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穿过月牙门匆匆跑进园子,看到满脸血污还蹲在地上捡首饰的舒天香先是一愣,随即,也来不及管她,焦急地开口,“六姑娘不好了,据说有一只打着‘救主’旗号的正规军冲破了城门,和城中的正规军和锦衣卫厮杀起来了,正规军和伪军根本分辨不出来,而且忽然多了很多南国人,城中乞丐也纠结起来烧杀抢劫,到处都是混乱一片。”
舒安夏眼神一紧,赶忙开口,“舒府的各门可都关好?”
“老太太从顾府回来之后,就吩咐舒府闭门三日,四个正门现在都没问题,谢管家已经吩咐人去检查其他偏门,二夫人下了命令,让各园子的小姐姨娘都好好在园中呆着,千万不能出府。”
捡完首饰的舒天香嗤之以鼻,一手掐腰一手狠呆呆地指着碧云,“你少在这危言耸听,刚刚母亲还说,过不了多一会儿瑞辰哥哥就会来保护我们,你再在这儿乱嚼舌根,小心我让母亲赏你二十板子!”
舒安夏不屑地扫她一眼,懒得理她,拉着碧云的胳膊就往屋内走。舒天香一咬牙又要发飙,这时,老太太带着几个小厮匆匆走过来。
“六丫头、八丫头你们赶快回房,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如非迫不得已,千万别出来!”老太太的声音急促,脸色有略微的苍白。
“祖母,您现在怎么也糊涂了?瑞辰哥哥等会就来了,我们怕什么?”舒天香扬了扬眉,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老太太嘴角一抽搐,剜了一眼舒天香,对着身后的小厮道,“你们四个留在‘夏园’”,然后又将视线向右移了移,“你们两个去‘香园’,顺便把八姑娘‘请’回去!”
舒天香一听老太太给舒安夏留了四个人,给她只留了两个,登时心里就不痛快,“他们那些人算什么东西?就算他们敢得罪舒府,也万万不敢得罪蔚家,我舅舅可是鼎鼎大名的‘北国第一兵马大元帅’,谁敢动本姑娘?”
老太太一听脸黑了一半,心里不禁犯了嘀咕,舒天香一直都是胸大无脑,二夫人定是跟她说了什么话,她才会这么努定那些人不敢犯上门,难不成,二夫人跟她使诈,自己留了个心眼儿?
老太太想到这里,一股儿气冲上来,转头对着身后的小厮道,“你们全部留在‘夏园’,把刚给‘香园’留下的婆子一起调到过来!”
舒天香一听老太太把留给她的婆子都调走了,气鼓鼓地瞪着老太太,连礼都没行,直接一跺脚,就向园外走去。
舒安夏轻弯嘴角,福了福身,“谢谢祖母,夏儿一定关好房门,请祖母宽心!”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正向园外走的舒天香,听到舒安夏的回答,忽然一愣,随即,嘴角扯起了一个算计的弧度,眼中阴狠闪过,机会来了,这段时间她跟舒安夏的新仇旧恨,今晚就能一块算了,舒安夏,你不是要紧闭房门吗?她今晚就要让舒安夏尝尝,得罪她舒天香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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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引火烧身,舒天香自食恶果
更新时间:2012-11-21 14:19:19 本章字数:20415
忐忑的时间总是难熬,舒府上下人心惶惶,因为家丁不足,舒府上下原本鲜少往来的园子,都聚在了一起,尽量壮大为数不多的家丁的力量。
舒安夏安静地坐着,拿出了棋盘,每当需要思考的时候,棋盘就是她最好的伙伴。看着那整齐的黑子白子,舒安夏轻轻地叹了口气,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人就都像棋子一般,虽然下棋之人总认为自己能掌控全局,然而却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棋子。
重重的又落下一枚黑子,帝、后……舒府能不能存亡,就在舒浔易的一念之间。
相较于舒安夏的冷静,碧云就急得不知所措,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走着,边走边敲打着掌心,看着舒安夏一脸的冷静淡然,碧云实在忍不住了,“六姑娘,咱们也去跟其他园子拼凑一下吧?加上从‘香园’调过来的,咱们一共才六个家丁和五个婆子,咱园子的有些二等三等丫鬟,都躲去其他园子了,奴婢看这些家丁和婆子根本就不顶事儿!”
