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我刚进入低洼水潭,恍惚之间脑子变得沉沉的,脚步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心里正好奇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水潭有磁场?
抬头乍一看,胖子不见了,眼前出现巨大的棺椁,而依依则是一身红色凰衣,头顶华丽凤冠,从里头走出来,正朝着我微笑。
我心中大喜过望,脑子也变得清醒了起来,原来依依不辞而别之后是到了这里。
依依依旧是朝我微笑着挥手,我没有犹豫大喊着,依依,等我,我好想你!
就当我的手就将牵住依依的手,身后被一股力量扯住,这时耳畔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起初是靡靡的,随后变得清晰,听着像是张不凡的声音。
“廖其胜,这都是幻觉,赶紧回来!”
不单有张不凡的声音,我似乎也听到了虎子的声音,貌似是在朝胖子大吼。
“死胖子,你疯了?哪里没什么宝贝,就是一个漩涡,你要跳下去,你就死定了!”
我一听觉得不对劲,但心情却是不可抑止地变得很差,甚至是有些恼怒,好不容易见到依依,可不能被任何人给坏了好事。
回头就想跟张不凡说别管我,这时一看,周围的场景恢复了原样,再扭头,我已经离那眼井不到两米。
从幻想里清醒过来后,才发现张不凡在身后紧紧抱着我往后拽着,而胖子则是蹬着腿疯狂地挣脱着虎子的拉拽。
“他奶奶的,跟屁虫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这可是大宝贝啊,捞上一笔,胖爷我就是一世无忧了,别说什么老婆本,就是三妻四妾胖爷我养得起啊。”
“松手,苏虎,我跟你没完,呀,啊......”
胖子由于使劲变得脸红脖子粗,面目也变得有些狰狞,我赶忙跟张不凡说,我没事了。
随后张不凡有些怀疑地看着我,大概是看到我的眼神没那么茫然,料想我是清醒了,这才过去帮虎子的忙,我也冲了上去,虽然胖子吨位比较重,但三人之力还是很轻松地将这家伙拽出了低洼。
胖子离开低洼之后,依旧是不管不顾一直在叫喊着,虎子则是憋红着脸,使着吃奶的劲抱着胖子往后拽着。
没多会,胖子被张不凡跟虎子还有我好不容易拉出低洼之后,他这才彻底清醒过俩,也不叫唤了,和我相视一眼,眼里尽是惊骇。
许是累了,张不凡和虎子俩人一直喘气,而我和胖子则是精神萎靡,但心里都清楚刚刚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胖子缓了一会,心有余悸问张不凡,小哥,我刚刚是鬼遮眼了吗?那一棺的宝贝,可是真真切切啊。
未了他低头喃喃自语,心情有些落差,说什么这里头随便一件拿去找识货的主,那可都是钱啊。
张不凡不怀好气,说打道回府,还说黄泉花没寻着,倒差点眼睁睁看着这俩呆瓜上黄泉路。
路上胖子一直关不住话匣子,不厌其烦地问张不凡话,到最后张不凡实在是没辙了,便简单解释,免得胖子一直呱噪。
张不凡说我和胖子身上血咒刚解除,身上阳气没有完全恢复,体内阴气时而会压过阳气,而这海眼本就残留着鬼神之力,用科学的角度来书即是所谓的磁场,能使我和胖子这类人产生幻觉。
我和胖子本身又有执念,所以我看到了依依,而胖子则是看到了值钱的宝贝,要不是他和虎子及时赶到,我俩便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归墟里去,那可真是应了张不凡那句话,黄泉花没找着,我俩倒是上了黄泉路。
这海眼也不知通到哪里,可不是出不去了?
讲到这我和胖子吓出一身冷汗,胖子好奇问道,要是我俩跳下去了,结果咋样?
张不凡一脸无奈,看胖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他说,还能咋样,在里头泡着,直到腐烂呗。
这下胖子不说话了,我有些后怕,寻思了会才想起黄泉花,便问张不凡说找到了吗,张不凡摇摇头,看神情有些失望。
之后张不凡拍板,说先回潘家园,总有办法的,未了他看着我问,“廖其胜,还记得潘家园那家茶楼吗?”
