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来尝尝?什么时候他这么清风两袖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也对这种小市民的休闲感兴趣了?
“唔,穆大哥,你……”她边吃边往回走,只是话才开口到一半突然就硬生生止住,因为秦绪已经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她身后,显然因为听见了她的话,面色略微阴沉。
“你在跟谁打电话?”他冷着一张脸问,夜市虽然吵闹,但距离太近,舒浅赶忙捂住话筒别让穆杨听到。
“你管我?”她瞪了秦绪一眼,绕过他就走。听筒里很安静,穆杨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快去吃点东西,待会早点回酒店。”没想到秦绪竟然追上她,凑近她耳边提高了声音,带着酒味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
“……”
舒浅一僵,莫名就直觉电话那端的气氛也忽然冷了下来。她顿住脚步,皱着眉看向眼前脸色不佳的男人:“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过,我们……”
没说完的话再次被打断,因为秦绪已经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按下了挂断键。
“秦绪!你!”舒浅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见过会变脸的,没见过变脸变得这么快的,不去演京剧简直是浪费人才。
秦绪却无视她的愤怒,像是全然忘了身处人来人往的夜市,周身的气氛似是降到了冰点,眸色暗沉地问出口——
“你喜欢他,是不是?”
舒浅一愣,随即没好气道:“你在发什么神经?”这人怎么一碰到穆杨的事情就炸毛?
“是我发神经还是你不敢承认?”秦绪冷声质问,身上的低气压简直要爆炸了。
“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舒浅戗回去,“他是在帮我的忙,我们只是朋友,你爱信不信。”
秦绪沉默下来,一时竟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你跟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从前只在对我的时候才有过。”
舒浅怔住,他的神色已经从愤怒转为了隐痛,目光望着很远的地方,半晌才从口袋了掏出一盒烟,拿了一支点上。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舒浅垂着头,声音闷闷的。
“毕业那会儿。”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很轻很淡。
秦绪安安静静地抽着烟,舒浅就这样站在原地等着,不说话也不看他。她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彷徨,有点伤感,有点不忍,更有点不知所措。
过了几分钟,他摁灭了指尖的烟头,把烟蒂一丢,缓缓道:“舒浅,我还是放不下。”
这还是两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谈心,比起当年那个青涩又张扬的男生,现在的秦绪已经成熟了不少。似乎之前那些嬉笑不羁的面孔都是他的假面具,他依旧用曾经打不死骂不跑的招数来追她,只有在被戳到那些隐隐的伤痛时,才会露出此刻的模样。
像是一弯孤月,清冷又寂寥。
舒浅轻叹一声:“我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
殊不知刚才一支烟的时间里,秦绪已经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想了个透彻。一开始他只是潜意识里有种冲动想要把她追回身边,仿佛这个念头已经成了惯性。她越是逃避,他就越有种想要征服的*。
可是再深想呢,他喜欢她什么?想要她什么?
不可否认,舒浅漂亮又聪明,性格好人缘好。虽然天底下同时具有这些特点的女人数不胜数,站在人群中的她也不是第一眼最出众的那个,但偏偏她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凡是靠近过的人,就忍不住地被她深深吸引。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明明清纯动人得像一枝水莲花,偏偏又倔强骄傲得像一朵玫瑰,坚强独立得像一簇蒲公英。
她干净纯洁如同白纸,却又似已经绘满了五颜六色,那么缤纷那么灿烂。
秦绪对上她的视线,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问:“如果你不喜欢以前的我了,那这样的我呢?”
舒浅迟疑片刻刚想开口,他却已经迈开步伐走到一边,像是不想听见她的答案,自顾自说道:“我不管,反正都是孤家寡人,你别想拦着我。”
舒浅:“……”前一秒成熟得像个大男人,后一秒怎么就感觉这么幼稚又犟脾气呢?
可是却又因为他的话而心念一动,恍然想起之前小胖的建议,无奈一笑。
唉,看来真的得用杀手锏了。
灯光昏暗人影攒动,餐厅里的众人自然是看不见两人神色,只是过了许久还不见他们回来,李恒探着脑袋望向他俩,喃喃纳闷道:“在干嘛呢?说是去叫小舒,怎么还不回来?”
这一看,就见秦绪突然转过身对着他们的方向走来,顿时有种偷窥被抓的窘迫感,连忙大声吆喝掩饰着:“诶!快来吃!上菜了!”
舒浅还站在原地,听见这么一喊便定了定神,敛去那些复杂的心情,努力勾起平日里的笑容,加快步伐跟上了秦绪。
一顿饭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总归是宾主尽欢。再碰见调侃时,舒浅也已经没了解释的兴致——谁叫穆杨一通电话太及时,她好不容易理好的说辞全都又忘了……
等等,穆杨的电话!
她心下一惊,也顾不上秦绪还盯着她呢,掏出手机就急急忙忙回拨过去。刚才莫名其妙被秦绪挂了电话,他却也没再打过来,估计也猜到她是和谁在一起了吧。
听筒里闷闷地“嘟”了好几声穆杨才接起,平静而又疏淡地“嗯”了一声,虽然什么都不问,却又像是在等着她的解释。
“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把电话摁掉了。”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嗯。”又是不咸不淡地一句。
“呃,”舒浅有点语塞,“你之前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
“……好吧,那晚安,我先挂了。”
“好。”
舒浅有点纳闷。虽然被突然挂了电话是可能有点不爽,可是他好像根本不好奇这件事啊,怎么情绪还变化那么大?
穆杨也有点郁闷。那个男人怎么也跟过去了?还说“早点回酒店”?
