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双簧

    “奇茂,是安禄山的三儿子要害你。”杨心怡回来就悄悄告诉哥舒翰奇茂。
    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杨心怡本来以为今天就会让哥舒奇茂搬到别的地方去住,这回有人要害他,她还怎么能放心让他自己住?
    “得想个办法把你留下来,我亲眼看着,你才能安全。我去找安庆绪说。”她很着急地说道。
    “姐姐,你错了。”没想到哥舒奇茂却说,“我越是和你在一起,越是危险,还连带着咱俩都危险。不如我单独住,还能接触到更多的消息,咱俩分头获取情报,再随时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可是我不放心。那安庆恩都已经要给你下药了,你搬出去在自己住,他还会安排人给你再次下药的。这回是碰巧让我听到,下回说不定就是猛药了,立即药死你的。”杨心怡担忧极了。
    “姐姐,他若是想下药,在哪里都会下,谁都不能不吃不喝,也不能时刻盯着所有的饮食。关键问题时,他药死我有什么好处?姐姐你想想,我是你的弟弟,他害我,也是冲你来的。他为什么要对付你?还是和安家夺嫡有关。连我们家那种情况都要兄弟相残呢,何况安家现在是为了争夺‘皇位’。所以,还得从根上弄,从你那崇拜者安庆绪身上想辙。”哥舒奇茂说。
    “这我也明白,只是,要我怎么把给你下毒的事和安庆绪联系起来呢?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然后才能谈到我们的计划。”杨心怡很纠结。
    “姐姐,你不是说,他给我下药,是要我三天后才出状况吗?那就说明我们还有三天的谋划时间。三天之内,他不会有新的行动,他会等着毒药发挥药效,接下来我们再看他还怎么做,我们就可以从中有对策了。”哥舒奇茂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你打算装死,还是装病?”杨心怡问他。
    “先装死,然后再装病。”他说。
    “都死了,还怎么病?死而复活吗?”杨心怡问他。
    “对啊。我先死,你去哭我,哭得越伤心,那晋王殿下就越心疼。你就哭到他去找你,我再活过来,然后就病,病得很重。你心疼我,安庆绪就会急着派大夫给我治病。然后,我们就可以反守为攻了。”哥舒奇茂说。
    “嗯,我们要利用这三天,收买一个大夫。”杨心怡明白了哥舒奇茂的打法。
    “姐姐聪明。”少年笑了,“只是大夫的事不太容易搞定,这就看姐姐的了。”
    哥舒奇茂果然被安排到另外的宫里了,这是安庆绪的意思。他不是恶意,对乐乐的弟弟好生安置,给他更宽敞的生活空间,更给自己和乐乐不受打扰的空间。
    “乐乐,想我吧?”安庆绪来了,笑容发自内心。别怪我啊,昨天实在是太忙了,好几件事都是急的,都没来得及好好陪你。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自从你被那哥舒翰劫走,我都快急疯了,亲自带兵打了他三次,都没打胜。哎,怪我无能。”
    “我听说了,你们和哥舒翰的队伍打了好几场遭遇战,我军损失不小。你没事就好,我也担心你呢,庆绪。”杨心怡主动拥住他,防止他有更主动的行为。
    “乐乐,我以前打仗都没这么熊过。我安庆绪,从来只有胜,虽不敢说是常胜将军,也没这么连着败过。我都懊恼死了,严庄说我是关心则乱,因为你在哥舒翰手里,所以过于急躁,才导致作战失败的。我还要继续攻打,被父皇阻止了。”安庆绪懊恼地说。
    “哦?严庄都知道我的事了?”杨心怡一直希望安庆绪能利用好严庄这个人,他跟随安禄山多年,若是能把他争取过来,可谓事半功倍。
    “是啊,乐乐。严庄对你的印象极好,他现在和我相处得很好,他一直都希望我们能早日在一起。”安庆绪高兴地说,还把她抱得更紧了。
    就在安庆绪的嘴唇要贴上来的时候,杨心怡说话了:“庆绪,我最近总是头晕,很晕很晕,有时走路都看不清楚,直要摔倒似的。我怀疑和我逃跑受到惊吓有关,现在各处都在打仗,我在大唐地界时还是叛军将领身份,也不敢看大夫,就一直拖着。就现在,我都有点儿要站不稳了,你快扶我坐下。”
    她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手扶着头,直往安庆绪的肩膀上靠。
    “乐乐,你昨天怎么不说?又耽误了这么久!快快,宣太医。”安庆绪真是又担心又心疼,先把她扶到榻上靠好,就要喊人宣太医。
    “庆绪,我刚听宫女说,那胖姨娘当上皇后了,她那儿子肯定也子凭母贵了吧?我有病的事不要太声张,免得他们又要趁机大做文章。再说我回来还没去给那胖姨娘请安,还不知道她这回对我是个什么态度。是像从前那样继续表面上恭维呢,还是已经公开地因你而敌视我了?你有没有比较贴心的太医,悄悄地让他来帮我瞧瞧。”她说。
    “乐乐你放心,我哪能那么傻?我有信任的太医,就是严庄的内弟。我生病都是他帮我瞧,从来都不声张,免得那安庆恩高兴坏了。我当然还是找他来,你的身体比我更重要,我只信得过他。”安庆绪体恤地摸了摸她的头,派人悄悄地去把那个太医找来。
    “肖太医,杨啸她这是怎么了?可有法子调养?”安庆绪焦急地等太医刚号完脉,就亟不可待地问道。
    “回殿下,杨将军她是终日忧思过度,睡眠又不足,加上旅途劳顿,导致大脑供血不畅。幸亏耽搁的时间不长,如果拖下去,会对身体造成大的伤害,后果难以预料啊。”太医摸杨心怡的脉搏其实没发现什么明显的不妥,但她那难受的样子,一个劲儿地说眩晕,还说看着满屋子东西都在旋转,他也只能从症状上作分析判断。
    “可有好药医治?”安庆绪焦急地问。
    “只能先安神,调理好睡眠,观察两三日。如果睡眠改善了,症状自会缓解。如果还是睡不好,就得再寻药劲更大的处方了。依臣看,女孩子,先从药力弱的方子用起,不宜一下子用药过猛,免得对身体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肖太医说。
    “好,你快去开药方吧。”安庆绪说,“你是严庄的内弟,本王的事你姐夫都知道。杨啸她比我自己都重要,你一定多费些心,每天常过来看看。还有,她有病的事你知道就行了,明白吗?”
