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的凶悍，说到底其实是一种欺软怕硬，在软弱的丈夫和退休的公婆面面前，她能淋漓地展现出本地人的那股傲气。
    即使她现在还是待业状态，张莉依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可是一进入晓风集团的大楼，路晓风身上就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所有人都对他恭恭敬敬，张莉站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后悔自己太过武断，更埋怨老教授，明明知道自己学生的身份，竟然装糊涂！
    张莉低着头，内心忐忑不安，她在想，为什么对方一个大学生都能开这么大一家公司，而自己却嫁了给窝囊废。
    再偷瞄几眼路晓风，她更加嫉妒悔恨，要是能晚生十年，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个小鲜肉给拿下。
    路晓风不知道张莉的胡思乱想，他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于是问她道：“不好意思，请问怎么称呼？”
    张莉结结巴巴地说：“我姓张……”
    “张姐，按理说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但作为教授的学生，能帮忙我是一定会帮的。”路晓风说，“如果资金周转不开的话，随时找我，借多少一句话的事情。”
    张莉脸上羞红，她是缺钱，但不想借钱，找路晓风借钱肯定是要打欠条的，早晚得还，而找公公婆婆借钱，还不还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那个……我回去跟我老公商量下……”张莉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不急，我叫车送你回去，教授先留在这边吧。”路晓风送走了这位泄了气的母老虎，回到办公室给老教授泡了杯茶，终于可以说正事了。
    段有梅在办公室逛了一圈，内心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在南大任教的时候，学校给他分配的办公室，面积也不过十几平米，而路晓风的总裁办公室，比它足足大几十倍。
    他难以想象，路晓风坐拥上亿身家，掌管七百多人的集团，私下里竟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低调，让教授的儿媳妇都看不出来。
    “老师，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了，这样，您随便问，我有问必答。”路晓风开口说。
    段有梅想了想，说：“你是真打算把钱投到数学研究里？”
    “是，可能开始投入有限，但后面保证逐年递增，以后研发投入占营收比例会超过10%，数学研究只是其中一部分。”路晓风解释道。
    “数学研究非常基础，到应用层面落地，中间要跨越很多困难，对你公司真的有帮助吗？你就不怕这笔钱打水漂了吗？”
    路晓风笑了笑：“老师，您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实话说吧，用处非常多，要不然我也舍不得花这钱……一个是抖音的算法推荐，需要用到很多函数知识，这还是老师的本行，还有一个属于秘密项目，暂时保密。”
    段有梅还是不松口：“这些都不是关键，你只要开高薪，什么人才招不到，为什么要我这把老骨头呢？”
    路晓风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说：“老师，您说大学不是搞学术的地方，学生都冲着那一纸文凭去的，我现在就想试试，能不能自己培养出顶尖的人才出来，十年做不到，那就二十年，三十年。”
    段有梅目瞪口呆，路晓风居然有这么大的志向。
    “万事开头难，所以我想请老师出山，把这支队伍带起来。”路晓风诚恳地说。
    老教授叹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
    “第一，我不要什么管理职位，我只以顾问的名义来工作，这样我更自在一点。”
    “没问题。”路晓风点头。
    “第二，我的退休金已经够家里开销了，所以我不要你的钱，更不要股份。”
    “那怎么行？”
    “不行就没得商量！”老教授干脆闭嘴不谈了。
    路晓风哭笑不得，他知道教授的脾气，说不要钱，那就是真的不要钱，如果强行送钱，他会认为这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
    “工资就算了，饭补和交通补贴总得有吧？不能让您倒贴钱……”
    “都不用，我坐公交车过来，中午带饭。对了，你也不准借钱给张莉，我儿子也不行，让他们自力更生去。”段有梅又加了一个条件。
    “行，我同意……”路晓风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好答应。
    ……
    张莉灰溜溜地跑回家，再也没脸提借钱的事儿，段斌见不得母亲流眼泪，愧疚不已，终于做了一回男人，把媳妇痛骂了一顿，这才消停。
    晓风集团这边，由总裁办发布全员公开信，宣布段有梅教授的加入，负责筹备建立数学研究小组，致力于优化算法模型等项目。
    小组的办公地点暂时安排在六楼，路晓风承诺，明年年底前，将会把小组升级为数学研究所，拥有独立的办公场所。
    段有梅也保证，他要利用自己在学术圈内的人脉，帮路晓风拉起一支高规格的队伍来，最低门槛也是博士学位。
    这一系列变动，自然逃不过媒体的视线，更何况是晓风集团这种冉冉升起的明星企业。
    大部分媒体对此都十分不解，晓风集团又不是搞硬件的，大张旗鼓投资基础科学的研究，真的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而且让人费解的是，路晓风从游戏行业跳到短视频行业，现在又玩起了数学，他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
    因为路晓风跟袁柳约定好了今年去羊城过年，于是两人趁着国庆节放假，先回路家看望了路学文和杨慧。
    茶庄的生意蒸蒸日上，爸妈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路晓风也没啥担心的，在家待了两天，又带着袁柳去千岛湖自驾了一圈。
    节后回来上班，抖音《跳一跳》也正式发布。
    作为老板重点关注项目，集团内各部门都对这款游戏进行资源倾斜。
    抖音直接把《跳一跳》放在了app的开屏界面上，有一个大大的“开始游戏”按钮，点击就可以试玩，而且端内也有抖音游戏的入口。
    晓风科技和方镜视界联合成立了项目组，集中全力推广《跳一跳》，同时策划线下挑战活动。
    这一次，他们避开了所有的游戏发行渠道，不用给任何公司分成，因为这是h5游戏，打开抖音或者点击链接就能玩。
    当然，游戏本身也赚不了钱，没有广告，没有充值，没有会员，简直是游戏界的一股清流。
    游戏上线第二天，“抖音跳一跳”成功登上微博热搜榜，同时也在各个微信群里刷屏。
    在推出《球球大作战》之后，晓风工作室沉寂了一年，终于再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晓风出品，必属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