舒安夏扬起眉梢,“你就最后一句话说对了,这些家丁和婆子根本就不顶事儿!”舒安夏放下棋子,缓慢地站了起来,“如果所谓的正规军真的闯进来,六个家丁和六十个家丁的作用是一样的。”
碧云双眼瞪大,身子颤了又颤,小脸上立即染上了一抹浓浓的担忧。
这时,春梅低着头轻轻地敲了敲门,打断两人思绪,碧云抬起头,一看是她,立即皱了皱鼻子冷哼,“又一个门神,鬼鬼祟祟。”
舒安夏轻咳了一下,剜了碧云一眼,虽然春梅是二夫人调过来的人,但是至今为止她还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儿,再加上春梅的沉稳,让她看到了惠人的影子,所以,她一直没有动春梅,如果可以,她愿意拉拢春梅而多过除掉她。
春梅咬了下唇,垂下眼,“六姑娘,四姨娘派人传话,说请您一起去‘蓉园’。”
碧云一听四姨娘叫,小脸都快抽到一起了,“奴婢就说准没好事!”
舒安夏蹙了下眉,碧云这性子,早晚要吃大亏,随即舒安夏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四姨娘也是好心,毕竟面临外敌,我们府内首先就是要齐心,你去回一下,我们即刻便去。”
春梅点点头,刚转过身还未离开,便迎上了匆匆赶来的惠人。
惠人脸色依然很苍白,可能因为走路急的原因,鼻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见春梅,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春梅也回了下礼,赶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舒安夏眨了眨眼,春梅果真是个机灵的,懂得看眼色避嫌。
“惠人,你不好好躺着,怎么也出来瞎折腾?”碧云抢在舒安夏面前,率先开口。
惠人没有接话,而是定睛看着舒安夏,缓缓道:“倪姨娘醒了!”
舒安夏手一颤,诧异地看向惠人,之前陈太医给倪姨娘开了新的方子,她就停用了她的药,倪姨娘体内的重金属之毒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靠自己修养,陈太医原本说十日之内一定会醒,但是这都半月有余,怎么偏偏选在今日醒了?
懊恼地低咒一声,舒安夏跃过惠人直接奔偏而去。
房门一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扑鼻儿来,舒安夏抿起唇,脚步有些沉重。
从前世到今生,她一直对“母亲”这个词有太多的复杂,前世的她,天煞孤星,一出生父母就出车祸而亡,今生的她,一穿越母亲就由妻成妾,而且拒不见她。
轻轻地苦笑了一下,舒安夏缓缓地走到了床边,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脸上挂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嘴唇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青紫色,她的两眼空洞的看着床幔,就像一个没有生机的瓷娃娃。
这时,二夫人那意气风发、盛气凌人的模样闯入了舒安夏的脑中,舒安夏微微拧起秀眉,在古代这种女人以丈夫为天,靠容貌争宠的社会,像倪姨娘这般,又如何能不失宠?
仿佛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倪姨娘缓缓地转过头,当她空洞的眸子触上舒安夏那双晶亮的水眸时,猛然闪了闪,一股浓浓的雾气氤氲而来,“夏儿——”她的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得让人听得异常难受,舒安夏鼻子一酸,猛地扑到了倪姨娘怀中。不知是融入了原本的舒安夏的情感,还是融入了她从小对母爱的渴望,宁流血不流泪的舒安夏,此时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角涌了出来。
“乖孩子,乖孩子——”倪姨娘艰难地抬起手,颤抖地捋着舒安夏的秀发。自从被贬之后,她都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了?她想见她的夏儿,想到撕心裂肺,想到昏厥梦魇,然而她却不敢!她还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二夫人之时,二夫人那严厉警告,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半响,舒安夏拉开一些距离,嘴角轻弯,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母亲,现在出了些变故,女儿找下人先抬您去老太太的‘福康园’可好?”
