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酒店房间,我依然兴致不高,并不主动碰她,兴趣索然,在椅子上坐了,看她如何表现。
林静看出我心情不佳,凑过来,单手摸我的脸,关切问:“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好?”
“还好。”我说,语气沉闷,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反正是心里不痛快。
林静眼珠转着,眼神温柔,渐渐凑过来,在我唇边停住,似吻非吻,忽然也跟着怏怏,退后去,道:“我先洗澡。”
她又进去洗澡,这次别说插门,门关都不关,浴室玻璃半透明,影影绰绰,春色无限。
但我懒得看。
一场被刻意安排的艳遇,让我心理反感,就好比一杯香甜爽口的卡布奇诺,偏偏要在上面放一勺辣椒酱,叫人无法下咽。又像一盘炒的香辣美味的干锅肥肠,却被服务员告知厨师特意没洗干净,里面还带着猪屎呢。
美好事物瞬间变的恶心。
如果林静是抱着某种目的来接近我,那就是交易,跟失足们没区别,只不过,失足们是现场付账,林静的收益要等一段时间。
浴室里水停了,林静裹着浴巾,探头出来笑,“你要不要洗个澡?”
我摇头,不用了。
林静气恼,跺脚,“不洗不许碰我。”
我低头,不看她,道:“不碰就不碰。”
我不动,她就过来拉我,撒娇样:“干嘛呀?不开心?去洗洗澡,洗完澡你就开心了。”
我说:“洗完澡我也不开心。”
林静歪着头看我,“生气啦?”
“没有。”我说。
“小气鬼!”林静迅速回答,语气很不屑,伸出食指抬我下巴,“是怪我刚才催着你退房吗?”
不得不说,林静冰雪聪明,一语中的。
的确,我是有责怪她故意作弄我的意思,但那是之前,现在纯属是对她没了性致,心里没了那种激|情。
林静欺上来,坐在我腿上,表情气咻咻,盯着我看,“你还好意思怪我?这么久不见,也不亲我也不抱我,也不说几句好听的话,跟木桩子一样,以前你那份饥渴难耐的劲儿去哪了?说,是不是不见我,整天跟别的女人鬼混,把我忘了?”
这算什么?倒打一耙?
我回答:“我见你就像种猪样往上扑,这样好吗?”
“你本来就是种猪嘛。”
话是对的,但这刻我不认,我不想做种猪,最要紧的,是我不想自己的生活被别人摆弄,连我跟那个女人欢爱,都是在别人操控下发生,这很让人不爽。
我可以是种猪,但是一头生长在林间无忧无虑的野种猪,饿了就吃,乏了就睡,想了就找头母猪哼哼。而不是被人关在圈里,每天精饲料喂着,等到客户上门就被拉出去配种。
这两者性质上没差别,但心理上感觉不同,一个是我自己愿意配种。一个是我配种,别人从我配种的过程中赚取巨额利润。
这种被安排的生活让我不爽,但我又说不出反抗的理由,心头乱糟糟的。
林静手在我脸上摩挲下,而后看自己的手,皱眉道:“去洗洗,满脸油灰,想亲你都找不到地方下口。”
我不动弹,她就抓着我的手,按在她胸口。
一下子小腹内的火被点燃,我又变的蠢蠢欲动。
就算我是一头家养的种猪,明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是通过配种来赚钱,这一刻,我也无法抗拒命运。
我被林静剥了个精光,被推进浴室,接受热水冲刷。
不行,我不能这么浑浑噩噩,人家是有所图的,对我这么好是为了要挟我,我不能上当。
于是,我把水调试成全凉,冷水刺激,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洗完澡,林静迎上来,像贪吃的猫儿,挂在我身上,直接扑倒。
我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游走,换了正色道:“林静,我们该谈谈。”
林静停住,大眼睛忽闪,很不解。
我说:“你看,我有苏研,再有你……我不能这样。”
林静眼睛变大,满是惊愕,想笑。
我则略显尴尬,有点狼狈,解释说:“我是说真的,你这么好,我……你怎么会看上我?”
“我没看上你啊。”林静回答,语调干脆,“你是怕我爱上你,赖上你?”
这回答,出乎意料啊。
林静咯咯笑,“放心了,你这么丑,没得人爱的,跟你在一起,只是一种习惯,就好比我天天吃白菜米饭,虽然不好吃,但管饿呀。等到那天我发达,我就能顿顿大鱼大肉,明白了?”
嗯?轮到我惊讶,“你不喜欢我,还跟我在一起?”
林静悠悠道:“不都告诉过你,我是信命的,命运说那天晚上我要跟一个男人好,我就跟那个男人好,其实一开始,我以为那个男人是许涛。”
也就是说,她并不在乎那个男人美丑,她只是按命令去做。
这回答让我很沮丧,“和不喜欢的男人上|床,你怎么忍得了?”
“没所谓啊。”林静说,眼睛亮晶晶,“王建明又老又丑,我都忍得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小伙子,不是吗?”
