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穴’?张神仙?腾格里沙漠的中心?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疑惑道,越听越是雾水一头,而且古先生还提到我爷爷,他们之间似乎苦大仇深的样子。
“‘天穴’说白了就是‘海眼’改造的墓穴。因为沙漠中出现海眼极其少见,没有哪本古书上记载这类现象。它不知何时形成,也不知怎么形成,我想多少跟当地特殊的风水、星象及神秘力量有关。据说,那穴位的四周五峰突起,如同一个探出地面的利爪,而且当地的星象也甚是奇怪,大多时候都很正常,偶有一个月亮和一个亮星并排的情况,就像土耳其国的国旗,还有时候,一到满月诸星齐乱,经常让夜路驼队迷失方向。而且这个海眼不知何时还被改成了墓穴,墓主的身份也不得而知。但是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个海眼,只跟一个驼队了解了少许,可以说迄今为止,只有良三那老东西进过那个墓穴。”
我听得云里雾里,便问道:“那‘复活方术’的古书就在那个墓穴中。”
“是的,其中凶险多少不得而知。”古先生说道。
我陷入了沉思,随即说道:“你让我想一想。”
古先生的眼睛像是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小世侄,我知道你已经坠入情网,刀山火海也会赴不顾身。”
少顿,古先生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该说的我也说了,如果信得过我,也有那个勇气,就按照我说得去做,张不凡会伴你左右。总之,龙眼千万不能丢,这跟你的性命息息相关。”
古先生已经走了出去,他的话却一字一句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看张不凡,轻声质问道:“你对这个人说了什么,他怎么知道我想复活依依的?”
张不凡脸上写满不耐烦,说道:“我只是半虚半实地说罢。”
“你还对他说了什么?你没有给他说我是廖良山的孙子吧?”我生怕张不凡说漏了嘴。
“说了你还出得去吗?”张不凡冷冷地答道。
我说出了心中的疑虑:“这个古先生古怪之极,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此人暂时可以信任。”张不凡丢下一句便扭头出了门。
胖子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我把他晃醒,然后出门去找张不凡。
一出门,四周的环境又在发生变化,街道上传来热闹的吆喝声,楼宇渐渐在远方现了出来,天空顿时也变得晴朗起来,看来我们又被张不凡带回了阳间。
这时,一个刚进后院、穿着时髦的女人怔在院门处,她似乎很受惊吓,又严肃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跑到我家后院的?”
我和胖子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那女人突然吊起嗓门就喊道:“老公!咱家来贼啦!”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儿,大白天就敢溜门撬锁!”不一会儿便冲进来一个大汉,比胖子还要壮上一圈儿。
胖子撸袖子就要和那男人打架,我怕他又像在龙口营一样惹事儿,便拉起他绕过那男人女人,往大门口冲刺。
只见这古先生的府邸在阳间早就变成另外一个模样,那些古董字画、硬木家具早就不见了,接替的是非常现代化的电器和家居,还有庭院被改成了车库,大门也盖得更宽,只是房子还是老房子,也不知道现在的主人是不是古先生的后人。
我和胖子回到了潘家园附近的旅馆,张不凡已经在正堂喝茶等候。见我和胖子回来,就把胖子的羊皮地图要了过去,快速扫了几眼,然后像在沉思什么。
由于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喝了两口茶后,我和胖子饿得几乎要肚皮贴着肚皮,于是就去附近小店吃烧饼馄饨,胖子还点了半斤猪头肉,酌了两杯烧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吃能喝才是福...”胖子盯着酒盅,一脸享受地说道。
我问胖子有没有听到古先生的话,胖子摇摇头说没有,我便把古先生的话重说了一遍。
胖子不以为然,说道:“那古老头没准儿就是唬你呢,然后又想借这事儿利用你。”
“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了,我们之间就是相互利用,相得益彰,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张不凡说暂时可以信任他。”我分析说道。
“看来你已经决定去找那古书咯?”胖子一边剔牙一边说。
我稍微想了一想说道:“一会儿我再跟张不凡确认一下,如果古先生的话言之确凿,我想去试试;还有就是,如果没人帮我,单靠我一己之力肯定不行,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
