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思城望着雪花中的大宅,微绽笑靥,气定神闲地道:“我已经说过,我不会放你走,更不需要你演什么戏,你想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喜欢就好。”
顾适一怔,旋即垂头轻笑,“一切就随我喜欢么?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进了大宅,里头灯光璀璨,锦绣华服,各路名流绅士,如梦似幻般在眼前穿梭,荣家大宅特地建有供举办宴会的露天餐厅,雪花轻飘下,天幕深邃,来往的衣香鬓影让人有种置身浮华梦境般的不真实。
荣家的侍应生也是训练有素,均是从荣氏旗下各酒店精心选拔而来,此时有数十位笔挺、容貌出众的男女侍应生呈两侧一字排开,每排为首都有一位主管模样的男子领着,微微躬身谦恭有礼地迎接。
主管见了荣思城进来,笑容可掬地问候:“荣大少好,里头都准备好了,宴请的宾客也都到齐了,就等时辰。”
荣思城轻轻点了点头,“好,有劳你们了,时辰到了就马上开始。”
说完,就拉着顾适涌进人群中,他的出现无疑引起了宾客们的注目,才踏进人群里,一位衣着奢华的年轻男子便迎了上来,顾适一看,竟是陈家大少爷陈云深。
“恭喜恭喜啊,荣老爷六十大寿,可喜可贺,刚刚我还跟城少打趣呢,说荣老爷自从娶了二房太太,那精神气是年年如一日,你看了你二妈没,哟,就跟那三十出头的少妇似的,还是那么水灵,荣老爷有这样的太太,怎么能不年轻呢,哈哈哈!”
他边说边笑,眼神邪邪地望了眼顾适,顾适暗自啐了口,这龌龊怎么会是陈行深的哥哥?他这一瞥倒是让陈云深留了意,上下一打量,戏侃道:“唉哟喂,今个儿打扮的我都认不出了,瞧瞧这身衣服,荣少,你总算舍得花钱给你小情儿买新衣服了啦,呵呵,我就说嘛,怎么能老是那一套呢,穿来穿去,都过了几个人的身,唉,这就是荣少你不对了。今天这身衣服不错,好看好看,怎么,是想带给荣老爷子瞧瞧么?”
他笑的阴阳怪调,眼皮也跟着声调一起一落的,颇为诡异,顾适扭过脸不予理会,荣思城则握着他的手,不急不缓地道:“陈大少只猜中其一,今晚我是要带小顾给我父亲瞧瞧,不过你说的那身衣服,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喜欢给谁穿就给谁穿,不行么?”
说完,他拉着顾适的手翩然入场,只留下陈云深一人干瞪眼。
来者宾客都是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高官富商,名流巨星,每一人见到荣思城均点头微笑,更有难得机会见面的商人迫不及待的上前与他搭讪,不一会,荣思城身边便围成一小圈,顾适见状,也就悄然松开他的手,退到一角,一个人取杯香槟慢慢缀饮。
夜幕降临,满天细雪也停了,只有亮若星光的灯火庞罩着富丽堂皇的露天宴会厅,衣香鬓影中,顾适很快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他微微一愣,才想转过身时,却被那人叫住。
“顾先生也来了么?怎么一个人在这?”
陈行深信步向他走来,今晚他身着一袭宝蓝色高级定制西服,胸口别一支做工精致的胸花,较短的头发在风中扬起,显得整个人神采奕奕,他走至顾适面前,举着香槟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温润地道:“几天不见,你还好么?”
顾适抬眼望去,陈行深笑容清雅,眸眼微眯,就像当日雪夜街头给自己披上大衣时,有种温暖如春般的安心感。
“因为荣少来了,所以……我就跟着来了。”顾适回了个礼节微笑,不由退后些许距离。
陈行深淡淡一笑,了然道:“呃,是这样。对了,你哥哥还在医院里,手术很成功,他恢复的也很好,大概过些天就能回家了,你什么抽个空去看看他,他挺想见你的。”
顾适想起哥哥手术前苍白清瘦的脸,不觉鼻子有些发酸,垂头深吸了口气后,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些天麻烦你了,请护工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陈行深又是一笑,“跟我谈什么钱的事,大家都是朋友,钱是小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一声。”
顾适点点头,陈行深见他笑了,便定定地凝着他,似是恨不能望穿望透,他的褐眸在灯光映照中变化莫测,瞳孔里却始终只有眼前人的模样,单是这样的凝视就已经让顾适顿感慌乱,他移开眼神,抿了口香槟往外走,“时辰快到了吧,庆寿很快就开始了,我出去看看。”
挤进人群里,才走几步就迎面对上几个黑衣男子,为首的一个男子让顾适心里一惊,这人竟是艾伦?