“当你饿的时候,你会在乎食物是米饭还是馒头?还不是抓着什么就吃什么,烂梨也能解渴,不是吗?”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林静笑嘻嘻,“怎么,你还想跟我发生感情?别逗了,你能给我每月十万吗?你又不帅,还没钱,我就是想跟你有感情,也很困难呀,饿着肚子谈感情,可不是好选择。”
这回答又让我迷惘,不是说,林静要对我展开强烈攻势吗?这话里话外,那点是在强烈攻势?
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声音很轻,也吓人一跳,问是谁。
有个好听的男中音回答:“客人您好,酒店赠送午间茶点,请您接收。”
赠送茶点?无聊的事,我直接回复,“不需要了。”
外面回复:“是酒店特制蜂蜜茶和酸梅汤,这些都是免费的先生。”
贼他娘的烦,到底是小酒店,服务员素质就是不行,换了星级酒店,客人说不需要服务员不会多一句废话的。
被他这么一打扰,好不容易勾起的性致全无,我起身去门口,是个白衬衫的小哥,端着盘子,上面两杯饮料,服务性地微笑,“蜂蜜茶排毒养颜,适合女性饮用,酸梅汤清热解渴,适合男性,请慢用。”
我接过盘子,随后关门,回头看,林静背对着我,身上浴巾消失,正在穿衣服。
她也不想了。
我心里有点失望,也有点可惜,但没说什么,饮料送过去,让她喝蜂蜜。
林静穿好衣服,打开电视,看《笑声传奇》,双眼盯着屏幕,咬着吸管,时不时地发笑。
我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抿酸梅汤。
我们都不说话,直到一个小时的节目结束。
林静看表,甩甩头发,“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我也看表,距离火车出发还有三个钟,于是说:“不着急,再等等。”
林静道:“不了,我再去超市转转,回家两手空空也不好。”说完起身,用手抚平身上衣服褶皱,对我笑,“再见。”
说完就走,跟我擦肩而过,步伐坚定,眼看着她开门,我冲上去,一把拉住,盯着她看,问:“酸梅汤和蜂蜜茶是你要的吗?”
林静皱眉,“什么?”看我两眼,又道:“你脸好红。”
我脸当然红,酸梅汤里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喝完之后半个小时就不对劲了,跟我昨天吃了伟哥的感觉一毛一样。
如果不是林静要的,那就是夏小青安排的。但我无法确定,早就想问,一直忍着。
生活该有多无聊,还真被我说中了,连我的交配,都要被人为控制,这对我而言是多么大的笑话。
我不信林静的话,她走的那么决绝,仿佛料到我会留着她一样,要走为什么不早走,非要等一个钟才说走?
我拉着她进来,关上门,问:“笑声传奇好看吗?”
林静瘪嘴,“不好看也没别的节目可看。”眼睛又在我脸上扫一圈,“你头上好多汗?脸也很红,你怎么了?”
我不回答,因为我的心跳的很快,很有力,而且下面帐篷顶起来很高,这个时候已经无法讨论尊严,想办法泻火才是。
没做犹豫,我抱着她的腰,吻上去。
林静很惊慌,她躲闪着,推我,“你干嘛?放开我,放开呀!”
我没法放开她,呼吸急促地喘,抱着她,将她扔到床上,压上去,开始掀她裙子,白花花的腿闪瞎我狗眼,一切乱七八糟的思绪都飞了,只剩下一个目标。
交配。
林静尖叫着,充满惊恐,起先是双臂格挡,当我碰到她内裤时,她的身体像触电一样,迅速弹起,结结实实一耳光抽在我脸上,而后,她变成惊慌的兔子,从床上翻滚着,逃去床下,跌跌撞撞地,捡起她的高跟鞋,一路跳一路穿,还要回头望,那眼神,满是惊恐,惊慌失措。
那不是演的,那是她的真实心理反应,她是真的被我吓到了,她也是真的不愿意。
酸梅汤不是她要的。
仿佛一声脆响,我心里某个脆弱的东西被敲破,瞬间失力,软倒在床上。
林静终于打开门,即将夺门而出,只有一只脚留在门里,她却回头看,目光怔怔。
“你吃了药,对吧?”她问。
我趴在床上,摆手,“不关你事,你走。”
林静又回来了,但没关门,我知道,那是留着门方便她逃跑。
“怎么回事?阿华?”她弱弱地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跟以前的你不一样?”
我依然摆手,“快走吧,在我改变主意前。”
“改变什么主意?”林静问,声音犹豫:“你干嘛吃药啊?”
我翻转身体,由趴改成躺姿,把自己的帐篷无耻地亮出来,而后对着她笑,“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玩弄你,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逼不日是傻比,我就想,趁你年轻貌美还不要钱,就多日几回。”
林静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眼睛渐渐眯起,像午后阳光下安静的猫。她问:“只是想要我?没有别的想法?”
我摇头,“没有,只是想干你,就跟嫖一样。”
林静转身,脚步声哒哒,干脆利落,走到门口大力关门,而后转身,看着我,目光炯炯。
“那等什么?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