胖子刚刚吃到嘴里的猪头肉又挂了出来,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虽然不知道我的师傅和至亲是怎么算出来我找你会升官发财的,但就最近的事态发展来看,跟你这个半大孩子在一块儿纯粹就是玩命,我还没有结婚,所以这种事以后犯不着再去冒险了。”
“你还敢叫我半大孩子,不就比我大上几岁吗?”我实在受不了他那自负的腔调。
胖子似乎被这一次阴间的经历吓得不清,无论我怎么哄也无济于事。
“总之,以后这种玩命儿的事情不要找我,张不凡不是会陪你去吗?”胖子想都没想便说。
我一听这话茬,佯怒道:“胖子,亏我还拿你当朋友,你这点事情都不帮我。”
胖子稍显为难之色,说道:“兄弟,这是两码事,我没那么大的道行,心有余而力不足,跟你去只能是个累赘,只能精神上支持你了。”
见胖子执意不从,我还有点难过,就想与他坦诚说话:“张不凡觉得你是累赘,我可不这样认为,这样说吧,出了这么多事,我现在没几个信得过的人了。就说这张不凡吧,且不说他身份成迷以及有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单看他打飞‘地包天’的那一招,就不像一个地球人所能做到的呀,所以我对张不凡秉着依赖但不绝对信任、朋友但也有可能是敌人的态度。”
胖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点了根烟说道:“我觉得张兄弟虽然神秘一点,但毕竟救过好几次咱俩的性命,至今也没有害过咱俩,所以我觉得你小子还是被吓到了,得了疑心病。”
“没办法,江湖凶险,我经历少,稍不留神就中了套。”我苦恼道。
胖子一拍桌子笑道:“我觉得这其实还是智商的问题。”
“智你大爷。”我说着话向胖子挥了一拳。
胖子躲过我的拳头,说道:“说你是为了你好!胖爷这是点拨你、教化你,你知道多少久困英雄是因为胖爷的点拨走上正途的。”
胖子的话倒是提醒到我,我收起拳头说道:“你不是会算命吗?你给我算算,这一程顺不顺利。”
“好呀,我给你卜一卦吧。”胖子一口就答应下来,然后拿出三个硬币。
只见他拿起三个硬币,先在扣在手中摇,然后往桌子上撒。他一共撒了六次,分别记下了每次的反正面,跟那刀疤面傀儡在马杆船上的手法是一模一样的。
完事之后,胖子轻声念着,像是在计算什么,然后说了几句“刑冲克害”的易学术语。
我听不懂胖子说得话,心急地催道:“你能不能说大白话!”
胖子盯着我,眼神煞是朦胧飘忽,像是看到了未知事物,然后缓缓说道:“这一程,大凶,九死一生。”
听他这么说,我倒吸一口凉气,旋即去抓头发,说道:“不是吧胖子,不会折在那儿吧?我他妈怎么这么命苦!”
“但是!”胖子仍是那个眼神,说道:“但是结果是不错的,得财的结果,观其象应该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我顿时又亢奋起来,问道:“是吗?”
胖子的眼神旋即恢复了正常,夹块肉填到嘴里说:“当然究竟结果如何,还要结合你的八字来看。”
我立即把生日报给了他,他随即掐着手指开始推八字。
不多久,胖子腾地抬头看着我,狐疑地说道:“你的八字很奇怪呀。”
“哪里奇怪了?”我狐疑道。
“癸亥年,癸亥月,癸亥日,癸亥时,八字里面只有一个五行‘水’,按说正常人的八字都是五行俱全,最常见的是四个五行,两三个五行就很少见了,你的八字里竟然只有一个五行,而且八字四柱还都是一样的,简直太奇怪了。”
我实在不知道他说得什么意思,便追问道:“到底什么意思?”
胖子摇摇头说:“我看不懂你的八字,难道你是在水里出生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八字出来?”
他的话说得我云山雾罩,念道:“我怎么可能是在水里出生的,胖子你究竟会不会算命,你就说我能不能找到古书,然后把依依救出来。”
胖子干了最后一口酒,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看能,我跟你一起去沙漠,我们好好干他一票。”
我不知道胖子为何说变就变,我猜八成是卜出有利可图罢。但他这个决定让我很开心,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故意问道:“你怎么又想去了,刚才不是说不去吗?”
胖子嘻嘻一笑,说道:“胖爷看你小身子骨一个,不太放心,所以尽一下兄弟情义,你也知道,胖爷我是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男人,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便说:“你根本不是为了我而去的。”
“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谁?这一程,必有人丧命成鬼!”胖子冷不丁说道。
“丧命?!”我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