艾伦也显然发现了他,目光落在他身上梭了几圈,冷哼一声走了过来,“没想到你也来了,呵,不是在家里像个女人一样哭着吵着要来见世面吧?”
其余几个男子听后发出一阵哄笑声,顾适冷冷一瞥,眼底眸光讥讽凛冽,令他们都不由等了笑声,顾适理了理西服,闲闲地道:“我这人最烦吵闹的地方,不像某些人,恨不能天天粘着金主,跟着金主四处讨风光,最后落个被人抛弃的下场,我听说艾伦先生跟在荣少身边时间最短,才不过短短三个月,呵,难怪了。”说罢,意味深长地睨他一眼,唇角带出一抹讽笑。
顾适前世跟这位艾伦本没打过什么交道,对他的知道也少,不过自从上回计划书事件有过一面过节后,他就对这人没半点好感,不!何止没半点好感,简直就恨到极点,他不知道这人跟荣启城达成了什么利益关系,但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艾伦听了顾适的话,旋即变了脸色,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变得阴沉森冷,他低低地道:“别得意,你快活不了多久,等你变成他人床上的玩物时,看你还能笑出来么?!”
顾适呼吸一顿,不由看向艾伦周围的几个高大男人,他们黑衣黑面,全都冷冷地盯着他。
“你们在聊什么?”说话间,陈行深从人群中穿了过来,他一路目随着顾适,见他被艾伦等围困时,心里知道不妙,便急步跟上去。
艾伦见是陈行深,想起当日在鼎盛荣氏中的事,心里当然不悦,抱着胸冷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家的二少爷,呵,这事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陈二少,听说你品学兼优,才貌双全,在陈家最讨陈老喜欢,连你哥都不如您呢!呃,据说还有一位名门闺秀即将成为你的女友,可喜可贺啊,我看这趟混水您还是别踏进来了,省得脏了手脚可不好回家交待。”
顾适缓缓望向陈行深,陈行深原本温润的神情霎时变得冷凝,他上前一步,怒道:“你胡说什么!那天的事还没问出个明白,荣思城放过你,我可不一定,你别以为攀着荣启城就有什么好处,只要我陈行深想查的事,就没有查不到的!”
“哼,陈二少,你别不是也被这男人迷了眼吧,什么同学同学的,我看你心里准有猫腻!这就有趣了,陈二少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城中那些名门闺秀随便你挑,干什么非得要别人用剩下的东西,而且还是个男的!噗,笑话!”
话音落下,艾伦唇角弧起森森冷笑,突然一个踏步上前,长臂一伸,竟当着众人面生生掐住顾适的脖颈,侧着脸打量,冷冷地道:“这玩意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像中了邪似的!”
顾适措不及防,刚想撤步退后时,撞进了一个温暖健实的胸膛里,他回头一看,荣思城不知何时已经在自己身后,电光火石之间,一只修长健美的手疾伸而出,反钳住艾伦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艾伦也震惊的退后几分,忙抽手出来,怯怯地看着他。
荣思城黑眸如墨,冷凝中带笑,一手搂过顾适,对艾伦道:“你们几位是来祝寿的?我不记得有请你,艾伦,请问是谁邀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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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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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见不得人
荣思城黑眸如墨,冷凝中带笑,一手搂过顾适,对艾伦道:“你们几位是来祝寿的?我不记得有请你,艾伦,请问是谁邀你来的?”
艾伦一见到荣思城,身姿都似压了半分,他上前急急道:“思城,我……”荣思城眸色一凛,他立即缩了缩,低声改口道:“荣少,我是启城二少爷邀来的…….”
荣思城淡笑,“可你的所作所为很让我的客人不安啊,艾伦,有你这样在寿宴上扰乱人心的宾客吗?我看,你不如……”
“荣少,我是太想见你了,思城,你听我说……”艾伦露出惶恐之色,他怕荣思城又像上回一样将他赶走,忙想解释一番,这时,只见人群中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大哥,又出什么事了?”
