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就是太偏心,我才是你的女儿啊,父皇——”媏怡公主哭嚎着,却得不到众人的同情。
莫说北宫千宁是郡主、三皇子准王妃,就是她只是一介平民,媏怡公主都不应该把她撞落悬崖。
再加上苏恬刚刚被证实为假皇后,媏怡公主本应该有赎罪之心,是应该低调再低调,可她却反其道而行之,指责青阳郡主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
失去人心,便是公主也是枉然。
“母后,母后,您怎么了?”突然,端柔公主惊慌叫了起来。
众人回头看去,发现钟皇后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百里和治已经飞快跑过去,关切询问生母情况:“母……后,觉得如何?”
永昌帝双眸晦暗,猜到了婉贵妃心情变坏的原因:“太医,赶紧看看钟皇后。”
太医快速把脉后,果然跟永昌帝想的一样:“钟皇后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钟皇后抬手让太医走开,然后对着北宫千宁说:“宁儿,是本宫的错,是本宫……令你自小失去了……父亲的庇佑,本宫——”
北宫千宁尚未从坠崖的阴暗心理走出来,身子多处也还疼痛得很,摇摇欲坠的她回复钟皇后:“娘娘,你我皆是受害者,宁儿知道娘娘的苦衷,宁儿说过多次了,宁儿不怪您,还请娘娘不要过分自责。”
永昌帝正想训斥媏怡公主,没想到对方先开火:“什么钟皇后,谋害凤女之人,就不配做皇后。”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媏怡公主,平日骄纵蛮横也就罢了,都这个时候了,居然当着皇上的面羞辱钟皇后,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果然,永昌帝在听到媏怡公主的话后,便对北宫千宁说:“宁丫头,百里和湘错上加错,谋害于你,又羞辱钟皇后,朕给你全权处置她的权利。”
众人吃了一惊,旋即又肯定永昌帝的决定:“皇上这是秉公办事,做到王子犯法与民同罪。”
跟在北宫千宁身后的北宫千安和温鸿两人,忍不住高兴地露出舒心的笑容。
站在钟皇后身旁的百里和治,震惊于他父皇没有徇私,媏怡固然错得离谱,但毕竟也是父皇的女儿,还是大女儿,那么为何父皇如何看重北宫千宁?还总是那么亲热的称她为宁丫头?
难不成是因为北宫千宁是凤女,或者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百里和治再次疑惑万分。
还有那个温鸿,他怎么对北宫千宁那么上心?难不成北宫千宁心中在意的人是他?百里和治想不起这些弯弯绕绕,心中对苏恬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北宫千宁听了永昌帝的话,也没有多大的高兴,因为她在醒来那一刻,已经决定狠狠教训媏怡公主了,她才不管对方是谁的女儿,突破了她的底线,她就要还回去!
北宫千宁觉得自己身体状态越来越不好,担心媏怡公主听不到自己声音,她往前走了几步,冷肃的双眸地盯着媏怡公主:“谋害凤女之人,也不配做公主。”
媏怡公主愣了一下,却马上反驳到:“哈哈哈,凤女?谁能证明你是凤女?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衣衫褴褛、一脸血污,哪里像凤女了?”
“百里和湘,你别欺人太甚。”百里和治一向讨厌媏怡公主这个异母妹妹,他不知道北宫千宁具体受过媏怡这样的侮辱,但是以媏怡现在的嚣张样儿,不难想象之前她是怎么欺负北宫千宁的,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未婚妻?她当他是死人吗?
百里和治走到媏怡公主身前,扬手就扇了她两个巴掌,然后才郑重说明:“第一巴掌,是替我母后讨回公道,第二巴掌,是替我未婚妻讨回公道。”
百里和治说完后,再次退回钟皇后身边,替她揉揉肩膀揉揉额头。
媏怡公主短时间内被扇了四个巴掌,整个人就不太好了,毕竟她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张公公和百里和治的掌力,都是练武之人的大劲儿。
每一个人替媏怡公主说情,嫔妃们就指望不上了,大臣们自从承恩公拜了之后,大家对苏恬母子三人都是敬而远之,刚刚帝台印的启动,又证实了苏恬是假皇后,对作死的媏怡,谁又那么傻的去帮她呢?便是大皇子,也假装视而不见。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十多年的媏怡公主,总算深切的体会到了人情的凉薄,但是蛮横惯了的她,依然不肯低下头颅,她拿起地上那把剑,对着北宫千宁吼道:“你们都是见风使舵之人,你们都是忘恩负义之人,姓叶的,我不怕你,你不是凤女吗?今天我把你推下悬崖,你是没死,可你也受伤了,好像又破相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赚了,我大赚了。”
北宫千宁摸了摸脸上疼痛的地方,竟然摸出了一小节树枝,原本清明的双眸瞬间变得晦暗。
众人纷纷露出同情的表情,同时想到上次北宫千宁的脸部中毒,是拜承恩公所赐,大家对媏怡公主更是讨厌。
媏怡公主则更加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倾国倾城之貌毁了,我看你下个月怎么成亲?”
