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不见,她还是她,漂亮的一分都没变。
但自己却又好像不认识这个女人的。
简章柯眼里的江紫琳,很会撒娇,脑袋又笨,生活上是个白痴,总结起来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爱耍脾气的大小姐。
现在的她,和诸位高层推杯换盏,神色淡淡似有笑容,等你仔细看,却又没有,脸孔沉静冰冷,却偏偏吸引着这些男人纷纷趋附。
她应付得游刃有余,话越是不多,这些男人越是想跟她再多说两句。
简章柯脸色差下来,盯着她来者不拒喝酒的样子,像是微醺,翘起腿微微住着下巴,那样子又媚了些,目光似迷离,一眼一眼扫过身边围绕的男人。
谁逗她笑了,那西服里头的深v领也跟着轻抖起来,爽爽的蜜色锁骨,露一大片。
他面目冰沉,差点把杯子捻碎,不知胸腔里哪来的火气,情绪极差。
一顿饭两个小时,终于散场。
简章柯视线不曾挪移,看犯人一样看紧了,等他放下高脚杯要起身。
对面韩素灵问江紫琳,“miss江有座驾?”
之前像是喝醉的女人,此时起身稳稳而轻盈,待要说话,身旁插进来一道低醇的男音:“不如江小姐与我一同去成林。”
韩素灵脸色微顿,侧目,看向简穆青,很快的一眼,她微笑,“也可以。”
江紫琳直接忽略对面那道似有似无一直在看过来的视线,扫了眼简穆青,这个男人的五官俊朗,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说话斯文,一眼一笑行云流水。
简穆青视线未与韩素灵交流,一直看着江紫琳,微笑补充:“香港贵客,当礼待。”
江紫琳勾起唇,似笑非笑只是一闪而过,再看时她又笑得挺有礼貌:“可以吗?那太好了,多谢简先生,刚好驾驶飞机是我的弱项。”
一行人经过餐桌,到了另一端,坐着的男人突然起身,身躯挺拔健硕,站到人前有一份压迫感。
三人停下来。
简章柯可以说是忍无可忍,目不旁视,笔直的看向正中间的女人。
韩素灵在右边,正回头和官员说话。
简穆青出声:“章柯,一直没时间和你打招呼,韩素灵把你请来的,这我知道,公事是公事,我们三个人之间别的暂且放下……”
“简部长,”简章柯不耐烦,“我不找你。”
递过去的一眼,很快落回中间站着的女人脸上。
简穆青脸色并无尴尬,喝了口红酒,优雅并且疑惑地也跟着看向江紫琳。
简章柯直接无视了这男人的演技,韩素灵不知道江紫琳和他的事儿,他信。简穆青不知道,鬼扯了蛋了。
在江紫琳面前装,不知道又是几个意思?
简章柯挑衅而严肃地看着这个女人,薄唇紧抿。
这女人与她光明磊落的对视半晌,既没有神情掩不住的慌乱也没有假装不认识,落落大方:“简二先生,有段时间没见了,你好。”
她不笑,她也不特别冰冷,就是那副对待任何人打招呼的无懈可击面孔。
简章柯卡在喉咙里的话,突然说不出。
当一个女人的眼睛里没有你了,你一眼就能看到,于她来说,你和甲乙丙丁再无区别。
江紫琳有礼貌地等待一阵,见对面人不说话,便扭头冲简穆青微微一笑,“简先生?”
简穆青放下高脚杯,看了眼简章柯,算打过招呼,引路,“江小姐,我的专机那边停着。”
韩素灵过来,叫住转身的男人,“章柯,从a市过来你没和我说过话,去了成林恐怕有没时间。这没关系,我知道这七年你恐怕都在生气,在恨,现在能给我一点时间吗?聊一聊,无关公事,我们的私事。”
声音不大不小,简章柯看了眼前头没走远的一男一女,目光在女人高挑的背影上落了片刻。
不知想什么,他回头,面无表情恩了一声。
他抽着烟又回头,那女人已经过了拐道,不见了影子。
他便兴致阑珊,对了眼韩素灵微亮的眼仁,说,“还是去成林再说吧。”
航线不同,简章柯降落成林指定机场时,并没有看到简穆青的专机。
他下飞机便去了指定酒店,问韩素灵的秘书要人员入住房间的排表。
却没找到那女人的名字。
她不住这里?
他心情从未有过的烦躁,这烦躁与她乘坐简穆青的飞机有绝对的关系,他得找到这嚣张女人,质问她那么多任务不接,非接这个他刚好也参与的,几个意思?捣什么乱,不是眼睛里都没他了?
不信,他不信她眼里真没他了!
该死的,视他如无物。
成林不大,凭简章柯的情报获取能力,找起来没费什么时间。
毕竟她是香港那边来的,不与bu这边的人住一个酒店倒也说得过去。
大傍晚的,简章柯驱车去了一个街区外的公寓式宾馆,下车时男人踩灭烟头,一脸冰冷直接踏入酒店电梯。
十二层停下,他眼睛扫过房间号,在一扇门前停了一下,他转身抬头扫过摄像头。
挪步,走到楼梯口,男人矫健地探出窗户,十二层飞檐走壁轻松自如,闪过三道窗户,到了她的窗户前,开了便跳进去。
公寓式酒店,顾名思义,有居家的格局和居住的良好功能。
略扫一眼,格局不大,五脏齐全,单就豪华程度,不是他居住的那酒店可以比拟的。
男人长指轻压,推拉式窗户无声放下。
一双长腿,步入地毯,边走边抿唇打量。
洞灯开着,证明人已经回来,房间里有影影绰绰的她的味道,简章柯能够分辨出来。
客厅和卧室的门开着,客厅扫视完毕,他在门前停了片刻,走进卧室。
床上散落的女人衣物,皮裤,小西服,v领真丝衫,还有……
浴室并不在意显眼处,他却听见细密的水声,壁柜后面依稀有雾冒出。
简章柯没想到来得不是方便时候。
男人的视线瞧了那床上几秒,挪开,水声有一声没一声地绕着耳,灌入耳朵里,又好像顺着神经流进了身体。
他沉压下眉,右手插进长裤口袋。
转身,是打算哪来进来的哪里出去,这个情况……先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