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别让这玩意儿掐到你的脖子,这玩意儿的爪子跟他妈的钢的一样。”
见那假冒的依依像根出弓的箭一样飞过去,直指胖子的咽喉,我急忙朝胖子大喊大叫。他要是被掐到,估计我俩都得折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是胖子根本不着急,还从裤子兜里掏出香烟来抽。
我见此状,心想胖子着了什么魔,绝望地大喊道:“胖子你怎么回事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抽烟。”
千钧一发之际,我闭上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谁知,我没听到胖子惨叫,倒听到假冒的依依歇斯底里地哀嚎起来。睁开眼一看,我嘟囔一个“平声的‘操’”。
只见假冒的依依正吓得到处乱跑,而胖子正拿着他那瓶药水,也就是纯阳童子尿,不停地吓唬假冒的依依,嘴里还振振有词:“龙搁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今天胖爷就让你这小鬼见识见识什么叫——有持无恐。”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叫好道:“不错呀胖子,有你这个宝贝儿,还担心撑不到天亮吗?”
胖子一脸苦色,说道:“制服这么单个儿小鬼还行,来一群恐怕也撑不住啊,刚才在外面的世界你是没见,成群结队呀,乌央乌央的。”
听他这么说,我又转喜为忧,看着假冒的依依在地上打滚儿,我也有点看不下去,毕竟她和依依太像了。不啻如此,我又特别憎恨自己,这一遭我又差点被骗,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但转念想想,可能正是我太爱依依、太思念她的缘故罢,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利用。
我越想越生气,直接勒令胖子:“把他打回原形,不要再让她丑化依依。”
胖子点点头,说道:“小鬼儿,现出原形,胖爷还可能饶你一命。”
只见假冒的依依伏在地面上,身子颤了两颤,我的视野便稍一卡壳,那假冒的依依就变成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大汉,惊悚的是他的额头似乎遭到钝器击打,半边已经塌了,另半边有个血窟窿,潺潺往外冒着血,整张脸看着都是变形的。
我头皮一阵发麻,腹中泛起一阵恶心,还有就是,我想到刚才就是他埋在我的胸口一通哭就感觉浑身膈应,只好背过身去佯作眺望远方。
胖子又嚷嚷起来:“你还呆着干嘛呢,再不回去张不凡八成撑不住了。”
“明明是你非要跟这鬼玩,浪费这么长时间还怪我?”
胖子一板脸,又跟我装严肃,说道:“出去之后,不要再动情念,暂时忘掉你的依依,别再被鬼附身咯。”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动了色念,被鬼附身了吗?”我嗤了一鼻子说道。
“我那是意外,别说我,那个妞你也见了,那么漂亮,搁你你也把持不住。”
“但是他不找我。”我嘲笑地说,然后醒悟到此时不时斗嘴的时候,便又正经的去问胖子:“话说怎么回去呢?”
“睡觉!”胖子说道。
“睡觉?”我诧异地看了他两眼。
“对呀,听到我喊你就醒过来。”
胖子竟然也让我睡觉,我异样的觑看他。但我也不是分不清状况,目前只能言听计从,而且我跟胖子出生入死多次,谈不上默契灵犀,但他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我听话地躺了下来,闭上双眼,默数者羊,努力让自己睡着。
胖子还在一边碎碎念:“我为了找你,强迫自己入睡,当时那状况你是不知道,乱成一团了,哪有心思睡觉。”
我本想心无杂念,相早点睡着,可胖子的话像只蚊子一样在我耳边立体环绕,我又睁开眼说道:“你能不能先闭嘴,你老说话我哪里睡得着,像个娘们儿似的。”
胖子捶了一下我的肚子,他最爱说别人像个娘们儿,我用他的话攻击他就会狠上几重。随后,胖子知趣的不再说话,我又闭上了双眼,依旧默数着羊,方才神经紧绷,此时稍感安逸,不一会儿便昏然睡去。
“小子,小子,醒醒...”