算了,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头疼……
阳台上夜风清凉,穆杨兀自站了好一会儿,才敛去满身疲倦,平复下了心情。他刚和韩亦去新源工地秘密打探了一番,果然在一片不起眼的建筑废地后发现了一幢不大的仓库,也如意料之中的,仓库大门紧闭,窗口却映出点点灯光。他们遮掩在树木后左左右右巡视了好几圈,竟发现仓库周围至少藏着七个监控摄像头。
若真只是普通的工地仓库,哪有必要装这么多监控?
何洋那晚就是刚来工地不久,找厕所时因为不熟悉而误闯了这栋仓库,结果被里面冲出的几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暴打一顿,并威胁不准跟任何人提起此事。
许卿桓今晚加班还没回来,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片星辉洒满阳台光洁的瓷砖。穆杨静静地凝神思索片刻,忽地转身走回室内,站定在黑暗中的书房,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哟,稀客啊。”很快电话就被接起,一个陌生男人低醇清朗的嗓音响起。
“急事。”穆杨没有寒暄,只两个字出口,那端就收了隐隐的打趣,正经问道:“案子?”
“嗯,帮我查查吕刚这个人,待会我会把他的基本资料发给你,但是我需要他的全部背景资料。”穆杨一顿,又道,“估计你看到结果,也会很感兴趣。”
“是吗?”宁霂尘显然来了兴趣,“听说穆老先生抱恙,你不是回国了吗,怎么还有案子接?”
“朋友拜托的,”想起舒浅,他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语气却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而犀利,“况且……”
“况且什么?”
“这么有挑战的案子,我怎么可能错过。”
☆、第13章 chapter13
阳台上夜风清凉,穆杨兀自站了好一会儿,才敛去满身疲倦,平复下了心情。他今晚早些时候刚和韩亦去新源工地秘密打探了一番,果然在一片不起眼的建筑废地后发现了一幢不大的仓库,也如意料之中的,仓库大门紧闭,窗口却映出点点灯光。他们遮掩在树木后左左右右巡视了好几圈,竟发现仓库周围至少藏着七个监控摄像头。
若真只是普通的工地仓库,哪有必要装这么多监控?
何洋那晚就是刚来工地不久,找厕所时因为不熟悉而误闯了这栋仓库,结果被里面冲出的几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暴打一顿,并威胁不准跟任何人提起此事。
许卿桓还没回来,阳台没有开灯,只有一片星辉洒满光洁的瓷砖。穆杨静静地凝神思索片刻,忽地转身走回室内,站定在黑暗中的书房,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哟,稀客啊。”很快电话就被接起,一个陌生男人低醇清朗的嗓音响起。
“急事。”穆杨没有寒暄,只两个字出口,那端就收了隐隐的打趣,正经问道:“案子?”
“嗯,帮我查查吕刚这个人,待会我会把他的基本资料发给你,但是我需要他的全部背景资料。”穆杨一顿,又道,“估计你看到结果,也会很感兴趣。”
“是吗?”宁霂尘显然来了兴趣,“听说穆老先生抱恙,你不是回国了吗,怎么还有案子接?”
“朋友拜托,”想起舒浅,他的神情也柔和了几分,语气却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而犀利,“况且,这么有挑战的案子,我怎么可能错过。”
白日里温热的风已经冷却下来,河畔清风徐徐,城市璀璨的霓虹灯倒映在摇曳的水波里,一片宁静祥和。而岸堤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沿河风光带两侧,散步的人群轻言细语,酒吧歌厅灯光迷离,而一长串的夜宵摊位更是热闹沸腾。
许卿桓三人在桌边落座,叫了几大盘小龙虾和烧烤,辣得风生水起。雪落一边咬着羊肉串一边问许卿桓:“你家那尊男神怎么没来?”
“他发神经,不管他了。”许卿桓摆摆手,“你家女神咧?”
雪落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去h市出差了。”
“啊!”许卿桓顿时恍然大悟,“难怪穆杨一副更年期来了的样子!”
连林风扬都忍不住抿着唇笑了:“他真的对舒浅有意思?”
“我看是□□不离十了,”许卿桓感慨,“这还是我头一次见他对女人上心,真是铁树开花了。”
“老哥啊,”雪落瞪了风扬一眼,语气有点忧伤,“要你不加把劲吧,我本来可指望着浅浅嫁来咱家当嫂子的……”
林风扬淡淡笑了笑,并不作声。
“我说,怎么每次谈到感情问题你都是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啊,”许卿桓纳闷,“难不成你还真打算等那个人一辈子?”
话音刚落,林风扬脸上的笑意倏地僵住。许卿桓自知说错话了,讪讪地替他剥了一只虾,表情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喏,给你吃。”
“不用,”林风扬却忽地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吹吹风就回来。”
说罢,人已经迈开修长的腿走向对面的河堤了。
许卿桓和林雪落对视两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雪落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虾腿,愤愤地咬一口:“哼哼,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许卿桓自知理亏,无奈扶额,抬眼望了望林风扬的方向,还没找到他的身影,视线里倒是先跳出另一个男人。
宋晔?!
好小子,送上门来了。
“你在看谁?”雪落察觉到对面的人脸色不对,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就看见宋晔正搂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谈笑风生地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卿卿我我。
“擦,不行了,我要吐了。”雪落猛地收回视线,配合地假呕了几声。
“那个女孩,”许卿桓却喃喃出声,“我好像见过。”
“啊?”雪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冲着她灿烂一笑——
“走,为民除害去。”
“喂!”雪落连忙扯住他的衣角,弱弱地说,“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