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淳衍看了一眼傅锦兮,他知道皇帝是想支开自己与傅锦兮说些什么,傅锦兮心中自是也明白,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无妨,便看着东方淳衍离开。
皇帝这才让里头伺候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高公公在一旁伺候。
“坐吧,你怀了身子,朕了不能真看着朕的小孙子受了累了。”皇帝虽是笑着说的,可是傅锦兮却明显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
傅锦兮微微颔首坐下,却是还未等她开口,皇帝便轻声问道
“你可知朕唤你来是为何?”
傅锦兮摇头,她确实不知道皇帝将她唤来作何。
皇帝轻笑
“朕已时日无多,唤你来不过也是想说说话儿,已经许久未曾有人愿意坐下陪朕好好说说知心话儿了。”皇帝似乎笑的有些飘渺。
傅锦兮微微蹙眉,那么多要巴结的皇子皇女,贵妃皇妃,却没有一个愿意说知心话的,这也是当皇帝最大的悲哀。
“父皇,不是还有皇后娘娘吗?”不管怎么说,这个皇帝最起码对这个皇后是真心实意的,没有利用,只有喜欢而已。
皇上笑着摇头,却是让高公公将自己扶着坐了起来
“若真是她愿意同朕说说知心话儿,朕也不至于整日托着淳衍不放了,也累的你整日陪着。”
皇帝被扶起来之后,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面色愈发的虚白了起来。
“淳衍、”傅锦兮想着便又改了口
“大皇子心中记挂着父皇,哪里是您整日拖着他,倒是他像个孩子般粘着您才是了。”
皇帝并未介意傅锦兮脱口而出便唤了东方淳衍的名字,有时候他也希望自己与皇后能如此,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未能如愿。
“我们东方家啊尽出情种,只是也正因为生在了帝王家,却总没能得了个甜果。”皇帝忽然叹息道,却是转眼看着傅锦兮
“淳衍该是能破了东方家历代的这个咒了吧。”
傅锦兮微微抿着唇,上一世,这个咒语便在东方淳衍又出现了,她亲手杀了东方淳衍。
轻笑,颔首,
“我们傅家啊也尽出情种,却能对对相守,总该能破了淳衍的这个咒吧。”傅锦兮学着皇帝的语气笑着说道,自己也笑得眉眼弯弯。
皇帝见傅锦兮如此,爽朗的大声笑出声来
“好,淳衍这儿是得了甜枣了。”
傅锦兮也跟着笑着,可是笑着笑着鼻子就酸了,只因为这个皇帝确实然她觉得心酸,她能想象得到东方淳衍为何如此依恋喜欢这个父亲,只因为他便是在帝王家,待东方淳衍也如同寻常家的父子一般,宠溺,永远也担不够的心却总埋在心底的最深处从不说出来。
她不管这个皇帝以前做过什么,也不管他待被人如何,她只看到他已经将一颗热忱的心捧在了手上,受了无数的冷漠和伤,却始终都是热的。
傅锦兮从皇帝那儿出来,心情很复杂,欣喜皇帝的豁达和通情达理,却心酸他捧在手里的心被冷漠对待。
“淳衍。”傅锦兮看到站在正门口的东方淳衍,她相信,东方淳衍该是听到了皇上的那番话的。
东方淳衍转过身来,轻轻一笑,如沐春风、
“人皆有时,自由来去。”
傅锦兮微微一笑,心中释然,东方淳衍说的没错,每个人的时间都有限,可是只要那时的心是自由的,一切便是自由的,没有所谓的生,没有所谓的死,只有永存的念和平和的心。
六皇子的事情来得不算突然,因为傅锦兮早已经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皇子妃,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是坐在一边看他们狗咬狗还是进去再搀和一脚,让他们两个都死的痛快些?”豆风幸灾乐祸的问着,她对傅锦兮的崇拜简直又往上蹭蹭蹭涨了,居然一箭三雕,以水烟之事挑起六皇子和水重狗咬狗,然后他们再两败俱伤,她们便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傅锦兮摇头
“不必插手,在一旁看戏便好,若是插手反而容易将自己搭进去了。”傅锦兮笑着看着豆风道。
豆风嘿嘿笑着
“好叻,那属下就跟着皇子妃一道看戏。”
傅锦兮淡然,开始外头渐黑的夜色,眉梢微挑,转身入了里间歇息。
六皇子府此时却所有人都是噤声不敢说话的,便是猫猫狗狗的也识趣的不敢靠近了去。
“到底是谁做的!”东方淳毅气的面色铁青,他城外的军队才被人泄了密遭了处置,长年的布置毁于一旦不说,还让他在皇后哪里惹了一身的骚。
“六爷,这知道咱们城中暗中屯兵的人便除了你我便是只有皇后和水大人,属下定然是不会背叛六皇子的,那么便只剩下皇后娘娘和水大人。”男子看着东方淳毅道。
东方淳毅冷漠的瞥了一眼男子,心中却也开始盘算,难不成是皇后娘娘?可是她没有理由如此做,让人发现了他的暗兵然后去全部驱散了,于她无任何好处。可是若是排除了皇后,便只剩下水重,难道是水重?
东方淳毅开始怀疑水重,可是他又找不到怀疑是水重所为的理由。
“水家最近可曾发生了何事?”东方淳毅问着身边的男子。
那男子赶忙道
“回六皇子,水府至几日倒是安静,只是前两日的时候,水家的大小姐被找到,却成了一具光裸着的尸体,让水重差点发了疯。”男子回答道。
东方淳毅皱眉,便是知道他女儿惨死也不至于成为到他跑来咬自己一口的理由。
“你且再去查查水府水家小姐因何而死,水府又出了何事,我要知道当日所发生之事,一字不漏!”东方淳毅面色阴沉,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到了东方淳衍身上,但是转而又想到东方淳衍现在根本无心来怀疑自己,便是怀疑自己,断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自己。
东方淳毅这般想着,水府那边却是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动作了,水重同样满面阴沉,不同的只是他面色泛着虚白,眼里却满是坚定的嗜杀。
夜深,滋长着危险与龌龊,杀气正悄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