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枣妮也没多问,专下心来点菜,本来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并没有非要去体验一下不可的觉念。
菜点得不多,但范枣妮也绝对没有放弃对马小乐的杀血。马小乐也不在乎,也就是个乐而已。范枣妮也知道,要不也不点什么海参鲍鱼了。
反正今晚就是为了高兴。范枣妮已经盘算好了,吃过饭后和马小乐去泡吧,然后去宾馆住宿,那是顺理成章的事。
事情并非都是十全十美的,总有那么点不尽如人意。吉远华和邢睿也来这里吃饭!凡事都讲个好聚好散,善好之人是这么样,恶坏之人也是如此。吉远华被贬老龄委,邢睿夹着尾巴要回榆宁,这一对狗男女的交易到此算是结束了。但两人偏偏还有点惺惺相惜,约着出来吃顿散伙饭。实际上,这饭也不纯粹是好聚好散之餐,各自还都有些后念。邢睿念的是吉远华哪天能东山再起,还能靠一靠,吉远华念的是邢睿的身子,往后没准会榆宁或者什么方便的时候,还能在她身上蠕动一番。
【665】 敬酒
不是冤家不聚头,一点不假。
银龙国际酒店的散客区不是大庭开放,但也不是封闭的小房间,而是用木栏杆加卷帘相对隔开,入口处半悬着印花布帘。
马小乐和范枣妮等着上菜的时候,范枣妮个急性子忍不住催促,掀开布帘喊服务员的时候,恰好看到邢睿走过来,后面跟着吉远华。
躲避是来不及了,范枣妮依旧像往常一样的口气,“邢总,也来吃饭呐。”
邢睿有些惊慌,没想到会碰到范枣妮,惊慌是因为脱了毛。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况且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凤凰。“嗯,来吃饭。”邢睿点头应着,有些尴尬
“哦,吉社长,你也来了啊!”邢睿对邢睿身后进退不安的吉远华问道,“吉社长,要不过来一起吃?”
“不了。”吉远华板肃着脸,他很想扭头就走,不过觉得那样或许更没面子。不过他是不知道范枣妮在和马小乐吃饭,否则一定会转身离去。
等吉远华从门口经过看到了马小乐时,真是苍白了脸。邢睿也看到了,极不自在。但这个时候再离开,就有些窝囊了。不过不离开,这饭也吃不下去。
捡了一个离马小乐最远的一个小格子,吉远华和邢睿坐下来后悔!”吉远华恶狠狠地说。
“后悔什么?”邢睿跟傻子一样。
“不该自以为是,对邢睿那么好。”吉远华道,“没想到她还是和那***马小乐勾到一起。”
“唉,这次要不是范枣妮,也许就不会出这么大个事了。”邢睿把那晚范枣妮请她吃饭的事一说,吉远华就听出了门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你没问那个啊。”邢睿看着吉远华,眼神无辜。
吉远华气得牙根直抖,“邢睿,你知不道,这次全都***是马小乐和范枣妮搞的鬼!”
“他们搞的鬼?”邢睿皱起了眉头,这个靠身体搏击的女人,思维没有得到充分锻炼,一时回不过神来。
“马小乐是主谋,范枣妮是帮凶!”吉远华拍着大腿,“这次我可被搞惨了!”
邢睿总算明白了点,尽管望不到范枣妮,但还是朝那个方向瞅了瞅。
“这是一次有组织、有准备的预谋!”吉远华嘴唇发青,“我败了,败给了那***马小乐!”