我听到胖子的叫喊,突然睁开了双眼,只是感觉还没睡够,头有点疼。紧接着,我直呼了一声“我1操!”,我的眼前竟然俯冲而下一个人头,确实是个人头,只是耳朵进化成了翅膀,而且牙齿也进化成了獠牙。
我上去就是一脚,将那个人头踹飞,不由对自己的脚法更有自信了。再看眼前,一个逼仄的小黑房间,张不凡和胖子挡在我前面,正在与一群“异形”乱斗。这些异性里面即有丧尸一样的活死人,又有四处乱飞的鬼魂幽浮。丧尸中有的浑身血渍、行尸走肉,有的面目可怖、高度腐烂,有的只剩下一具骷髅架,可见这些丧尸死去的时间不甚相同。而那些鬼魂八成就是这些丧尸的魂魄,二者都具备一定的战斗力。还有一种“异形”就果真是“异形”,他们完全变了一种形态,头颅上长了翅膀或者长了好多条手臂。
这些画面要搁以前我得吓死,但看得多了就麻痹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而且这些鬼叫嚷着、哀嚎着、哭喊着,各色各样的声音乱作一团,就像到了热闹的集市的一样。
张不凡手里持着一把丈,磷火忽明忽暗,不断将意图靠近的异形打飞。而胖子在旁边举着他的纯阳童子尿,依此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鬼魂。
“这是什么情况?活跳尸还是生化危机?”
张不凡像看傻逼一样瞅了我一眼,继续扬升斗力,和那群“异性”你来我往。
“比生化危机和活跳尸还要糟糕。”胖子没有不理我,他只负责在旁边抽着烟、将那瓶纯阳童子尿举过头顶就行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我问道。
“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就行了,别给我们添乱。”胖子一边吐眼圈一边说道,那模样让我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我正蹲在地上意淫把胖子揍哭的画面,小房间外面突然炸开了锅,似乎有不速之客闯入。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我的后脖颈有点发凉,但我没有在意,下意识地去挠。这一挠不要紧,我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然后像触电一样挺了起来。黑漆漆的角落里,我看一条巨大的鱿鱼触须,它像条蟒蛇一样,蠕动着,扭转着,更令人惊奇的是,那触须前端的吸盘上,竟然长着一只圆滚滚的眼睛,而且眼睛里的瞳孔一看就是人类的。
我蒙了一下,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这样一个东西?
我刚想张嘴叫张不凡和胖子,那触须就像出击的蛇一样,眨眼间就缠住了我的脖子,还绕了好几圈,将我的脖子锁了个严严实实。
我再次失去了新鲜的空气,而且发不出丁点儿声音。今晚第二次被锁喉,我的心情别提有多窝火了。我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扯那触须,可它滑得像条鲶鱼,有力气也用不上。而且那触须无穷无尽、伸缩自如,既能硬如钢条,又能软似皮筋,缠了我的脖子之后,就接着缠我的上身,并将我拉角落里面。
张不凡和胖子还在背对着我和那些异形激战,根本无暇顾及到我,我只好用手、用脚乱抓乱挠,想依此发出些声音,让他们看到我都快挂在这里了。我心想,这个死胖子,平时没见过这样专心致志,你现在回头看看能死呀。
突然,我摸到口袋中的龙眼,一狠心,也只能这样了,然后瞄准胖子的小腿,用力抛了出去。刚刚抛出,我的手也被那触须死死地缠住了。而且我已经半分钟没有呼吸了,也不清楚自己的极限,总之这一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角落里又弹出一条闪电一样触须,瞬间就将运动在半空中的龙眼吸住了。
我想也许这就是命吧,老天这样安排,我也只能从命了,眼前划过几张笑脸:依依、爷爷、父亲、母亲、姥爷...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那触须吸住了龙眼之后,愣了愣,晃了晃,可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然后将龙眼掷在地上。
落地的龙眼弹了两下,就顺着不平的地面一路滚,然后滚到了胖子脚边。可是这个傻逼胖子没把我气死,他低头一看,然后捡了起龙眼,哈了哈气,在衣服上蹭了蹭,还嘟囔了一句“跟龙眼似的”。他只要稍稍侧一侧头就能看到快死的我,我想揍他的欲1望越来越强烈了。
胖子竟然拿着龙眼去问张不凡:“你看像不像龙眼。”
我心想张不凡总比胖子机灵吧,没想到他只是快速扫了一眼,说了一句“像”,就又和异形交战了。
我心想这俩白痴竟然拿我当空气,我今天要是死在这里,回头也得化成鬼去找他们。
胖子将龙眼踹进兜里了,完了,我今天算是玩完了...突然,胖子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又蹭的掏出了龙眼。
我心想你个傻屌,张不凡正在战斗,顾不上我也就罢了,你的反射弧是有多么长。
看了两眼龙眼,胖子突然看向了我,他先是一怔,然后叫了一声张不凡,就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可还没走两步,地面上又扫出一条触须,缠住了胖子的腿,绕了好几圈,胖子摔了个狗吃屎,纯阳童子尿的药瓶也被他摔碎了,全都洒在了地上。
“糟糕。”我心想。
异形一波1波的压上来,张不凡根本就走不开,胖子在挣扎,而我已经快两分钟没有呼吸了,我知道我的极限已经到了,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