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你认识吗？”
    玫瑰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风景照，看起来应该是在外国的某个郊野。
    黎亚亚不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自然也不认识这样的地方。
    不过，她拿起照片的时候，无意中却瞥见了照片背后的字迹。
    “宫素……”
    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黎亚亚顿时恍然。
    她笑了笑，把照片还给玫瑰：“我想，他应该是找到了他的生母吧。”
    “怎么会？他的家人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
    “这……大概又是另外一个复杂的故事了。”
    如果宫素真的没死，而顾栩安也终于见到了她，那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会说些什么呢？
    他们之间的谈话，大抵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失去了一切的顾栩安，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找到了曾经抛弃自己的亲生母亲。
    在跟她见面之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或许，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好了……
    ……
    玫瑰临走之前，黎亚亚把放在柜子里的一个盒子交给了她。
    里面放着那张“安娜”的面具——这是一切的开始，也该是一切的结束。
    玫瑰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拥抱了一下她，然后带着那个盒子离开了。
    在她走后，黎亚亚终于拿起了桌上的信封。
    只不过，她并没有拆开，而是直接将它放进了碎纸机……
    于她而言，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不想再看到任何有关顾栩安的东西，也不想再回忆起一年前那些纷乱的往事。
    信里写了什么，她并不好奇。
    只有当下，才是她必须要好好珍惜的……
    ——
    下午，墓园。
    初秋的风吹来一阵萧瑟，女人紧了紧身上的披肩。
    身旁，程思故紧紧牵着她的手，躲在她的身侧。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因为，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忌日。”
    黎亚亚轻声回答，一边接过花束，放在面前的墓碑旁。
    小男孩似懂非懂，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学着她的样子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他看着碑上的照片。那张熟悉的面孔，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妈妈，白辰叔叔的照片为什么贴在这里啊？”
    “因为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到那里去的人们，都会把照片贴在这里，这样要是他的家人朋友想念他的时候，就可以来这里看他。”
    “原来是这样啊……那爸爸呢？他都已经在医院睡了那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带我去游乐园玩呀？”
    “爸爸他太累了，他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他休息够了，他就会回家了。”
    提及程故之，黎亚亚嘴角的微笑多了几分苦涩。
    一年前，当那扇手术室的门打开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因为手术拖了太久，已经过了最佳的时机。程故之脑部的肿瘤虽然已经成功切除了，但因为神经受损，他也许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这个消息，让黎亚亚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伤。
    她的丈夫没有死，但她也许将要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守着一具再也不会醒来的躯壳……
    “亚亚，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忽然，旁边的声音打扰了黎亚亚哀愁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