邢睿见吉远华这般状态,深知他的“悲愤”,也知道自己被成功地当作了突破口既然是预谋,能不能找梁书记反映反映?”邢睿希望自己能给出个好的建议,来弥补自己的罪过。
“反映个毛!”吉远华道,“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反映有鬼用!”话说完,吉远华才感觉到有些失态,“哦,我不是对你发火,我是太窝火了。”
“没事。”邢睿倒是很平和,她跟吉远华在一起,一直是低者的形态,只是在床上的时候会像个女皇。
本来这顿饭,吉远华和邢睿彼此还都寄予厚望,算是苦中作乐,带着伤口跳舞,但现在被打乱了,坐在桌前,完全是一种折磨。
如果说这种自造的折磨还可以忍受,当马小乐端着酒杯提了瓶啤酒,笑呵呵走过来敬酒的时候,吉远华差一点就崩溃了。
“吉社长,说来咱们可真是一言难尽呐。”马小乐毫不客气,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人生啊,哪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一切都是天安排人做主,之所以出现遗憾,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好主。”
吉远华用差不多要滴出血来的眼睛看着马小乐,半响没说出一个字来。一旁的邢睿见这场面,赶紧打个圆场,“马局长,条条大路通罗马,不管在什么位子,只要说得过去就行,反正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罗马帝国。”
“哦,邢睿说得好!”马小乐欣赏地点着头,“有水平,太有水平了,我差点没领会得了。”马小乐倒满一杯,“来,邢睿,我敬你一杯,让我长见识了,学到了东西。”
邢睿看看吉远华,端起杯子和马小乐碰了一下,但只喝了半口。马小乐也不在乎,掏出烟自个点上一支,起身离去,“你们慢喝慢吃,我去寻找我的罗马帝国去。”
马小乐走了,吉远华坐不住了。
“走!”吉远华站了起来,“今天不吃了,***欺人太甚,我一定要想法子治他!”邢睿看看吉远华,那眼光复杂得让人懒得去琢磨。
两人走了,带着股无比巨大的怨气。
“这气场,不得了!”马小乐时刻在意着,知道吉远华和邢睿离去,“那杂碎估计以后要盯着我了。”马小乐对范枣妮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估计做梦都着抓我的小辫子。”
“防备咋样?”范枣妮问。
“难说。”马小乐道,“他唯一下口的地方就是我跟女人之间的事情,枣妮,我说这话你可别误会我乱搞男女关系了,没有,绝对没有,都是正常交往。”
“算了吧你。”范枣妮听马小乐这么可没有好口气,“不说别的女人,就说你跟我,跟谭姐,是正常交往?”
“我跟别的女人没有像跟你们一样呐。”马小乐好像很委屈,“我忙事业了呢。”
“说谎脸都不红。”范枣妮端着茶杯,“马小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去捅破那张纸而已,你说,你骑了多少?”
“你,你可真是。”马小乐摇头一笑,“枣妮,那我问你,你觉得我是那种见着女的就走不动的男人?”
“不是,这个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也算是安慰你一下。”范枣妮道,“但那也不代表你是纯洁的。”
小乐眯起了眼,“枣妮,我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可别跳。”范枣妮道,“你一跳,那睡就更混黄了。”
“行了枣妮,你就别再取笑我了。”马小乐道,“说点正事,今晚的计划要泡汤了。”
“因为吉远华?”
“是,那狗东西早前就猫过我了,现在被整成这鳖样,估计还不得盯牢了我。”马小乐道,“还真不能大意,万一被弄出个小岔子,那也犯不着。”
“那也用不着泡汤啊。”范枣妮道,“去泡吧就算了,咱们各自离开,然后到某处会合不就行了么。”
“哪处?”
“看来得去个保险的地方,等会告诉你。”范枣妮挤了下眼,风情一现。
【666】 福如东海水
马小乐说得没错,吉远华现在是下死心要盯他了,宿怨太深。
从在沙墩乡共事之前,马小乐还在小南庄村时,吉远华和他之间就滋生了龃龉,当时马小乐帮村里跑腿去乡里,在办公室门口遭遇了吉远华的白眼和冷言讽语。后来马小乐也到了乡里,两人之间的矛盾开始升级,也就是自那时起,可以说两人的角力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而且大多数角力,吉远华赢得的只是貌似占了便宜的尴尬上风,其实是吃尽了苦头。这个中的苦滋味,或许吉远华自己最清楚。而此次钢筋抽检事件,吉远华就像一个被蛀空了的木头架子,塌了,难以再被当成料了。
不能不说是锥心之痛,尤其是猛然醒悟还是马小乐的鬼。人都有个脾气,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吉远华被捣鼓成这样,如果还能像个小乌龟一样沉住气,那他身子里淌得就不是人血了。
行动从计划列出的下一秒开始。
吉远华和邢睿先出了酒店,简单干脆地道了别,原本还想同床异梦一番,但现在还哪有半点心情?
