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以前还给你写过情书呢。”张妍妍笑容灿烂,“不过我早就嫁人了,现在过得也挺幸福的,老公赚钱又疼我,你呢,你有没有跟那位喜欢的女孩在一起啊?”
江行止终于有点想起来了,好像以前是有一个大脑袋女生坐在他前面,那个女生话出奇的多,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想起来了,那女孩叫什么宁来着吧……我还记得你以前在草稿纸上写过她名字呢……”
江行止很佩服,他这位老同学记忆是真的好。
张妍妍完全是一副与老同学叙旧的架势,但是江行止一点也不想聊起这些旧事,还有他真在草稿簿上写过那个人的名字吗?江行止对着这句话保持怀疑。
有些记忆已经太老了,老得像他童年时期看过的一些动画片片,可能现在回忆起来还知道那些动画里的人物,但是早已经忘了具体情节如何。
只是人是高等情感动物,注定会做一些怀旧这种无聊的事情消磨时间,江行止不排斥这种缅怀,但也仅仅是不排斥。
他随口找了个托辞,匆匆告别张妍妍后,从二楼的星巴克下来,稍稍转了下头,便看见了下面正跟顾东洺对峙的宁冉声。
有时候江行止真觉得老天爷很会跟他开玩笑,才答应秦佑生照顾宁冉声,结果那么快就要“照顾”上了。
如果刚刚自己不转头就好了,江行止扯了扯嘴角,还是朝宁冉声走去。
——
“顾总。”江行止跟顾东洺打招呼。
“江律师,宁小姐刚刚这样的行为,我是不是可以告她寻衅滋事罪呢。”顾东洺眼里冷意显然,语气比之前也更加凌然,“宁小姐,我劝你不要知法犯法,如果你再多管闲事,即使秦律师在,也别指望……”
顾东洺发脾气样子太吓人,他怀里的童童再次害怕地哭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下来,但是还是被顾东洺紧紧抱住,任由童童如何哭闹,他依旧纹丝不动。
“顾总,宁小姐虽然多管闲事惹人嫌了点,但还不能算是犯罪。”江行止说完,将宁冉声扯到一边,让顾东洺过去。
宁冉声被江行止拉住,顾东洺已经抱着哭闹的童童往机场出口走去,童童趴在顾东洺肩膀的狠狠咬了他一口,顾东洺也只是略僵了僵,然后抱着童童继续往前走。
待顾东洺彻底消失在眼里,宁冉声甩开江行止的手:“你才多管闲事。”
“是啊……”江行止略拖了一下音,淡淡道,“我的确是多管闲事。”
宁冉声本来眼眶就通红,不一会儿,悲伤、难过、苦涩的情绪再次向她席卷而来,眼里传来暖意的刺疼,鼻子发酸,嗓子发堵,但还是哽咽了两声,对江行止道歉说:“对不起……”
一句快要哭出来的“对不起”,江行止脾气再大,也发不出脾气来了,此时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有点心疼,还有点作孽。
“你刚刚怎么不早点过来啊,佑生半个小时前已经走了。”江行止冷不然道,语气已经比之前收敛很多,甚至带着一种找台阶下的无奈。
宁冉声转了转头,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咽了回去:“我只是过来看看……”
她没有打算送他,只是过来看看。
“哦。”江行止故意转过头,假装看不到宁冉声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那看好了吗?我顺带可以送你一程。”
——
车上,江行止问宁冉声去哪儿,宁冉声一时回答不上来,江行止又开口:“佑生已经把你简历给我,过阵子你就可以来易和上班了。”
宁冉声还是没有说话,歪着头靠在车窗一脸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江行止是跟自己说话,看向江行止:“你刚刚说什么……”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点:“我说你可以来易和上班了。”
“哦。”宁冉声说,“不过我不想去易和。”
宁冉声想了想许澄的事,许澄和林逸死于同一辆车上,那天许澄上晚班,林逸去接她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肇事司机已经自首……
她不相信这只是简单的车祸:“一定是顾东洺做的。”
江行止知道宁冉声说的是什么事,目视前方道:“宁冉声,你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你有证据么,警察逮捕一个人需要收集证据,没有证据不能逮捕她了,检察院没有证据不能起诉他,法院没有证据就不能判他有罪,你没有权利轻易给人定罪。”
宁冉声被堵得没话说。
江行止看了眼前方减速的牌子,继续说:“这事跟顾东洺无关。”
宁冉声刚刚的确是气糊涂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真是顾东洺做的,顾东洺再傻也不会挑在敏感期下手。
“为什么不去易和了?”江行止换了个话题。
宁冉声不去易和的原因很简单,秦佑生都走了,她干嘛还要去易和受那份罪,想到这她又抹了抹又从眼角流出来的眼泪。
江行止难以忍受地打开车前储存箱,抽出几张纸巾给宁冉声:“既然那么难舍难分,跟出国就是了啊。”
“谢谢。”宁冉声接过纸巾,吸了吸鼻涕,“可是我亲人都在这里啊……”
江行止也说不说什么责备话了,他知道宁冉声跟宁伯父和宁贝贝关系都不和,但即使这样,她对亲人的依赖感比很多人还要强烈。
“又不是不回来了。”江行止已经开出机场路,从高速下来后,建议道,“要不送你回姐姐家?”
宁冉声摇头:“先去秦老师那里吧。”
秦佑生留了一把公寓钥匙、一张信用卡,以及一次性支付了三年的小区物业费。
宁冉声回到秦佑生公寓,因为找不到事情做,重新爬回床上睡觉,抱着被子睡了一会后,整个人又不好了,因为她在被窝里闻到了秦佑生留下来的味道,一种淡淡的类似绿茶的清新味道。
宁冉声再次爬下床来到洗手间,翻遍秦佑生用的沐浴露、洗发水、牙膏……最后在一瓶刮胡水上找到了同样的味道。
宁冉声把这瓶刚开封不久的刮胡水放回了玻璃台上,走出了卫生间。
思念苦药,无处可逃,分开还没有24小时,她已经开始思念他了,剩下的三年,她要怎么熬?
——
王臻打来电话,约她一块儿吃晚饭,宁冉声拿上了秦佑生留给她的卡,走出了公寓。
宁冉声要请王臻吃a市最贵的法式料理,王臻笑眯眯地揽着她的肩:“秦老师不在了,你自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