目前的形式混乱,四姨娘和二夫人那都不太平,而她的园子家丁又太少,所以简单思虑一下,只有把倪姨娘放到老太太园子才最靠谱。
倪姨娘一听“母亲”二字,鼻子登时就酸了,“孩子,别,还是叫姨娘,这礼数不可废,如果被二夫人听到……。”倪姨娘欲言又止,脸上确实为难的痛苦之色。
舒安夏暗暗咬牙,古代的女子的思想已然是根深蒂固,贫贱尊卑等级严明,所以被贬的倪姨娘即使有太多无奈和不满,也只能咬牙忍着,看着倪姨娘的性子,八成见了二夫人还要毕恭毕敬地行大礼。
“夏儿——”见舒安夏没有回话,倪姨娘又叫了一声,声音干枯嘶哑。
“知道了,倪姨娘!”
倪姨娘点点头,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舒安夏简单用水替倪姨娘清洗了一下,然后上了些淡妆,倪姨娘整个人立即看得精神很多。几个小厮进来,将倪姨娘抬到了“福康园”。
见是被人抬着进来的,老太太原本还以为是二夫人,但走近一看,老太太一震,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倪姨娘。倪姨娘身子虚,站不起来,但还坚持要给老太太行礼,无奈之下,舒安夏替她叩了几个响头。
老太太看着她样子,鼻子也是酸了又酸,即使别人不知道,她也对这个儿媳再清楚不过了,这么多年掌家,对她孝顺恭敬,持家有道,然而,上次小产的事儿,所有的证据都一齐指向她,就算她想偏袒,也毫无办法,再加上,当时侯爷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坚决要办了她,提二夫人。
“哎——”老太太轻轻的叹了口气,老眼中也氤氲了一层水气,她上前走了几步,握住了倪姨娘冰凉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倪姨娘一听,登时鼻尖一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两颊滑落,她慌忙地摇摇头,“母亲,是您受累了!”
老太太轻轻地拍着倪姨娘的手,“好孩子!”
小厮们把倪姨娘放到了床上,婆媳来开始话起家长来。舒安夏留下了惠人和留给她的六个家丁在“福康园”,自己却带着碧云和春梅去了“蓉园”。
已有三个月神身孕的四姨娘已经开始显怀,她里面穿了件宽松的纱衣,外面披了件土黄色披风,见舒安夏进来,四姨娘便向她身后望了望。
舒安夏佯装没看见,笑意盈盈地福了福身,“给四姨娘请安了!”
四姨娘张了张嘴,还是扯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怎么就你们三个?‘夏园’的其他人呢?”
舒安夏知道四姨娘想问老太太留给她的家丁和婆子,她故意东扯西扯、答非所问,“姨娘近日身子可好?上次的‘夏枯草’没给姨娘带来什么后遗症吧?”
四姨娘一听“夏枯草”脸红一阵白一阵,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说边坐了下来。
四姨娘又闲扯了一会儿,见舒安夏不上道儿,四姨娘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开门见山,“不知顾将军何时能到?”
舒安夏状似惊讶地捂了下嘴,“顾将军要来吗?那得赶快告诉祖母和母亲,免得她们那么心急。”
四姨娘一听,脸色大变,拿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几滴茶水滚了出来烫上了她的手。
“啊!”四姨娘一松手,整杯茶都洒到了她身上。热茶迅速阴湿了她的衣裳,凸显的肚子,愈发浑圆。舒安夏赶忙起身帮她擦拭,混乱的不经意间,舒安夏仿佛碰到了她的脉搏,舒安夏一愣!