荣启城步履潇洒地走过来,他今天穿着一身深绿色亮光西服,英俊帅气,只是略带轻浮,笑意殷殷地上前后,插着口袋看了看众人,道:“怎么了,又出什么新鲜事?”他又看了眼艾伦,目光了然,说:“大哥,艾伦是我带来的,呃,你可能不知道,他现在替我做事,不是说要成立新公司吗,我就把他召来了,这会又是怎么了?”
荣思城望了艾伦一会,移开目光,淡淡地道:“启城,你还欠我个解释,上次在鼎盛荣氏那件事,你没跟我说明白,今天这事,你也得给我个交待,我说了,凡是荣家的大小事,不管在公还是在私,只要是关于荣家的,就必须让我知道!”他缓缓侧过脸,看着荣启城,不冷不热地道:“荣家的规矩,你应该懂吧,别说二妈没教你。”
听他这一说,荣启城挂着玩世不恭笑意的脸霎时有些变化,不过他很快展颜一笑,“大哥说的是,我这不才回国吗,有很多事一时半会的还没缓过神来,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今天是爸的寿宴,大哥您就再给我个面子,回头我一定给您好好交待,呵呵呵,其实就是场误会罢了,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啦!”
荣思城冷着脸,并没有回应他,而是侧头对身后站着的菲力道:“今晚谁要是敢对我朋友不利,你尽管出手,不管是谁带来的,一律按荣家的规矩办!”
此话一出,荣启城脸色微变,绷了绷嘴唇,终是没有说话,菲力微微躬身,算是明白了,荣思城揽上顾适的肩头,没有再看艾伦他们,却轻斜了陈行深一眼,那一眼含着几分冷凛威慑的意味,然后揽紧顾适兀自离开。
顾适忍不住回头望一眼陈行深,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直想帮自己的人,几步之外,陈行深持着高脚杯,抱着双臂,璀璨灯火下,声色犬马中,他长身玉立,俊朗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是静默地目送他,宛如一付华丽寂寞的油画。
寿宴时辰即将开始,而荣思城却揽着顾适快步穿过人群,进了大宅侧边的客房时,荣思城步履一转,陡地将他带进房里,身子一靠就关上了门。
“干什么?外头不是要开始了吗?”顾适才一开口,就感到眼前一暗,荣思城的唇如疾雪般落在唇瓣上,又快又温柔,几分霸道几分呵护,顾适微惊,忙推开他,“你做什么?这里是荣家大宅!”
荣思城愣了愣,少顷,便笑开了,“荣家大宅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家,我的地头做我想做的事,有何不可?”
话落,他的唇又轻轻吻上顾适的耳垂,带着青柠味的暖和气息迅速将怀里人包裹住,低低地耳语:“小适,刚才的事真抱歉,我没想到艾伦会来,更没想到他会对你做出那种事,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
顾适微微闭了闭眼,推开他,道:“没什么可抱歉的,艾伦是你的旧情人,现在又是启城二少的帮手,他对我的恨大概是因为你吧。”
荣思城凝着他,双手不紧不松地将他圈进怀里,“你还在为鼎盛荣氏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我说了,这事我一定会查,也一定会让启城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小适,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顾适瞳中微缩了一下,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受委屈?这男人知道自己受过什么委屈吗?就算知道了常凡的真面目,他又能对曾经的白莲花下得了手吗?
