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层

    “赵志铭倒向李家?”贾老太爷笑了笑,云淡风轻之间,手下的棋子却步步紧逼,不断地压缩着季林的势力范围,几乎形成一只越来越大的囚笼。在这样的全面攻势下,季林的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
    贾老太爷道:“虽然有些像是他每次必定力挽狂澜的风格,可这一次时局不同,就算赵家手握大量资金,可如果站错了队伍,就连贾家都不可能幸免,大厦之将倾,倒下来的同时多压死一个赵家,未必不可能。”
    “老太爷。你我都知道贾家不可能站错队伍。”季林笑着摇头,他的赢面已经不多,只能步步谨慎,用尽量小的损失,来看看贾老太爷会不会在某一手出现失误,毕竟贾老太爷虽然在围棋上棋力高超,可毕竟百岁老人,思维堵塞也不是不可能,一边下棋一边道,“贾家的小的虽然是有些不成器,可也正是因为他们不成器,所以他们也就是拿着钱游手好闲,贾家家大业大,养一些闲人倒不成问题。可如果说他们中间有谁能做出如李丰那种事情,我不信。”
    贾老太爷继续在棋盘上步步紧逼,微笑着,嘴上也问到了关键的地方:“所以你怎么看?”
    季林一心二用,伸手下棋的同时沉吟道:“说到底,赵志铭只是有些不忿罢了。”
    “不忿?”
    季林嗤笑了一声:“他这位赵家老大,每日一睁开眼睛,想的就是要建立不世之功业,让赵家也能在七大家族之中成为说话声音最响的几个家族之一,可这种事情,想归想,要做到却是不容易。他本人从商,他兄弟叔伯个个从政,虽然说这些年已经让赵家的实力提升了不少,但贾家和李家多年经营,树大根深,他再想要从这土中挖出几根够粗壮的根须,让他的人进去,也得考虑贾家和李家的态度。本该大风起兮云飞扬的人,却不得不学做乌龟一般一步一犹豫,谨慎行事,想来他这么多年过得一直不是太舒心。”
    他话锋一转:“而这一次,他是有些不忿贾李之争,却被王昆仑这抄了后路。铲除李家党羽,呼啦啦一下大山倾倒,这国,自然就需要重新再树立一座大山好去填补李家留下的空缺,他赵家几乎是最后才知道上头已经下定了决心挖掉李家这棵大树,等于他只能坐观其变,能在里面拿到的好处几乎已经被王家和贾家瓜分,他赵志铭这么傲的人,怎么能舒服?”
    贾老太爷放下一枚棋子,季林跟上,继续道:“他这次掀动这商场风云,表面上他是帮李家,可实际上……他是在跟贾小姐,甚至跟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我赵家坐观其变,任由李家大厦倒塌,可你们也该明白,如果我赵家不够配合,你们做起事情来就要麻烦许多,既然如此,难道我赵家不该从这份蛋糕里分几块尝尝?”
    贾老太爷眼睛微亮,欣慰地看着季林,抚摸了一下已经苍白的胡须,笑道:“到底是被王昆仑称作国士无双的人,现在看来,他一点也没有夸大其词。”
    季林有些难为情,尽管他年龄也同样不小了,可被贾老太爷这么夸赞,他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为难道:“老太爷,别这么夸我,我可当不起。”
    贾老太爷摇摇头,笑道:“怎么当不起,我看,你当得起王昆仑的夸赞,更当得起我的夸赞。”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拐杖上的龙头,这根拐杖还是贾思琪在他八十大寿的时候送给他的,龙头上面有一些细小的木刺微不可查,但他是真正用的人,几下就能感觉到。可他没有告诉贾思琪,而是继续用着,到了十几年之后,这这些小木刺所在的地方,早已经被磨损得温润光滑。
    这么多年,他难得在用人上有满意的时候,贾家的小辈大多都不是什么有眼界的人,扛不起事儿。虽然他对贾思琪说他迟早有一天能超过渐渐衰老的季林,但那不过是安慰的话语,在他心里,季林是贾思琪此生也翻不过去的大山,至于贾家在将来能不能出一位如同季林一般的大才,他不敢肯定。夏渊倒是有这个潜力,可他虽然是贾家女婿,却终究此生跟龙组已经难分彼此。夏岚……
    这个聪慧的重孙女自小在他的熏陶下长大,聪慧的她对政局有着很深刻的理解,眼光更是能赶超无数人。可终究,他不愿意让这个少时能对自己说“爷爷,我带你出去玩儿。”的重孙女踏入这七大家族看似荣耀实则污浊的斗争中去。
    “虽说我也这么多年看惯了斗争,可总还是有些不喜欢现在的年轻一代喜欢拿利益说事儿。”贾老太爷叹息道,“想当初我们扛着枪,打下这天下,是为了让穷人都吃得起饭,让外人都不能再欺负我们。主席曾说‘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可说到底,以前的政党,现在的七大家族,跟以前老蒋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资产阶级总是会长期存在的。”季林平静道,“群众太盲目,如果没有带着他们走的人,就如同羊群没了牧羊人,外面的豺狼虎豹来的时候,这群羊估计只能挤在一起默默等死。”
    贾老太爷深深地看了季林一眼,他知道季林所说的是事实,不过事实……总是能让人心里一颤,疼痛感随之而生:“你只看出了赵志铭的此举的一层意思。”
    “还有一层?”
    “李家那边对赵家说话了,他们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听之任之,否则等李家发现有什么不妥,白鹿门反扑起来只会对国家不利……自然,对赵家也不利。”贾老太爷道。
    季林皱眉起来,道:“可……李丰在这时候让赵家跟我打擂台,有什么意义?转移视线?保证李老太爷死后,我们不会趁虚而入?”
    “李正基如果是个死后不怕洪水滔天的人,那你们就把他想简单了。”贾老太爷沉静道,“部队整编的时候,我跟他就在一起打过几次仗。他做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就算前方那块蛋糕再诱人,他也要下足了功夫。甚至考虑到这块蛋糕做诱饵能不能引诱另外的蛋糕一起吃掉,他才会分配部署。而他死之前,必然会安排好李家乃至于白鹿门的一切事宜,我们要钻这空子,只会进了他的圈套。”
    季林皱眉,他知道贾老太爷和李老太爷相知一生又相互博弈一生,彼此对于对方都了解到了骨子里,他所说的,必然不会错。他想了想道:“那……李丰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王昆仑管不住秘密了吗?”贾老太爷微笑道。
    季林苦笑道:“那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谁能知道,他当年毅然辞去中央党部的职位,去了北方打拼出一片天下,却实际上是为了磨练一批人才,在将来好取代李家?”
    贾老太爷揶揄道:“是不是有些遗憾?如果你仍然在他手下做事,想来你可以成为他最硬的那条臂膀。比起贾家这群没用的小辈,你在王家可多得是好使的人才。”
    季林摇了摇头,道:“老太爷,我如果是个只在乎权位的人,我没脸坐在你面前跟你一块下棋。”
    “哈哈哈。”贾老太爷宽慰地大笑起来,道,“算了,我告诉你得了。李丰这是在准备论道之战。”
    季林惊讶道:“论道之战?四大门派一年一度的擂台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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