的灯红酒绿中的时候。
而且,她可不敢有皇甫安这样的姐妹,否则什么时候被人吞噬了都不知道。
沈清溪微微歪着头,说道:“四爷爷说的是,我并不愿意看到安堂妹这一生就这么被毁了,您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至于爷爷和爸爸是否同意,就不再清溪能够考虑的范围里了。”
沈清溪淡淡道,皇甫安再怎么说都是皇甫家千金,而且她背后是林家,林家是一个二流家族,算不上顶级富贵,但也有一些权力的,要保住皇甫安还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不久前,沈清溪的建议是非常正确的,他们确实不应该来拜托沈清溪,而是该去寻一些好的律师,并且想办法将皇甫安身上的污点抹去,至少要将表面上的污点抹去。
皇甫天明知道沈清溪肯这么说已经很不错了,倒是皇甫寒,还有些不满意,不过在他老子的怒视下也走了。
送走了皇甫天明和皇甫寒之后也差不多是中午了,管家上前说:“大小姐,老爷说中午他和三位小少爷不回来吃饭了,他说让您自己用餐,请问大小姐,中午的时候您想吃些什么?”
“李伯,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您也是家里的一员。”沈清溪对这个眉目慈祥的老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她笑笑说:“大哥,二哥都很敬重您,清溪当然也是一样的。”
李伯也笑着说:“多谢大小姐的赞赏,不过这是家里的规矩,我已经习惯了。”
沈清溪耸耸肩,说道:“那好吧,李伯您自便。至于中午,给我一碗面就好了。”
“那大小姐是在客厅用还是在其它地方用餐?”李伯又道。
“就在客厅吧。”沈清溪说道:“对了,李伯,我不吃香菜。”
“知道了,大小姐的用餐习惯和去世夫人的习惯很相似。”李伯有点怀念,看着沈清溪,又道:“大小姐要小心四老爷和寒先生,尤其是寒先生,他不是好相与的。”
“谢谢李伯提醒。”沈清溪点点头,说道。
她对皇甫寒也没什么好印象,他给她的印象有点违和,他行为虽然粗暴,冲动,并且有点蛮不讲理,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平静的。或许因为她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不屑掩饰,却也因此让沈清溪察觉到了他本来面目与表现面目不一致。
和李伯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沈清溪就转身上楼了,她没什么特别爱好,看书便是其中之一。
午餐,佣人做的是一碗华夏面条,热气腾腾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用完午餐之后,沈清溪又一次去了书房,看了不少书籍,半下午的时候皇甫老爷子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他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想必今天玩得还算开心。
“妈妈!”布袋一回来就往沈清溪身边凑,皇甫岳宁和皇甫岳非也是,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凑在沈清溪身边,不停地喊着:“姑姑,姑姑。”
沈清溪在三个孩子额头上一人亲了一下,温柔道:“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三个孩子连连点头,几乎异口同声道:“开心。”
然后几个孩子就争着抢着要跟她说今天玩了些什么,沈清溪也认真的听着,陪着他们笑,陪着他们惊讶,甚至有时候还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
“妈妈,曾爷爷送了我一匹马,是红色的。”布袋笑道,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是吗?”沈清溪伸手摸了摸布袋的额头,很正常,她微微松了口气,笑道:“那真是恭喜布袋了,只是布袋现在能骑么?”
布袋摇了摇头:“布袋还太小了,等长大了就能骑了。”
“姑姑,岳宁也骑了马马,岳宁比布袋弟弟厉害,真的。”皇甫岳宁双眼放光,一张小脸扬得高高的,满是得意。
“岳宁真厉害。”沈清溪夸道,夸完皇甫岳宁之后,她看着话最少的皇甫岳非:“那岳非呢?”
布袋勾起唇角,捂着嘴,小声道:“妈妈,你不知道,他……”
皇甫岳宁也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说道:“姑姑,弟弟不敢骑马马,他看到马马就跑了,然后一直不敢靠近。”
皇甫岳非一张脸涨的通红,他瞪了布袋和皇甫岳宁一眼,随即小心的看着沈清溪,生怕她露出失望的情绪。
沈清溪是孤儿,比谁都清楚那种渴望得到大人关注和赞同的心理,她摸摸皇甫岳非的脑袋,笑道:“咱们家岳非也是很优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对不对?咱们家岳非今天虽然没有骑马,可不代表岳非就不是个勇敢的孩子了,岳非在其它方面还是非常优秀的。比如说,岳非的成绩就很好,钢琴也弹得非常好,每次听到岳非的琴声,姑姑都会以为是哪里的钢琴演奏家在演奏呢!”
皇甫岳非脸色这才好了不少,揪着沈清溪衣服的手才慢慢松开,沈清溪捏了捏皇甫岳非的脸颊:“有句话叫做寸有所短,尺有所长,再完美的人都不可能面面俱到,事事完美,只要将本分做好了,就都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