年少纯净的感情,不管是友谊还是真爱,都是刻骨铭心,顾适不指望知道真相的荣思城能对常凡做什么,这一切与他无关,寿宴过后,他顾适即会离开这纷乱的地方。
他淡然一笑,还是推开了荣思城,轻松侃道:“看你说的,荣少,只要过了今晚,我就不会再受什么委屈了,你放心吧。”
“小适,你还是要离开我?!”荣思城一把拉过他,目光里多了几分痛意,他硬声道:“为什么?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合同也撕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接受我,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顾适垂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嘴角挂着丝讽笑,良久,他抬起头,轻轻拔开荣思城的手,微笑道:“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荣少,是你说的,一切随我喜欢,我就喜欢离开你远远的,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他顿了顿,目光透过房间里古色古色的窗户,望向外面浮华暄闹的人群,淡淡地说:“今晚过后,我将自由了,欠你的手术费我会尽快还清,荣少,我不欠你,你也不必强留我,谢谢你的好意。”
荣思城心中一紧,刚想说些什么,门外头传来菲力的声音:“荣少,时辰要到了,老爷和太太们都到齐了,就等你。”
顾适转而微笑道:“我们出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说罢,他先拉开门,冷风霎时扑面而来,荣思城侧身挡在他面前,紧了紧他的手,温声道:“一起出去吧,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放开。”
尔后,吻就落了他嘴角,丝毫不介意房门已大开,他只顾自己旁若无人地吻着怀里人,外头纷纷绕绕的人群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一时若干声音不绝于耳,思绪微乱中,顾适仿佛听见有人低低碎语:
“原来传闻是真的啊,荣少真的养了小情儿。”
“那个男人就是他带来的?啧啧,不怪得刚刚看他牵着那人进来呢,今晚可是有好戏看了”
“呵呵呵……”
闲言碎语下,顾适想推开荣思城,可这男人却像是早就料到他的举动,只凭单手的力量就困着他不得动弹,顾适又急又羞,幸好荣思城也不愿多费时间,片刻便轻轻分开,而后,还用长指在他唇上细细摩挲了一圈,顾适的眼睛都瞪大了,这男人安什么心?故意让他爆光在众人面前?
时辰已到,近千米的露天宴会厅燃放起绚丽多彩的烟火,一时间,雪净的天空,漫天烟花如彩霞满天,人群里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荣正东一身唐装在众人拥簇下气宇昂扬的走进来,他紧紧挨着的右边,是华贵盛装的二房太太许秀蕊,而左边,稍空出些距离,则是一位面容清秀略带病容的妇人,她一身素净,唯有领口那抹鲜红的围巾才突显出些喜庆。
这妇人便是荣思城的母亲——谭沁,紧挽着她手的是穿着小礼服的黑发女孩荣思玉,粉面樱唇,像个纯洁的天使。
几位荣家的世交和高官都慢慢围上来,纷纷向荣正东道贺,荣启城跟随母亲身边,收敛起平日花花公子的德性,谦逊有礼地跟着一一回谢,而高官富商们的眼光显然并没有过多的留在他身上,谁是荣家的继承人和现今掌门人,他们再清楚不过,言语相谈间,眼神却是四处搜寻。
“各位世交能来,荣宅真是蓬荜生辉!”朗朗声音下,众位高官富商均不约回头,荣思城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踱来,他神采飞扬,清俊高贵的逼人不忍移开视线,而这种时候,顾适识趣地慢慢松开手,退至一角。
正踱步的荣思城稍稍顿足,但只侧了侧脸后,就再次走向众人间,身边立即有制服笔挺的侍应生端着晶透酒杯递上,荣思城抬手取起,单手插着裤袋,姿态风流洒脱,不一会,便和各位高官富商寒喧起来,他的到来,令荣启城的光环尽数褪去,仿佛今晚的宴会他才是主角般。
也是难怪,现今城中谁不知荣思城的大名,近几年能把持住荣家的只有这位大少爷,平日里巴结还来不及的商人官员这时都像苍蝇似的,纷纷围上,人人笑容可掬。
而这时,令顾适怔住的人出现了,宴会厅另一侧,常家两位小姐,常宁和常丽盛装出席,而走在她俩中间的,一身雪白修身西装的清秀男子不正是常凡么?
