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他跟谭夜枫俩人去餐厅吃了些东西,正琢磨今天该做些什么。居
然看见霍钢从门外走了进来。
时骏还纳闷,他怎么来了?等霍钢走到跟前,冷着脸死死地盯着他。时骏顿时感到紧
张不已。正想着把霍钢拉到一边去说话,谭夜枫也察觉到霍钢是来者不善,起了身,说:
“你们谈。”便朝着门外走。
没了外人,霍钢坐在时骏的对面,责问:“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
“哈?”
白了一眼装傻充愣的家伙,霍钢直言:“昨天你跟老郑发生冲突的事,实在欠考虑。
三十的人了,越来越冲动。”
好吧,他承认那事的确是不该发生的。可谁没个脾气?泥人还有三分性子,火气冲头的时候肯定是控制不住的。只是,因此而让霍钢受到牵连,心里还真有过意不去。
最近诸事不顺的霍钢数落完后,心情好了很多。他告诉时骏:“案发当晚,谭夜枫在酒店房间里,十一点半叫了宵夜。23:00到00:30都在跟国外通电话,我请人帮忙调查核实,他的确是在跟助理通话,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好了,今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哪都不能去。明天我再想办法给你些线索资料。时骏,你得答应我,哪都不能去。”
敢不答应吗?霍钢真是急了!时骏知道好赖,连声保证绝对不会再出去闯祸了。但是,如果霍钢发现什么新的情况,必须告诉他。就这样,俩人算是把昨天那一篇儿翻过去。
相比时骏的随性,霍钢一向稳重老练。他走出餐厅的时候,告诉随行的老王说:“找人跟踪田海玲,如果她再找时骏,马上告诉我。”还没等老王跑出去,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在耳边低语了几句。老王诧异地回头看着他。
“队长,这个可不好查啊。”
霍钢没跟他多言,用力推了一把。
不让出门就乖乖在家呆着吧。时骏跟谭夜枫打过招呼,带走了谭健的工作笔记。回到家,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这一回可以认真研究了。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工作笔记已经通看了两遍。但现在没有赵辉阳那份复印纸多对比,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工作笔记中的哪几页。
查看笔记期间,他多少能拼出谭健这个人的脾气秉性,这是个很有道德规范的老人。从不议论他人,从不评论他人,本本分分的做自己的工作。最后一篇笔记是死亡前两天的。上面写了一些工作心得,主要是说心香水开发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阶段。最后有几段话。
“也许是老了吧,很多事力不从心。小姜和小赵都是好同志,最后的工作我想交给他们。这是我作为一名研究人员的最后一项工作了。很期待去跟儿子团聚。”
这么说,谭健是打断把最后的一些工作给姜敏和赵辉阳,等到新产品完成之后回去国外找儿子。
正寻思着,门铃响了。他还以为是谭夜枫,开门一看,不禁有些烦躁。他不知道田海玲是怎么掌握了自己的家庭住址,话说,这女人也太黏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时骏也只好请她进来。田海玲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直言不讳:“我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姜敏的事。“
“无可奉告。”他也直言不讳。
田海玲似乎已经习惯了时骏的冷漠,淡淡一笑,说:“时先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误会倒是谈不上,不过,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时骏从桌上拿起香烟,点燃一支,说,“在警察局,是谁负责询问你?”
“一位姓郑的警官。”
哦,那个欠抽的。
既然不是霍钢,就有必要重新问过了。时骏说:“案发当晚,你说一个人在家。23:20——00:30之间,在干什么?”
“看电视。”
“什么节目?”
闻言,田海玲一愣。随即,时骏轻笑一声:“那位郑警官没问过你这事吗?”
她摇摇头,说:“没问过。晚上我一直在转台,什么节目都看看。看的最多的是购物频道。”
“巧了,我也喜欢看购物频道。你看我这个净水机和空气净化器都是在购物频道买的。”
田海玲扭头看看,顿时来了兴趣:“跟我家一个牌子啊。真看不出时先生也喜欢电视购物。”
时骏似乎很喜欢这个话题,就问她看的是哪家的购物频道。田海玲说:“宜家的,你呢?”