不过吉远华没走远,在视力所能清晰达到的范围内躲了起来,瞪着眼睛死盯酒店大门,还叫了辆出租车随时侯着,他盼着马小乐和范枣妮勾肩搭背出来,然后一路跟踪。当然,吉远华也有心理准备,他了解马小乐,有了里面的遭遇插曲,会提防着。但是他有把握,总有一天会捉到马小乐那些个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事件。所以,当他看到两人出了酒店大门分头离去,也没有太大失望。
不过吉远华也没有就此罢休,正事因为了解马小乐,他觉得有必要再跟踪一段,弄不巧就捉到两人再次碰头的“好事”。吉远华选择跟踪的是范枣妮,他不跟踪马小乐,他知道马小乐鬼点子多,跟不住。可是范枣妮也没有跟好,几个街巷一转,人就没了。
“真***操蛋!”吉远华吐了口唾沫咬了咬牙。
在吉远华气恼的同时,马小乐和范枣妮却在偷着乐,他们会合后,一起去了金奥通的招待所,那是个安全的地方。马小乐对那里熟悉,或者说是那里的座上宾,因为招待所里的人都知道,马小乐是邹筠霞的贵宾。
招待所里,马小乐情性昂扬,“娘的,跟我玩,阴死你!”
范枣妮满面春光,不理会马小乐的得意,自个进了卫生间冲澡去。马小乐看了咧嘴一笑,在范枣妮进去之后,也解了披挂,着一次性拖鞋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范枣妮没料到马小乐会来得这么快,在马小乐猛地推门闯进来的刹那,一个不稳,径直滑倒。
这下,可真是扫了兴。范枣妮摔得不巧,把腰给扭了。
“枣妮,我是罪人。”马小乐把范枣妮抱到床上放好,故作可怜,这样或许能取得范枣妮的谅解。
“我真想捏死你!”范枣妮口气很硬,但眼神很软很哀怨。+
“捏吧,随你怎么捏。”马小乐继续以自我批评的口气说道,“不过你先得把心情放放轻松,把腰给养好了。”
“唉,男肾女腰。”范枣妮叹了口气,“这下我可完了。”
“没有那么绝对。”马小乐道,“说男肾女腰的,那种作风太单一,难道非要男人躺在下面不用出力,只要肾气鼓起一根不倒的棒子,看着女人在上面像水蛇一样扭着蛮腰?”