他笑颜如孩童般天真可爱,浅浅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无论走到何处都招来名门小姐们的目光,他缓步走到荣思城身边,举起手中酒杯,稍稍躬身轻碰了一下,浅笑在灯光下更为迷人。
荣思城也回了个礼,两只晶透高脚杯在相交的瞬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常凡倾身上前,不知道跟荣思城说什么,窍窍私语中,笑意更堪。
顾适转身取了杯香槟,大步离开衣香鬓影的人群,天幕深邃,他只身一人走向避静处,淡淡地独自饮着酒水。
不过一会时间,宴会厅传来一阵骚动,顾适回头一看,呵,是周宁教授来了,荣正东大概是没想到周教授会来到,欣喜的主动上前迎接,周教授还是穿着学院里朴素的素色夹克,架着金边眼镜,一派文人的彬彬气质,对荣正东的倾身接见,也不过只是礼节性的握了握手。
人群中,荣思城回头找寻顾适的身影,待看到幽暗角落里的顾适时,目光微扬,深深地望着他,唇角微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夜风穿过华丽拥挤的人群,璀璨灯火再如何绚丽也只属于那个男人,他的身边,无人能及。顾适举起酒杯回敬的晃了晃,而后淡漠转身,自嘲地笑了笑,再次隐入黑暗的角落里。
他不需要荣思城的感谢,请周宁教授这一举动只是为了还最后一个人情,今晚以后,他们两不相欠。
亮如白昼的露天宴会厅此时灯光突然暗淡下来,少顷,如流水般的曲子缓缓响起,是悠扬优美的钢琴曲,而这时,宴会厅周围的树柏枝头,早已准备好的彩灯也纷纷亮起,一时间,整个露天宴会厅如星辰密布,光彩闪耀,夺目非凡,置身于内的人群仿佛如被星河环绕般,每个人脸上都浮上惊喜的神情。
轻柔曲子中,宾客们都纷纷牵起手共舞一曲,而荣思城的身边自然是围绕不少名门闺秀,人人娇艳似花朵,好几位唯恐落了空,还由自家父母亲自领着上前推荐,只盼荣家大少爷能多留几眼。
顾适只用眼角扫了一眼,那个完美情人已经恭敬不如从命的领着一位佳人旋进舞池,雪白晚装的美人,华贵黑西装的俊公子,所到之处,宾客们纷纷让出一条道,不多时,整个宴会厅中央就只留下那对壁人的人影,琴曲与闲谈声交织,顾适耳边也传来几句嬉笑声。
“不是说荣家大少喜欢男孩儿吗?怎么这会倒是牵起林家小姐跳起舞来了?”
另一个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接上去道:“你当真以为荣大少会跟那些小男孩儿共度一生?呵呵呵,笑话,不过赶个时髦玩玩罢了,那种事哪能上场面。”
“那倒不一定,我刚才还瞧见荣少进门时领着一男人进来,那男孩子看着年龄不大,像个学生样,穿着打扮十足小明星,不知道上哪找来的,你想想,荣少既能把人带来,怕不是要给荣老爷瞧瞧吧。”
女人发出声嗤笑:“开玩笑,荣家的规矩能让荣大少这般嚣张?呵呵呵,你没听说吧,这会跟荣少一块跳舞的林家小姐,可是荣老爷跟林总暗地里订好的亲事,不管荣少之前怎么玩,甚至婚后怎么玩,能进荣家的只能是名门闺秀,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情儿最多只是个开胃小菜罢了,就像男人在外边养些十七八岁的小美女一样,带不进家门里,最多只能玩玩。”
接着,几个女人了然般呵呵笑起来。
顾适端着酒杯,背朝着她们,默默地饮着酒,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涨。揉着额头间,他回头淡淡地瞥了一下场上,而这时,正拥着佳人旋舞的荣思城也恰好微微侧身,目光正正与他交织上,顾适一顿,很快收回目光,背过身,往更暗的角落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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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白莲花的表白
顾适端着酒杯,背朝着她们,默默地饮着酒,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涨。揉着额头间,他回头淡淡地瞥了一下场上,而这时,正拥着佳人旋舞的荣思城也恰好微微侧身,目光正正与他交织上,顾适一顿,很快收回目光,背过身,往更暗的角落缩去。
过了不久,钢琴曲转换成更为温柔的华尔兹,四周星光似乎又暗了几分,顾适斜靠在树旁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只要过了今晚的宴会,他就解脱了。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明天一早就收拾好行李,去医院带哥哥回家,然后接妈妈,至于四十多万的债务,他已经在昨天邀请周教授时,向周教授请教了办法,可巧周教授手上有个项目要做,参与的学生都能分到一笔不薄的利红,周教授爽快地同意预支给他,而卓志和言梓都为他去筹了笔钱,多多少少也弥补了些空缺。
崭新的生活将开始,他再也不必受那个男人的困扰。
寂静中,周围一阵碎语打破了他的思绪,怔然回头时,只见那个一袭华贵黑衣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踱至面前,荣思城微微翘起好看的唇角,朝他伸出手,眸中光华灼灼,道:“怎么躲在这?来,跟我跳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