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识燕还算大方给他们弄了两间房,而且两间房相距甚远,楚明原本是高兴的,总算是能摆脱这个混蛋了,可是到了夜里,原本该舒舒服服躺在宽敞的宽敞的床榻上的睡觉的,结果现在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才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就习惯了被历北寒抱在怀中睡,现在没了那个怀抱,他居然觉得万分不适应,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快到亥时的时候,他终于决定去历北寒的房间。
反正那个混蛋说过的,会永远照顾自己,会一直带着自己,他现在只是想让自己睡个好觉而已。
历北寒的房间,在回廊的另一侧,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像做贼似的生怕叫人发现了,才刚走到房门前,就听到里面传出云识燕的声音。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铲除邪教,这时候,五大长老不会让武林内乱的。”
楚明缓缓放下准备推门的手,听见历北寒的声音,“什么铲除不铲除的,小燕子,你能不能别老想着打打杀杀的,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
“我也早就说过了,你同意或者不同意并不重要,但是两月之后,你如果还杀不了皈依圣教的教主,你就必须出现在大家面前,否则,你做不了这个盟主!”
两个月之后,是白羽离给自己传的信上提到的那件事吗?难道历北寒骗自己?他虽然没有跟自己明说,但是却真的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历北寒的声音再次传出来,“杀邪教教主,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做到,但……”
楚明忽然抬手,推开门,开门声阻断了历北寒的说话声,屋里的人一愣,云识燕转身看向他,有些诧异。
历北寒心道坏了,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自己的那一句随时能杀他,他是不是听到了,看他的脸色似乎不大好,肯定听到了的,但是,自己还有一句“但是”没说出口啊!他忙着要解释,“你听我……”
楚明抬眼,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我睡不着,我要你抱着我睡。”
啊?历北寒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种话怎么可能再说一遍,他刚才居然这么赤裸裸地说了出来,云识燕脸色瞬间铁青,楚明别开脸,躲开他的目光,“我说我睡不着。”
“哦~”历北寒意味深长地坏笑着,“下一句呢?”
这混蛋!给脸不要脸,他冷哼一声,“与你无关!”转身准备离开,自己干嘛腆着脸跑过来找他?
历北寒一把将人圈进怀中,“要我抱着你睡,我抱就是了,乖。”
云识燕此刻的脸色已经能和昨晚见到的那条白蛇相媲美了,一下子白的只剩下一双眉眼,“阿寒,你……”
历北寒摆摆手,“行了小燕子,这事你不用再说了,你赶紧回去乖乖睡觉。”他说着打了个哈欠,“我也要睡了。”
他一把将楚明打横抱起,走向床榻,云识燕盯着他,强压住怒火甩袖出门,他刚跨出房门,房门便猛地被历北寒的内力关上,他在房门前停留片刻,里面那个人,他派出去的人完全查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事,阿寒,把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身边,难道你不担心吗?
被人扔到床上开始扒衣服,楚明心道,自己不是送上门来让他吃吗?他没有挣扎,经过前几次的事之后,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挣扎也是白费力气,与其这样还不如乖乖躺平了随他。
历北寒脱完他的衣服之后,又脱自己的衣服,两人衣服都脱光了,一把将人抱住,倒头开始睡觉,楚明愣了愣,“你、你怎么睡了?”
历北寒是真困,昨晚在那门外睡得一点也不舒服,而且睡了不足三个时辰就被人拎起来扔了,他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自己和楚明身上,“你乖乖的,不要吵,我们睡觉。”
还以为他想做什么,他差点忘了,历北寒喜欢脱光了睡,他轻咳一声,被自己的想法弄得红了脸,历北寒好死不死的在他耳边道:“你是不是想做那事?我让小燕子给你找个漂亮的姑娘来?”
楚明下意识地反驳,“我才不要姑娘!”
“不要姑娘?”历北寒含糊地声音忽然变得清晰起来,撑着胳膊,欺身将他压在身下,压着嗓子道:“难道你想要男人?”
什么跟什么?他根本从来就没想要做那事好吗!他刚抬手想去推开他,历北寒就倒回枕头上,在他耳边用低缓的声音道:“你想要男人就去找小燕子吧,我是没力气伺候你了,我要睡觉。”
这个混蛋,说得好像他很淫荡似的,他冷哼一声,历北寒抬手按住他的脑袋,让他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他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你不能因为和男人做过那事就不要女人,以后娶妻生子还是要和女人在一起的。”
他总是提女人,为什么非要女人不可?没有女人就活不下去吗?就连云识燕,都甘愿为了他把自己变成女人,他竟有些恼火,“你那么喜欢女人,还抱着个男人睡觉干什么?”
历北寒嗤笑一声,“你这话说的,刚才是谁红着小脸过来找我,还说‘人家睡不着,人家要你抱着人家睡’的?”
“我什么时候说‘人家’了?”楚明下意识地反驳回去,历北寒那边却没有了回应,呼吸平缓的像是睡着了。
他这么容易就睡着了,楚明心中不是滋味,在历北寒眼里,就只有女人是要负责的,只有和女人成亲才是王道,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那些事,就是为了好玩吗?他想到他让自己未经情事的身子头一次经历那事是猥琐的笑。
在他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可有可无?如果自己今晚不来找他,他还是会倒头就睡,根本不会像自己那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算没有自己,他也还可以抱着云识燕睡,就算不是云识燕,白云楼里那么多姑娘,随便哪一个都肯定比自己抱着舒服吧!
为什么要这么贪恋他的怀抱?
他轻轻从历北寒的怀中挣脱出来,才挣出一只手,便被人拉回去,历北寒翻了个身,压住了他的半个身子,在他耳边呓语般得道:“乖乖睡觉,不要乱动。”
他推推他,“你放开,我、我要去出恭。”
历北寒没有动,他再挣了挣,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翻身下床,穿上衣裳走出房间。
他皈依圣教中,一个人睡了十九年,十九年都没有和人同榻,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月里,被一个混蛋改变!
他走在回廊里,心烦意乱,历北寒将他当什么?他又将历北寒当什么?一邪一正,原本势不两立的两个人,现在,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