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儿!”茧家家主一口气堵在喉头,看着被茧峥挡在身后,低着头的茧嵘,狠狠一甩袖,“你弟弟都是让你惯出来的!”
“爹,您消消气。这事指不定不是嵘儿的错,往常嵘儿何尝把人弄死过?”茧峥见茧家家主似有缓和的意思,露出一抹淡笑,身子却不着痕迹地将茧嵘完全挡在身后。
“是,他是没弄死过。”可哪一个不是在床上躺在一年半载的。
茧家家主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罢了,你们两兄弟为父是管不了了,都出去出去。”眼不见为净。
“是,爹,那我们走了。”茧峥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方才牵着茧嵘离开。
回房间的路上,茧嵘仍旧默不作声。茧峥等走远了,忽地回头,手捏住茧嵘的下巴,轻轻使力,嘴上道:“嵘儿,让哥哥看看。”
茧嵘乖顺地张开嘴巴,让茧峥看清嘴里的伤势。
几息,茧峥松开手,叹道:“这回爹是真生气了,嵘儿,你太胡闹了。”
茧嵘哼了一声,舔舔牙,使得自己的唇都染上血的色泽。
“说说,怎么就失手把人杀了?”没错,失手,茧峥就是这么偏袒自己弟弟,蓄意都能说成失手。
“不高兴。”茧嵘小声回答,他伸手拉拉茧峥的衣角,“哥,你真的要娶墨秋儿?”
这问题使茧峥一怔,他手放在茧嵘脑袋上,动作轻缓地揉摸头发:“嵘儿,娶亲是传承茧家的唯一方法。你我二人必定是有一人要娶妻生子的。”而你不喜欢,自然,他会挡在这前面。
他们是茧家唯二的子嗣,茧家的香火唯有他们能传承下去。
茧嵘明白这个道理,胸口闷得难受,抓着茧峥衣角的手松开又握紧。
身为孪生子,茧峥同样感受到一阵闷痛,他带安慰地捏捏茧嵘的脸颊,语气忽然严厉起来:“嵘儿,这次的事不是这么算了,自己去面壁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出来。”
“哥~”茧嵘面色一僵,瞬间谄媚地摇晃茧峥的手臂。
“快去。”茧峥却没这么好商量。茧嵘见这计不成,只能作罢,一步三回头地看茧峥,希望自家哥哥能回心转意,然而直到他回到房间,自己锁上房门都没听到茧峥的声音。
不开心,哥哥又会和墨家那女人卿卿我我了!
茧嵘躺在床上,左右翻滚间,哼哼唧唧地抱怨。
抱怨归抱怨,没有一月他别想出去。
茧嵘抓抓头发,拿过放在一旁的兵书研读起来。
这一晃便是一月有余,茧嵘的面壁还未结束,茧峥同墨秋儿的亲事却定下了,连黄道吉日也选定了。
喜帖发了不知多少家,茧家奴仆却颇有默契地隐瞒着茧嵘。因此,直到婚期临近,茧家二少爷还安安静静窝在房间里,研读兵书。
对此,茧家上下皆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二少爷不出来闹腾,等生米煮成熟饭,还能掀翻了屋顶不成?
只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茧嵘在屋子里闷了二十多日,这已经是他的极限,若不是茧峥放话,而是茧家家主的话,不出五日他就翻出屋子,去外头抓妖兽了。
如今憋着这么多天,兵书都看了十几二十本,茧嵘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想茧峥一定不生气,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他才悄悄打开一扇窗户,左右张望,见没有人,才偷偷翻出窗户。
至于为什么翻窗,呵,至少从窗户出去还能补救一下不是么?
茧嵘非常熟路地绕过所有护卫巡视的地方,畅通无阻地跃出墙壁,落在外头的街上。
他茧二少爷又活过来了。
茧嵘狠狠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这才走上街头,寻找新鲜玩意。
只是这一上街,他发现周围都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可最近一不是什么节日,二没有什么将军元帅凯旋而归,主国百姓为什么而高兴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