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泊素挂断电话转身,对危崇吩咐:“派个手脚利索的,别被发现。”
他眼睛看景夏,景夏正埋头喝饮料,样子旁若无人。
詹姆斯敲门进来,“评测结果。”
傅泊素捏诊断书,在景夏旁落座。
景夏端着杯子,一眼瞥到结果——ptsd。
詹姆斯站在桌边,解释:
“创伤后应激障碍,一般发生于经历或目睹巨大的创伤性事件之后,多见于战争、暴力、强奸的受害者。此种病常有延时性,可能事件发生半年或更久之后,才有症状显现。
景夏症状最早出现的时间,应是生母死亡以后,当时症状较轻,易被忽略,后来自行消失。近一个月受到刺激,发展为急性。”
景夏以前了解过这个心理问题。
在伦敦时,一个韩国女孩住在隔壁宿舍,和景夏同修一门通识课。他们学校新生欢迎会一般办两次,第一次在学内,第二次校外。景夏只去了学校那次,觉得无聊,借故推了后面的。
结果第二天就传出,那名韩国女孩被轮奸的新闻。
欢迎会办在一个酒吧,里面不只有学生,还有社会人士。韩国女孩喝了校外人给的酒,失去意识后被拖到酒吧后暗巷。
那些人拍了很多照片,过程中,女孩是醒的,画面惨不忍睹。
之后女孩患上ptsd,直接退学了。
景夏在网上查这个名词时,曾把症状一项项跟自己对照,发现符合的很少,也就丢开不管了。
没想到她还是没逃过。
詹姆斯的眼睛像大海,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他对景夏说:“这个问题治疗效果很好,不用担心。”
有句话詹姆斯没说,治愈的最大前提是远离刺激源。可傅泊素就在跟前,詹姆斯觉得他不会主动远离景夏,必须另想办法。
景夏点头,既然她曾经能自动好转,说明她自愈能力很强,这次她也有信心。最重要的是,跳湖后濒临死亡的经历让她意识到,她不想死,要为死掉的人活下去。
詹姆斯让景夏和危崇先出去,他有话要单独与傅泊素说。
詹姆斯坐到傅泊素正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说:“你会失去她。”
傅泊素盯着那张纸,看上面的症状描述:记忆闪回,回避刺激,负面认知,警觉反应。
警觉反应后面跟着,毁灭性自我攻击,攻击他人,睡眠障碍……
傅泊素把纸扔桌上,往后靠,“你不是说,治疗效果很好。”
詹姆斯喝茶,眼镜片被蒸出白雾,“心理医生,总会这么安慰他的病人。”
傅泊素:“那就治好她。”
“你这是强人所难。”
“你是最优秀的。”
“犯罪人不断挥刀,最优秀的医生,也来不及为伤口包扎,受害者会流血死亡。”
傅泊素不说话。
詹姆斯接着道:“景夏不是你的俘虏或敌人,也不是你们傅家刀口舔血的机器,她当时甚至还未成年。你的手段对她无效,只是把她往死路上逼。我私心觉得,她已经表现的很顽强。”
“哦对了,我要提醒你,攻击你的性器官,可能是她的一次应激反应。你为此选择报复,反而让她受到了更严重的创伤。”
傅泊素从外套里抽出烟盒。
詹姆斯指了指墙上标识,“禁止吸烟。”
傅泊素把烟咬在嘴里,眼神不快。
詹姆斯把景夏的诊断书收到手里,站起来,“你杀人放火不关我的事,但女人是非常柔软的。或许你该学学,如何善待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