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管。”夏千朵在这件事情上边意外的坚决,不答应就没得谈,这话没得说。
“······”於定鸿有些犯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虽然早有预见自己会面临这样的情况,但是想到会这样,於定鸿还是莫名有些心塞啊。不仅是心塞,还分外的有些苦涩。
“千朵,你怎么下来了。”这个时候,南宫瑾澜算是开了口,笑着看向夏千朵,走了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还不是担心你,要不是我没下来,你们俩个岂不是要打起来了?”夏千朵嗔怪的看了南宫瑾澜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有话不能够好好说么。”
於定鸿听到这话,现在是真的有些心塞了。
不过他也稍微明白了一些,难怪南宫瑾澜和夏千朵会在一起呢。
夏千朵是个软硬不吃的,这南宫瑾澜也是那种软硬不吃的。不仅是软硬不吃,还特别的不假辞色啊。
怎么说呢,於定鸿面对这对夫妻,还真是有种无力感呢。
夏千朵一点也没看於定鸿,她瞅了眼南宫瑾澜,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脸:“上去吧,我这边没关系,妈妈在屋里,估计是醒了。”
“醒了?你确定?”南宫瑾澜有些惊讶,看着夏千朵,显然是有些没想到,“我走的时候不是看她睡得挺沉的么。”
“我说醒了就是醒了,也许是不太想见到我吧。”夏千朵有些直言不讳,“也许是因为瑾玉的事情吧。”
她也不怕南宫瑾澜生气什么的,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了出来。
南宫瑾澜失笑,摇了摇头,他自然不会不明白夏千朵的意思,无非是希望他赶紧上去劝劝南宫夫人,她自己又不想开口。
“你就嘴犟吧。”南宫瑾澜刮刮夏千朵的鼻子,摇摇头,直接上去了。
夏千朵目送南宫瑾澜走上去,终于收回视线,看向於定鸿。
於定鸿眼里有着一丝羡慕,他和江年结婚快三年了,其实还比不上南宫瑾澜和夏千朵这结婚不到三个月的。
他很爱江年,江年也不是不喜欢自己,可是偏偏他们之间总是有些难以言明的东西,总是让他很难亲近起来。
於定鸿微微有些失神,夏千朵看着他这样,眼神里边有些古怪。
这男人想着想着怎么开始发起呆来了?
好在於定鸿失神没多久就马上回了神,看着夏千朵,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让家里人去见小姑的。”
“嗯。”夏千朵有些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说如果真的“偶然”见了,她也没办法,但是至少现在於定鸿的态度还是很让她满意的。夏千朵眯了眯眼,盘算着应该再怎么搞了。
於定鸿看着夏千朵那表情,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可是夏千朵怎么会让於定鸿反映过来呢。
她直接了当的开口,看着於定鸿正色道:“既然说到了这个,我们就来谈谈关于我的母亲精神损失的赔偿问题,以及历年的医药费。”
“······哈?”於定鸿脸一木,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夏千朵究竟是在说什么?
这究竟是什么脑回路,会在说话的时候先谈钱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於定鸿的眼神有些复杂,看着夏千朵硬是半天没回过神。
“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夏千朵坦然的点点头,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了,指了指沙发对面,“坐,不要客气。”
於定鸿苦笑一声,走到那边坐了下来,看着夏千朵:“说吧,究竟需要什么样子的赔偿?什么话就一次说清了吧。”
“我妈的精神出了问题,简而言之,就是疯了。”夏千朵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道冷芒,“我呢,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治疗,才让我的母亲渐渐好转,请的是最好的医生,也在这家疗养院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您几位既然会选这里作为老爷子疗养的地点,说明这里的环境,绝对是最好的,那钱肯定是不少的。”
於定鸿扶额,感觉有些头大:“是想要真金白银,还是说想要些别的?”