“我也是。”
等田海玲走了之后,时骏的脸上尽是阴险的笑。他直接拨了个电话出去,询问宜家购物的客服,在11号晚上有没有播放过出售“红宝石首饰”的节目。对方很明确地回答他,完全没有。
他又接连拨打了几家购物频道的客服电话,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是一样的。那么,田海玲所谓的11号晚上看了很久的红宝石首饰,是外星电视台播的?
刚放下电话,门铃又响了。他打开门看着霍钢那张愠怒的脸,直接送出一记白眼。霍钢就是问田海玲来干什么?时骏也明白警方已经开始监视田海玲,把刚刚查到的问题跟他说了。末了,又补充:“田海玲的时间问题上肯定有疑点,关键在于动机。假设她是凶手,那么,动机是什么?谭健一死,赵辉阳掌握所有的数据资料,就算田海玲外聘专家来继续研究,也需要赵辉阳的参与支持。她没理由杀了赵辉阳。”
霍钢沉默了一会,问他有什么想法。时骏陷入了沉默的思索中。他几乎忘记了霍钢还坐在身边,起身直接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起来。霍钢也不去问他究竟想到了什么,看着他旁若无人的样子,悄悄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赶到赵辉阳所住的公寓院内后,趴在地上不知道搞些什么。等到了上班时间,不少人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家伙,甚至有人琢磨着是不是该报警或者联系精神病院什么的。
上午十点多,负责打扫卫生的大姐大婶们出动了,时骏拦在大门口花了两百块钱把所有的垃圾都买下来,带着四口袋垃圾绝尘而去。
自家是舍不得祸害,好在他有霍钢家的钥匙。把车停好之后,带着垃圾进了客厅后面的小院子。之一检查垃圾袋里的东西。这是一项又脏又累的活儿,但是他不能找人帮忙。从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最后,他捡出了三十多个白色过滤嘴烟蒂出来。又累又饿地坐在院子里,摘掉了手套给霍钢打电话:“我在你家后院,你最好回来一趟拿点东西。”
庭院里的气味和杂乱,让霍钢想狠抽一顿时骏。可以看他累的那样,又觉得非常无奈。只好问他这是折腾什么呢?时骏把装在塑料袋里的烟蒂递给他,说:“都拿回去化验一下吧。别的不要问,老子快吐了。”言罢,起身冲进浴室!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时骏知道案子已经不像当初想的那么简单,就算谭夜枫这一天里没联系过他,他也知道结案迫在眉睫。问题是,没证据!
不能再拖了。时骏猛地从床上做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凌晨一点多了。就算再怎么着急,现在也做不了什么。既然无视能做,就去庭院里抽烟。
他之所以没离开霍钢家,是因为想要在第一时间得到化验结果。其实,他能理解霍钢的难处,那么多烟蒂都拿去化验,鉴证组的人非活吞了他不可。想必,现在也跟自己一样,焦急的等待着。
天色微明,霍钢终于回家。时骏看着手里的化验单,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霍钢深知其中的古怪,沉叹一声,说:“为什么烟蒂上会有姜敏的唾液?根据我们的调查姜敏并不吸烟,但是这个烟蒂,看上去跟赵辉阳抽的是同一个牌子。时骏,说说你的想法。”
想法啊,他懒散地窝在沙发上,晃了晃手里的鉴定书,说:“你不要总是问我想什么。”
闻言,霍钢不禁失笑:“好吧,都告诉你。我把姜敏家里所有的刀具化验了一遍,其中一把有血迹反应,结果是……”
“赵辉阳。”他丝毫不惊讶地说,“其实你也明白是姜敏杀了赵辉阳。案发当晚赵辉阳在公寓楼下遇到保安,他们闲聊了几句,赵辉阳在当时点燃一根烟进了电梯,时间推算上他回到屋里那根烟不可能抽完,烟蒂和少量烟灰会留在烟灰缸里。23:20他的助手看到他站在窗前吸烟,那么,烟灰缸里就应该有第二根烟蒂。但是,现场内只有一根,垃圾桶和屋子里也找不出第二根来。可想而知,那根烟蒂被带走了。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