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林凡那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这蠢货，还不如一直蠢着，突然这么感人干什么……
    他们的争吵里面听的清清楚楚，刚才林妈妈对江末说的话望尘都听到了，也许过分了些，但是这绝对是一个母亲为儿子所考虑的……
    这个认可，怕是会很难。
    望尘看向林朗，后者也正往他这边看来，林朗的表情比之前还严肃。
    这时候，林妈妈不发一言的转身走了。
    “该怎么办？”确定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之后，林朗疲惫的靠上望尘的肩头，他不敢和他有太近的接融，只是脑袋轻轻搭在他肩上而已。
    要和林凡一起努力，但是这个认可，多么不易。
    【小剧场】
    林凡深情款款的看着不远处的江末，“亲爱的，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做彼此的天使吗？”
    江末抽气……
    然后，他们分手了。
    第一九六章偶然遇到
    林家的战役依旧上演，只是比起之前的兴师动众，现在变成了沉默以对。
    林凡更希望父母骂他或是干脆揍他一顿，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最让他头疼了。
    林凡那边没什么进展，林朗这头更不会有变化，现在望尘的身份是轻松也尴尬，他像是这团混乱中唯一平静的存在。
    早上，望尘还是乖乖的去了厨房，不过菜才切了一半他身边就多了个人。
    望尘以为林凡那混蛋又来掏乱，没想到身边站着的竟然是林朗的妈妈……
    什么大场面大阵势望尘都见过，紧张什么的和他从没有关系，可是现在，看到林朗的妈妈他有点心里没底……
    突突的。
    看到望尘林妈妈也惊讶了下，但比起望尘心中的波祷汹涌差很多，她挽着袖子站在望尘身侧，系围裙的时候看了眼望尘切好的蔬菜。
    “手法不错。”林妈妈夸奖，然后搅了搅正熬着的粥，她加入工作行列，“昨儿的早饭也是你做的吧。”
    望尘笑着点了下头，没有谦虚也不见骄傲，“我喜欢摆弄这些东西，昨天刚好起的早，就跑来献丑了。”
    “味道也不错，有点专业的意思。”
    林妈妈这略带揶揄的语气让望尘放松了不少，他也跟着笑笑，然后两人就在厨房忙碌开了。
    林妈妈是个健谈也直爽的女人，不过林凡这事让她的精力明显不如从前，短短的几分钟望尘已经听到她很多次叹息了。
    望尘从刚才就在看她，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慢，视线移回手上的食物，望尘轻声开口，“可能这些话不该我来说，可是林凡不是小孩子了，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是下定决心他也不会带人回来……这种事情做父母的都接受不了，可是强行让他们分开，未必是件好事。”
    一说到林凡，林妈妈的脸色顿时一沉，但她没有阻止望尘。
    林凡这么长时间没回家，这个惊喜他们真有点无法承受。
    林爸爸那人本来就是个闷葫声，这些天更是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不要求自己的儿子带回来什么千金小姐，更不用是什么貌美不凡的姑娘，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是个女人就行了。
    男人就该娶个媳妇，生个孩子。
    这才是正确的。
    他们的观点望尘都明白，但未必每个人都适用，强行扭曲的结果说不定几方面都受到伤害。
    “组建一个家庭，拥有自己的孩子，这应该是每个人都必经的人生，可是阿姨，你知不知道有个名称叫地……同妻。”
    林妈妈看向望尘，眼睛里满是迷茫，停下手里的工作，望尘笑着与她对视，厨房里，小火炖着的粥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米香味儿四散……
    “有的男人喜欢男人，但碍于家庭，父母，或是舆论的阻力，他们一辈子都没敢说出自己的性向，他们按照那些理所应当的规矩娶妻生子，当这个使命完成后，他们甚至不会再碰妻子一下，而是到外面继续和男人在一起。而他们的妻子就一直被冷落着，有的人发现端倪就会提出离婚，但更多的女人选择沉默……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孩子，真的就是最正确的吗？男人要在外面偷偷摸摸，而女人以泪洗面，没有爱和祝福生下的孩子又能否快乐……”
    为了别人的想法而牺牲自己。
    这辈子都是悲剧。
    望尘说的是一个很普遍的杜会现象，现在开放了，女人们会站出来捍卫自己的权利，但在更久之前，她们选择的只有沉默，在婚姻的冷暴力中直到终老。
    造成这些女人可悲命运的原因，就是那些所谓的‘应当’。
    “就算他们分开了，但谁又能保证林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还会继续在医学领域奋斗，继续去爱女人……”
    也许他会为了父母委曲求全，但那时候的林凡还是原本的他吗……
    那天他和江末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林凡是认真的，不是冲动，他说他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这件事情，除非林凡自己同意，否则谁说都没有用，赶出家门，断绝关系，威逼利诱，这些都可以，但是他们是亲人，血脉相承，难道真的赶走了，断绝了就再没关系吗？
    或者他们也可以以死相逼……
    林凡固执，但也孝顺，这样他们赢的把握很大，可是一个江末离开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
    如果林凡真的为此心灰意冷，孤单一生，这两个结果也差不了多少吧。
    即便望尘不说，林家父母也在考虑这件事情，生气归生气，他们还不至于让冲动决定一切。
    所以到现在，他们还没下什么死令，逼着林凡表态。