“我这还没说了,你却一股脑都说了个透。”范枣妮一歪头,“那也好,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看你下面的表现了。”
“你这‘下面’二字,有没有特殊的意思?”马小乐摆出一脸傻笑。
范枣妮鼻孔一哼,“那你就自己看着办,看你的领悟能力如何。”
马小乐摸了摸头,傻笑变成了奸笑,“那好吧,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关灯。”
“自己看着办。”范枣妮还是这一句。
“那前半程开,后半程关。”马小乐爬到了床上……
不用说,这又是一次酣畅淋漓的交战,只不过交战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呈一边倒趋势。不过这无关紧要,关键是无论如何双方要在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中找到各自的性福归宿,或者说是胜利的果实。
这种交战,被征服者总是先尝到胜利的果实。尽管范枣妮有伤在身,但以逸待劳,一夜两度先拔头筹,摘得凯旋之果。
范枣妮平息了,马小乐开始了思考。都说女人是祸水,弄不好就惹火上身,给烧个焦头烂额,不过从自己一路走来的痕迹,似乎不尽如此。对马小乐来说,女人的确是水,不过不是祸水,而是福水,福如东海之水。
的确,跟马小乐来往的女人不少,不过绝大多数都给了他一定的帮助,有些还是特别及时的。
这不,第二天早晨还没醒,谭晓娟的电话来了,又告诉了他一个重要消息,说梁本国正在给建设局施压,要求“权威”信息,给钢筋检测事件以正视听。
“他***,搞不动工商,现在又打建设局的主意了!”马小乐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先起床,这事来不得马虎,得早作准备,能不让梁本国的小计得逞就不让他得逞。
建设局钢筋质量的权威部门是质检科,这事先不找别人,就找质检科科长老刁。
老刁对这个有点霸气的副局长有点怵,马小乐的问话他很重视,回答的很周到。“马局长,建设部在2000年下半年颁发实施了《房屋建筑工程和市政基础设施工程实行见证取样和送检的规定》,规定里明确要求,对于像钢筋、水泥等建筑原材料的质量检测,取样和送检都有一整套十分严格的程序。”
“哦,那你看,也让我了解了解。”马小乐丢了支烟过去。
老刁接了烟,看看马小乐不像是开玩笑,便很认真地说道:“这个检测,是在建设部门或者工程监理单位工作人员的见证下,由施工单位的现场试验人员,对工程中涉及结构安全的试块、试件和材料在现场取样,然后送至经过省级以上建设行政主管部门和质量技术监督部门等部门进行检测。”
【667】 灵光一闪事
“嗯,不用说那么复杂了。”马小乐摆摆手,“简单直接点说,咱们局质检科是权威检测部门,从质检科出来的检测结果,那是很有说服力的对吧。”
“是这么回事。”老刁点点头,再次斟酌马小乐的脸色,感觉到刚才自己的一番解说似乎没取到效果。
“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重保证工程建设质量试吧。”马小乐又问,老刁依然点头。
“刁科长,你年龄比我大,道行比我深,有些话我不多说。”马小乐继续道,“听说有人找到质检科,要求对光大公司建筑工地的钢筋抽检结果公布出来?”
“马局长,我年龄是大些,但都是吃白米饭过来了,没有道行。”老刁笑笑,“你说的没错,是有人让公布光大公司建筑工地的钢筋抽检结果。”
“结果如何?”马小乐弹了弹烟灰,不过眼睛却始终盯着老刁,这样老刁觉得很不自在。
“基,基本上合格。”老刁明知道这样的回答会让马小乐不高兴,但没办法,他只有这么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合格的。”
“哟,那这可真是笑话了,工商局抽检的合格率连咱们质检科抽检的零头还不到啊。”马小乐一声冷笑,让老刁一哆嗦。
“马局长,刚才我说过,对于建筑用钢筋质量的监督管理,只有具备省级以上建设行政主管部门和质量技术监督部门认可、认证的质检单位,才具有对建筑用钢筋的检测资格,像工商局市场监督管理科,其实不具备这个资格的。”老刁硬着头皮说了这番话。
“老刁,你说得没错,那些个规定里的条款你背得很清楚,这很好,忠于职责嘛,不过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披着人皮不干人事的情况多着了,我就不相信你的质检科在何连华的指使下能干出点人事来!”马小乐说完,掐灭烟头,沉下脸来,“咱们质检科真的是履行了应有的职能?是本着充分保障工程建设质量来行使职权了吗?我跟你说,工商局市场监督科虽然不具备这个资质,但人家有数据,抽检那么多个批次,钢筋的屈服强度、抗拉强度,还有重量偏差等关键性指标,有几个合格的?”
老刁尴尬地笑笑,低下头来。
“人家不具备资质,但是人家敢讲真话,你的质检科有资质,讲了多少真话?”马小乐离开座位,缓步而行,“你要是年纪小一点,信不信我抬脚踢你?别说不信,我做人就这臭德行,习惯了,从做村长时就踢踢打打,但本着的都是良心,所以有好报,到现在一切还都算顺利。”
“马,马局长,质检科的事,其实也不是我说了算。”老刁脸色涨得难看,但还堆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