“妹妹。”北宫千安忍不住抱住自家妹妹双肩,蕴蓄着滔天.怒火的双眸,则像利剑一样直瞪媏怡公主。
“太医。”永昌帝气得要死,这个媏怡,真是丢尽了他这个父皇的脸。
不等太医过来,百里和治先到了,他先帮北宫千宁清理脸部,然后上药。
女性都在乎自己的容貌,北宫千宁眼眶湿漉漉的,任由百里和治帮她处理。
百里和治看着这样的北宫千宁,只觉得她万分让人心疼,便劝慰她:“郡主,不如让本王替你教训媏怡?”
北宫千宁抬手制止:“那意义就不同了,殿下且站到一旁,宁儿自己来。”
宁儿?听到北宫千宁的自称,百里和治猜想,他们之前的关系一定很亲密吧?他便想便退开一步。
百里和治苦苦思索时,北宫千宁也恢复了清明眼神,她平静对媏怡公主说:“百里和湘,我确实是有娘生没爹养,但是我没有长成废人,于家庭而言,我孝敬长辈,兄友弟恭;于国家而言,我好歹也杀过几个侵犯边境的敌军,为安国安宁做过贡献。”
媏怡公主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北宫千宁继续说道:“可是你这个有娘生有爹养的公主,你享受着大夏国子民提供的最好的生活,却是非不分、不知感恩、恃强凌弱、颠倒黑白、谋害朝臣,做了错事也不知悔改,还一错再错,你长成了皇族的耻辱,长成了大夏国的蛀虫。”
媏怡公主何时被人这样指责和辱骂过?她双手握紧长剑,朝北宫千宁就狠命刺过来。
“郡主小心。”温鸿想挺身而出,却被北宫千安阻止了。
北宫千宁虽然有伤在身,却也能轻松对付没有武艺的媏怡公主,只见她轻松用剑拨开媏怡公主的剑,然后抬腿一脚,把媏怡公主踢飞两米开外。
众人大惊,很多人发出惊叫声,并看向永昌帝。
永昌帝一言不发,还是那样恼怒地瞪着媏怡公主,众人这才确信,这个皇上是对自己女儿彻底绝望了。
媏怡公主也是个狠角色,她立即爬起来,再次举剑嚎叫着刺向北宫千宁。
北宫千宁再次轻松隔开媏怡公主的剑,平静说道:“百里和湘,你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今日我就给你找个机会,我决定跟你决斗,但是我会武艺,你却不会,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亏,你不妨找出认为合适的决斗方式。”
媏怡公主知道自己不会武艺,不是北宫千宁的对手,但是看到北宫千宁好像随时都要晕倒,她就有了侥幸之心,再说她除了刷阴谋诡计,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决斗方式。
于是媏怡公主痛快答应:“谁怕谁?你是会武艺,可你被我推下山崖也半死不活了,我就跟你比剑。”
北宫千宁灿烂一笑:“也是,你百里和湘除了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耍阴谋,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招数了。”
这话狠狠地刺激了媏怡公主,她瞬间就完全失去了理智,双手持剑狠命冲向北宫千宁。
在场众人顿时又紧张起来,大家都提着嗓子看着场上的两个持剑女子。
北宫千宁今日本就是要跟媏怡公主决斗的,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她也就不客气了,但见她不顾受伤身体,她使出全身仅有的力气,连续挥了几下剑,先把媏怡公主的宽襟、长袖和发髻削掉,最后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个口子。
被北宫千宁的剑气保卫,媏怡公主终于感到了害怕,她想退缩却无法离开北宫千宁的剑圈,等到北宫千宁停手的时候,她才发现发生了什么事儿,然后就是捂着脸指着北宫千宁,语无伦次且恐惧地说道:“你……你……你……竟敢毁了我的容貌。”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猛然出了一阵力气,北宫千宁已到了极点,她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人也缓缓往下倒。
“宁儿/郡主。”身后三个卓尔不凡的男子,同时大声惊慌叫起来,且都伸手把她扶住。
北宫千宁看了看百里和治,最后在意识消失之前,又看向自家哥哥:“哥哥,带宁儿回家。”
北宫千安听罢,眼泪就留下来了,不过不等他有所行动,百里和治已经果断出手,把北宫千宁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