四姨娘赶忙收回手,躲开舒安夏,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六姑娘见笑了,姨娘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我先进内室换件衣裳。”四姨娘说完,头也不回就进了内室。
舒安夏抿着唇,盯着四姨娘的背影,水眸中,满是呼之欲出的波涛汹涌。
站在一旁的碧云,撅了撅嘴,“这四姨娘怎么怪怪的?”
舒安夏扬眸扫了一眼春梅,春梅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春梅,你是想到了什么吗?”舒安夏一挑眉,询问道。
春梅咬了下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
“刚刚茶水打翻之时,奴婢见四姨娘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腿,使得整杯热茶都洒到了肚子上,然而作为一个孕妇,最本能的反应该是护住肚子,而非其他部位。再加上,四姨娘的肚子被热茶烫到,她穿得如此薄的衣衫,却没有任何疼痛之状,很令人费解。不过这只是奴婢愚见,还请六姑娘——”
“说的好!”舒安夏打断春梅的话,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她刚刚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四姨娘的脉搏,那种脉搏,也不像是喜脉。今日要大乱,她就不再添乱了,如果舒府有幸能度过这次危机,啧啧,四姨娘的新账老账,她都要好好算算。
这时,四姨娘已经换好了一身深蓝色的裙装出来,脸色虽然有些缓和,但仍然挂着一丝焦虑,舒安夏也没再多说什么,跟四姨娘闲话家常。
转眼就到了传晚膳的时间,四姨娘见顾瑞辰真的没有来,也就不想再留舒安夏,轻轻地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肩膀,打了个呵气,“聊了一个下午,姨娘也累了,这孕妇啊就是不耐折腾,姨娘先进去小憩一会儿,六姑娘自便吧。”
送客意味儿十分明显,碧云恨恨地咬着牙,这个四姨娘太势力,见六姑娘没有利用价值,就要赶人。
舒安夏则是笑意盈盈,像是没听懂般,端起茶碗,又吃了一口,“四姨娘去休息吧,我们自己玩就行了。”
四姨娘一听,嘴角狠狠抽搐,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四姨娘,大姑奶奶回来了!”
四姨娘一怔,还没等说“快请”呢,舒灵玉就从大门口跑了进来,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整张小脸到处都是黑灰,泪水一股一股的,夹着脸上灰尘,像是画地图一般。
四姨娘一看舒灵玉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带着小跑迎上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家被抓了!”舒灵玉猛地扑到四姨娘怀中,抽噎起来。
“什么?”四姨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女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午膳刚过,就来了一队锦衣卫,说李家参与谋反,把所有男丁都抓了去,女人软禁在府中,婆婆不堪打击,直接病倒了,女儿实在没办法,只好从狗洞钻出来,来找父亲和姨娘。可是哪知道,这路上到处都是尸体,两边的商铺大多数都被烧了,有一群乞丐打扮的贼人,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强暴,女儿吓得不行,只好也乔装成乞丐,才勉强逃脱啊!”舒灵玉说着,已经泪流满面,想想刚刚惊悚的情境,她还是心有余悸。
四姨娘咬着唇,颤抖地揽过舒灵玉的肩,嘴里念叨着,“谋反、谋反,怎么会涉及到谋反……”
舒灵玉也迷茫地摇着头。
坐着的舒安夏也轻轻地蹙起眉,锦衣卫是听命于皇上,但是皇上又被皇后控制,所以现下的锦衣卫按理说该是听命于皇后,然而,李长再是皇后的曾救过皇后的命,除非极恶之罪,否则皇后应该不会动他。既然是锦衣卫带走了他,那是不是说,现在的锦衣卫已经由长公主一派所控制?还有那个闯入城中的打着“保皇”旗号的正规军,可是燕离歌所领?
还有,那顾瑞辰呢?他现在置于何地?
轻轻地摇了摇头,太混乱了。
这时,舒灵玉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两人互相见了礼之后,舒灵玉仍然止不住泪水,舒安夏原本打算继续窝在四姨娘这,但是自从舒灵玉进来,她就开始心神不宁,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所以匆匆告辞,出了“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