我点点头,有些诧异,心想这是柳爷上次带我所去的地儿,这家伙那时候还被困在锁龙井井下,怎么会知道。
想归想,我也没问出来,要说起离奇的事儿,太多了,再说了,张不凡这家伙要是不想回答你,就是一丁点希望都没有,别想撬开他的嘴。
去潘家园前,由于今天发生这茬,四人找了家便宜旅馆住下,随后张不凡独自一人出门,说是再去北新桥的锁龙井看看。
日落时分,张不凡回来了,跟我们几个讲了些事,随后让我们动身去潘家园。
我们仨听完他所讲的,一时半会还沉陷在这些传闻里,好半会才缓过神。
他说他跟好几位北京老头儿打听了下,这些地道老北京的说法几乎一致,说是锁龙井井里的铁链子是不能动的,否则北京城就会被水淹。
这些老北京还说,据说日本侵华时,琦川大队曾经拉过井里的铁链子,那铁链子没完没了就是拉不到头,拉着拉着井下开始往上翻滚黑水,伴着轰隆隆的水声传来腥臭的味道。
更可怕的是,他们真的听到了龙吼的声音,这些日本兵也吓坏了,便将铁链子顺回井里,盖上井盖再也不敢动了。
我和虎子只是当做传说来听,可张不凡和胖子的表情则不约而同有些意味深长,也不知是不是从这传闻里听出点什么,我和虎子也没问,心思转移到潘家园去了。
夜幕初降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人来到我上次跟柳爷来过的茶楼,只不过张不凡示意先不要进去,说是看看动静再说。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华灯初上,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这茶楼进进出出很多人,可我看酸眼睛,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就当我和胖子虎子的耐心有些耗尽的意思时,茶楼里走进一个一身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根手杖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目光炯炯,跟其它人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胖子笑笑说道,这家伙是不是拍完戏还没卸妆就跑来喝茶了?这北京城可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哈哈。
我多少了解点内情,觉得这中年人有些不寻常,可听胖子这么一说也是有点道理,所以没出声。
扭头看张不凡的神色,也是没看出点什么,只好再干等着。
一刻钟过去后,这中山装的中年人从茶楼里出来,正是往那条胡同的方向走去,我心头微微一震,觉得这人有戏,还没说话,张不凡已经朝我们三个招手,示意跟上。
我心想,难道这神秘的中年人和那妇人认识?未了,我低声好奇问张不凡,我说你怎么看出此人能给我们带路。
胖子也是竖起耳朵,张不凡只是嗅了嗅鼻子,没解释,只言简意赅说了两个字。
跟上!
这中年人行止十分神秘,或者说是怪异,沿着胡同的路走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竟是走在路的中央。
说来也怪,走着走着,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四下人烟罕见,几乎没什么声响动静,回头一看,潘家园那边依旧是一片阑珊,可眼前却是渐渐暗了下来。
当眼前这神秘的中年人将手中的手杖拿起,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一柄改装过的黑伞,而这神秘中年人似乎是感觉到我们就在身后跟着,停了一下,也不回头,照旧往前赶路。
就当他将黑伞打开在胡同的路中央黑夜撑黑伞之际,张不凡朝我们仨使了个眼色,告诫我们说,从现在起,不准出声,也不许回头,否则就前功尽弃,去不了那所院落。
我们仨面目皆是凝重,点点头,照着张不凡的吩咐而行。
相处了也有段时日了,张不凡的本事自不必多说,且我们仨对他多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赖感,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他说的话我们仨一般而言不会不听。
随后四周的空间慢慢模糊,变得跟上次一样扭曲,而前头的路看着也是延伸到很远很远,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虎子和胖子由于实在是觉得震撼,面对这一幕,他俩在这期间控制不住想要回头,幸亏张不凡眼疾手快,摁住他俩的脖子,而我由于上次经历过,相对而言比较冷静。
走了也不知多久,那神秘中年人收伞,立在一出院落前,扭头看向我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这让我看着心头有些发毛。
随后这中年人没入那处院落,我和胖子虎子纷纷停下脚步,齐齐看向张不凡这个主心骨,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张不凡没有丝毫迟疑,只是压低声音跟我们几个说,进去之后,一切见机行事。
随后我们仨朝这处院落走去,当走近大门时,我半是茫然,半是怔住。
这院落看着既熟悉可又陌生无比,院落外貌看着还是之前的那处,可眼前所见的却是一片破败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