夏千朵和他直来直去,他也不好委婉的说什么了,也直接问了出来。
“直接谈钱多伤人啊,只不过希望我们家瑾澜能够多多被关照罢了。”夏千朵抿唇一笑,语气十分客气。
“······”於定鸿木着脸,半天没回过神。
这说谈赔偿的是你,嫌真金白银俗气的也是你,你还挺难伺候啊。
可是再难伺候,於定鸿也得放下身段和夏千朵把条件谈妥,让这女人“心甘情愿”带着他去见小姑。
於定鸿重重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我不知道原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于小一辈来说,长辈的事情,永远只活在他们的描述之中。”於定鸿沉吟片刻才开了口。
“只要你是人,你的描述难免都会带有个人情绪。”於定鸿抿了抿唇,“我只知道,我们於家对不住小姑就够了,剩下的,我不想多问。”
“嗯,很聪明。”夏千朵不置可否,突然对这个於定鸿有些欣赏起来了,这男人也不算太傻啊。
“如果是我的父亲,或者说我的爷爷来,也许他们会对你的要求很多。但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我只希望能够见上小姑一面,并且为我的父亲还有爷爷原来不成熟的行为表示抱歉。”於定鸿的表情真的算是很诚恳了。
他看着夏千朵,眼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歉意:“如果小姑精神状态还算是正常,我也许不会来找你,但是小姑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我只能够通过你去见小姑。”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不愿意见,而是我妈根本就把你们已经忘记了。”夏千朵笑了声,态度稍稍缓和了些。
也许是於定鸿的恳切打动了夏千朵,夏千朵倒是没有之前数次对话时的那种敌意。
於定鸿也感受到了夏千朵的舒缓,微微一笑,言语更加温和了些:“我知道,确实可能会遇见这样的情况,但是有什么事情,还是面对面说清楚不好么。”
“······”夏千朵定定的看了於定鸿半天,终于叹了口气,稍微平静了些,“等我的婆婆稍微好了些,再来看看好不好?”
“我想,可能不可以。”於定鸿苦笑,“我们各退一步,我会带着父亲还有爷爷过来,你可以在现场看着,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会帮着拦住父亲,你带着小姑走就好。”
“那不成。”夏千朵意外的坚持,“我这人啊,脑子里边一段时间只能够忙一件事情,我的婆婆现在生了重病,我没有那个功夫去说妈妈的事情了。”
“我的父亲等不了了,他的性子吧,怎么说呢,有些激动。”
“激动?”夏千朵似笑非笑的挑挑眉,“你说冲动不就好了?”
“好吧,冲动。”於定鸿叹了口气,“他很强硬,如果想要做什么事情,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一定要达成目的的。”
“你就是说,会选择我不太喜欢的手段去见我的母亲?”夏千朵气极反笑,眼里满是敌意,“真是没想到,你们於家人还喜欢做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
“也许在父亲眼里,这不是强人所难的事情。”於定鸿深吸一口气,看着夏千朵,“你也许不懂,於家对于小姑的渴望有多强烈。”
“无论有多渴望,说实话,那都是事后炮。”夏千朵冷笑一声,倒是没有纠结这个事情,“就这么说吧,可以见面,但是不能够急于一时。”
“······好吧,”於定鸿定定的看了夏千朵半天,终于妥协了。
其实啊,於定鸿按理说应该算是开心的,因为至少夏千朵没有一口回绝,而是算得上是温和的在和自己商量。
这么说的话,应该来说,还算是一件好事了。
“那我先回去,和爷爷他们说清楚。”於定鸿也不多留了,站了起来,“希望能够尽快见面,我每天都会过来的。”
“嗯。”夏千朵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我送送你,我可以见他们,但是母亲不行。”
夏千朵还算是宽容的。倒是愿意去见了。
於定鸿有句话说对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见面说清楚才好。
於定鸿还是很满意这一次的谈话的,至少他能够有话带给自己的家里人了。
这算是不错的了。
於定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也不多停留,转身向外走去。
夏千朵看着於定鸿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再次叹了口气,站了好一会,缓缓的向上边走去。
南宫瑾澜站在上边,也不知道看了过久,夏千朵挑挑眉,看着南宫瑾澜有些好笑:“你没进去?”
她不都说了,南宫夫人已经醒了么?这么为啥南宫瑾澜没进去?
南宫瑾澜见她上来了,微微笑了下,走了过来,拉住了夏千朵的手:“我们先不用进去了,房里有管家和护士。我们出去走走吧。”
夏千朵有些惊讶:“嗯?”
“走吧。”南宫瑾澜脸上带着丝淡笑,拉着夏千朵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