    他们也是有顾虑的。
    “阿姨，你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这只是新奇好玩，他们迟早会分开，你们完全没必要跟着操心。如果他们是认真的，那不管僵持多久，结果都不会改变……”
    犹豫片刻，望尘婉转的给出建议，他怕他说太多被人察觉出什么，就连说这些的时候他也在小心翼翼的瞄着林妈妈……
    正当望尘偷看人家的时候，林妈妈突然抬头，那犀利的视线与他对个正着，幸亏望尘定力够强，否则这下肯定是慌乱不已，即便如此他也是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很聪明。”
    这四个字代表很多意义，向来头脑灵活的望尘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怕这是陷耕，也怕自己说错话招来无妄之灾。
    除了对视，他什么也不敢做。
    “这个根本不是提议，而是让我接受。”
    表面上看起来是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可实质上却是变着法的给林凡争取机会。
    既然同性之间没有真爱，那迟早他们新鲜感过了就会分开，他们没必要反对，更没必要闹的这么僵。
    可一旦林凡是认真的，就算他们现在闹的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会为难彼此罢了。
    不管哪种说辞，都是让他们接受罢了。
    所以林妈妈在说望尘聪明。
    看着女人那睿智的眼神，望尘心里也在掂量，这女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看样子林朗遗传爸爸，而那聪明又校猾的林凡就是继承了妈妈……
    有点难对付。
    林妈妈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她转头去看锅里的粥，她一边关火一边开始最后工序，看她这样望尘也知道这话题到此为止了……
    “我很少见男人下厨房。”林妈妈随口道。
    “谁做饭都一样，”望尘轻笑，因为他想起了那个家伙，“能把喜欢的人喂的饱饱的，我很有成就感，而且，养叼了他的胃，就算去放养也不担心了。”
    望尘的话让林妈妈难得笑了出来，她觉得望尘这想法挺有意思的。
    “不止如此，能让喜欢的人吃到营养健康的食物，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帮助，能先他之忧，后他之乐，这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望尘说到这，冲林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爱，才不会厌倦，一辈子甘之如饴，如果只是新鲜，那么，迟早会有够的一天。”
    “那你呢？”
    “什么？”对林妈妈突如其来的问题望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是爱，还是新鲜。”
    望尘目光一沉，转而爽朗笑出，“如果我决定爱一个人，那我会和他走到最后，不管遇到什么阻碍困难，我都不会放手……即便他因为很多压力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放开……我不想看到他不快乐的样子。”
    端着盘子，林妈妈露出个不明所以的笑，“是吗？”
    望尘点头，这时女人端着东西走出厨房。
    “这么看来，能嫁给你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林妈妈走了，望尘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很久没能回神……
    第一九七章不太对劲
    这事情望尘一开始就觉得不太对劲，不过林凡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现在冷静了，他察觉出很多问题。
    从他踏进林家开始，就没人问过他的身份背景，甚至和林朗的关系有没人好奇。可又因为林凡，他们对他产生戒备，但却从来什么都不问……
    这些都不算什么，就当他们被林凡搅合的忘记了，可又有时候，林妈妈会问一些看似随意却又带着无限引申的问题……
    就像那天做早餐时的话，很随意的交谈，但总让望尘觉得他们话里有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时候让望尘有种错觉，林妈妈在考验他什么……
    这让望尘也开始犯迷糊，他们的这事该怎么说出来……
    整个林家，上上下下无一不在纠结。
    压抑久了就得自我调节，有天没事，林朗突然想起去仓库看看，林家是二层小楼，那种很老旧的样式，楼顶还有个小阁楼，小时候他和林凡径常去那里玩，久而久之里面堆着的就都是他们的东西。
    现在长大了，偶尔也还会到里面去看看，回忆一下当年。
    那地方对林家兄弟来说意义非凡吧，就像是自己尘封的秘密，没人知晓，但是林朗愿意与望尘分享。
    阁楼很久没人来了，虽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扫一遍，但那层薄薄的灰尘也还是让林朗轻咳了声……
    空气里都是干燥的尘土味。
    推开头顶的气窗，正方形的阳光落在地面，借着这个光线，望尘大致看清了阁楼内的情况……
    大大小小的箱子，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看起来就是个废弃已久的仓库。
    可林朗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兴致勃勃的从那堆一碰就尘土飞扬的箱子里翻着东西，望尘起先还嫌弃的皱眉，不过看他那么兴奋就跟了过去……
    林朗找出的是他们小时候的玩具，手工艺品，还有他们曾经收到的情书，满是回忆的物件，幼稚的内容，每听林朗讲迷一种东西背后的故事时，望尘都会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