    “殿下放心,臣明白。臣会亲自给杨将军熬药,亲自送来,每日早中晚来为将军号脉,将军若是有什么不舒服,随时派人去叫臣过来便是。”
    “庆绪,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太医不是说了吗,发现得及时,我抓紧喝药,很快就好了。”杨心怡装作强撑着的样子,拉住安庆绪手,假装很费力地说,那样子,连睁眼都很吃力了。
    “乐乐,你看你困得,还这么硬撑着。我知道,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想多陪我说说话。不急啊,我们往后再也不会分开了,有的是工夫聊知心话。你先睡会儿,我守着你,看你睡。”安庆绪在她旁边坐下,用手轻轻地拍着她。
    “庆绪,我真困了,我睡会儿。你这么忙,快回去,我醒了去找你。你在这儿我就不舍得睡了。听话,乖,快走吧。”杨心怡哄他,把他支走了。
    安庆绪依依不舍地走了,杨心怡又躺了一会儿,她算计着肖太医快来送药了,就特意找了点差事,把那个和安庆恩有勾结的小太监支了出去。
    “肖太医。”她坐在那里候着了,太医一进门,她就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我刚回来,这里不知道谁可靠,我有话直说吧。您是晋王信任的人,我就不绕弯子了。”
    肖太医愣住了,但紧接着就明白了。这神马将军刚才明明脉象毫无不妥,却嚷着难受得要命,原来是有下文要找他这个大夫。他以前就听姐夫严庄将军说起过这个女子不一般,今天她用这种方式见自己,就听听她下面怎么说。
    “杨将军,我姐夫严庄将军常常说起您,说您是女中豪杰,更是晋王殿下的心上人。在下虽和您接触不多,但也和严庄将军同样,祝福您和殿下早结良缘。不知您唤在下来有何吩咐?将军您一定不要见外,有什么直说就好。您这里的确不敢保证没有皇后和秦王的眼线,我们趁现在人少抓紧说吧。”肖太医说。
    “好。肖太医。这杯水,里面被人下了毒,您带回去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毒?我堂弟杨茂如今住在尚仁宫,这毒药是秦王亲手给我兄弟下的,我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她直截了当地说。
    “在下明白。我等做一切都是为了晋王殿下,请将军放心。其他的事,我会和杨公子直接联络。”肖太医是个明白人,没多说就走了,临走时嘱咐杨心怡继续装病,他还会以探病为由按时来传递消息。
    “小新。”杨心怡又喊来宫女,“你去给我弟杨茂把这床厚被子送去,他昨晚就有些着凉。本来我要亲自送的,这不是病了嘛。哦,对了,你别告诉他我生病,他也正不舒服呢。还有,我刚才请肖太医帮我弟也瞧瞧,你们都别说漏了嘴,免得我弟惦记我。”
    安排完,杨心怡继续假装养病。
    “姐姐!我一看是小新去给我送东西,就猜到你不舒服了。这些天你就头晕,还真是严重了。小新不说我也能猜到,还不让我来看你。”哥舒奇茂一进门就大声说着,样子很是关心着急的。
    “小茂,你也正发热呢,怎么跑来了?我求晋王殿下帮你宣太医了,晚些就会去帮你瞧了,你还四处乱跑。”杨心怡埋怨着,“快来,让姐摸摸头还热不热?”
    “姐弟”俩说这些话都没背着下人,两人的双簧演得还真像。
    “奇茂,待会儿肖太医就会去找你,具体的你就与他商量,他会教你怎么做,你有什么消息可以让他传给我。我准备好了,明天咱俩不见面,后天,后天我去哭你。”杨心怡趁摸他头的机会快速把话说完,就催他快回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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