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又记起来了。
那种味道,分明就是昨个晚上闯入她房间内,死死掐住她脖子之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味道,当时只顾恐惧了,根本就没有想这些问题,可就在钟神医从她身边过去时,他带走的那一股风,令那个味道又传了过来。
淡淡的药草的味道。
身为一个大夫,他常年采药,摸药,他的身上便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药草味,带着一股清香。
萧叶想了想,忽然低首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看样子他是要去找齐晟了,那她就去他屋里好了。
萧叶直接来来钟熙睡觉的屋了,这个时候他们的人都在殿前候着,这边空无一人,她顺畅的推门而入,四下看了看。
果然,在桌边放了一个箱子,应该就是他平日里所带的药箱了。
萧叶上前把药箱打开,里面果然是装满了各种瓶子,瓶子上写了各样的字,注明了每个瓶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润肤水?”从外观可以看见里面装的是一小瓶透亮的水,这奇怪的名字,听名字应该不是她想要的。
“驱虫水。”
“洁肤水。”
萧叶逐个把药箱里的瓶子看了一个遍,发现多数都是和肤有关的东西。
肤,肌肤?
她想了想,顺手拿了两瓶塞到自己的口袋里了。
听这名字,应该是对皮肤有好处的,再想想钟神医那张脸,又觉得错不了。
一个男人长了一张吹弹可破,不男不女的脸,大概就是用这些东西保养的吧?
在药箱里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她转身去了他的床边,把床翻了一个遍。
身为一个神医,又经常跟着二皇子到处走,身上总该有点可以投毒的东西吧?
她想要的,就是毒。
只要有了这样东西,还不怕该死的人死不了?
果然,藏得还挺好,在枕头之下,塞了两瓶药,其中一瓶上写了个见血封喉。
见血封候,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萧叶收了这瓶药,转身就跑了出去。
有了这个东西,还怕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萧珂吗?只要她死了,便再不能和她抢师傅了。
七天之内就成亲,让她见鬼去吧。
她把师傅救了出来,最后却要和她成亲,她怎么会甘心呢。
~
萧叶揣了药往外走,迎面又遇着了钟神医,他刚从沈景口里得知,殿下跟着大皇女出宫了,说是去他们的军械处参观了,虽是有些不放心,最终也作罢了。
他还要回来看住这个人。
“你这是去哪儿?”迎着萧叶,钟神医快步过来询问她。
萧叶平静又自然的说:“我去找二皇聊聊天解解闷。”
“我陪你一块去吧。”
“我们姐妹聊天,我跟着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要监视我,把我们姐妹的聊天都告诉齐晟?”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去找我皇姐聊天,有什么好不安全的?难不成,我觉得我皇姐还会杀了我不成?”
“……”
钟神医看她一眼,她的语气有几分的咄咄逼人了。
“我自个去,你不要跟着我。”萧叶抬步便走,跟着她,她才不安全呢。
这个人对自己绝无保护自己,如果他真在乎她的生命安全,昨个晚上朝自己出手的又是哪一个?
这些东凰之人,连她都想杀。
君子报仇,来日不晚。
她匆匆走了出去,沈景不由得看了看钟熙,问他:“你不去追啊?”
“算了,让她去。”二皇女马上就与她师傅成亲了,她这会过有有什么事,不过是酸几句罢了,但最后一定会让人家给酸回来的。
他转身回去,坐在了殿里,等着,闲着无事,顺便摸了一把那个琴。
由于正主不在了,他这边一拨动琴弦,外面的几个人探了一下脑袋,沈景先进来了,傅雪也跟着进来了。又过了一会,霍同扶了齐广陵进来了。
他以为里面抚琴的是齐晟,一边进来的时候一边说了句:“你在这乐曲上还是挺有天赋的。”这么快就把一首曲子弹奏得如行云流水,怎么听都不像是刚学之人。
“大皇子谬赞了。”钟熙手中拨动的琴弦停了下来,回了他一句。
齐广陵脸色有一丝的冷意,是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夸他一句,还夸错人了。
“齐晟呢?”他反问一句,这个时候钟熙在此抚琴,这么的闲,这么的有雅兴,那就极有可能说明了齐晟人不在宫里了。
“他出宫了。”对于此事钟神医并没有隐瞒,齐广陵心说了一句:果然。
“萧叶呢?”他继续询问。
“去找二皇女了。”
二皇女,他回忆了一下,虽然一直没看见过,对这个人还是有印象的,当初在那个小饭馆相遇,与这个女子有交流过几句,说起来却是不熟悉的。
既然都不在,他也就道:“霍同,走吧,我去拜访一下大皇女。”
他上次已经拜访过大皇女了,他相信这件事情齐晟和他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自然也没有必要在钟神医面前刻意隐瞒,他这样直接说出来,反而显得光明磊落。
大皇女当初女国的时候与他便走得近一些,他去拜访大皇女,又有何不可。
霍同扶了他正准备离去,就听钟神医说:“大皇女跟着二殿下一块出宫了。”
他们两个一块出宫了?能干什么事?
齐广陵心里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又问他:“出宫作甚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知道也没有必要告诉他这么详细。
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大皇子了,从知道他要与二殿下为敌的那一刻,大皇子便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了。
齐广陵虽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声音也知道他话里的冷淡。
他也不介意,本来也不是他在乎的人,对他的态度如何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大家都不在了,他在这儿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他到底是大皇子,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不必太客气的,便对身边侍候他的人吩咐了下来。
“霍同,你去把琴抱到我房里来,我刚好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