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家族以后的重任就由你们负责了。”出了这样的事,他面临的应该是逐出司徒家,他将彻底的剥离司徒家,他将不再享用家族的任何基金,资源。
他,司徒景凉,以后将只是一个人,独自一人。
由一个家族继承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是最沉重的打击。
“景凉,我不同意,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司徒景凉淡淡一笑,“大叔,不做继承人,对我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你将被逐出司徒家,永远不能再回,包括族谱,你都会被清出去的。”
“嗯。”他知道,他以后连进家族墓园的资格也不会有,也就是说,他连拜祭自己的父母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将永永远远的成为外人,进入不了司徒家的任何权力中心,进不了司徒家的任何地方。
他的所有通行证都被被没收,他,对于司徒家来说,会比一个外人还不如,因为,他是被逐出司徒家的。
司徒景凉很清楚这样的结果,他也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决定。
正因为很清楚知道,所以他才要承担这样的后果,由独身一人的他来承担这样的后果,远比他的大叔,司徒锐显来承担要好得多。
反正,他已经什么人也没有了。
反正,他只是一个人。
司徒景凉站了起来,看着司徒锐显,然后很忽然的跪了下去,“大叔你答应吧。”
司徒锐显被吓到了,赶紧扶起他,“景凉……”他红了眼眶,“这事是大叔做的,你为什么要求我。”该求饶的人是他才是啊。
“因为我知道大叔是疼景凉的,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也是对我们最好的决定。”
“你让我再想想。”司徒锐显摇头,他不能看着他的侄子这样,但是他也舍不得他的家人因为他而……
“大叔,司徒家的家规,是将家族的责任高于一切,现在司徒家风雨飘摇,若是你再出事,家族估计就再也撑不下去了。你不能有事,景夏也不能有事。”
庞大的家族,百年世家不能毁在他们这一代。
两叔侄在书房里足足谈了两个小时。
书房外的客厅黄琪悠都快急疯了,到底谈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的?而且还不让她进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两小时后,书房的门终于打了开来,黄琪悠急急地迎了上去,“锐显,景凉,你们两叔侄到底在谈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也不让我知道?”
看着担心的妻子迎上前来,司徒锐显更加的难过。
司徒景凉却是淡淡一笑,“婶婶,今晚我要这里住下,麻烦你帮我安排一间房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客气什么啊,你的房间我一直都有叫人打扫的。床单一会就换全新的。”黄琪悠看着司徒景凉说道,却觉得他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直到司徒景凉上了楼,她才想起什么,是了,微笑……
司徒景凉对她微笑,那样子一点也不像她熟悉的司徒景凉。
司徒锐显抱过妻子,“琪悠……”
“嗯?怎么了?”
“想吃你煮的糖水了。”
“现在又不是夏天……好啦,我去煮。”黄琪悠笑着看着他,“你等我,很快就好的。”
……………………………………………………
中东到法国的距离不近,等司徒景夏乘机回到法国的家的时候,司徒景凉已经离开了。
而他的爸爸也不在家里。
司徒景夏又从法国直接飞往泰国。
此时的泰国司徒宅子,冷清又安静,自从苏倩也去世后,宅子里的佣人已经被司徒景彦给辞了一大半,他自己本人也很少回来这里。
他的两个妹妹也各自在外忙碌自己的事业,大概都是怕回到这空荡荡的家,所以,大家都很再回来。
司徒景凉和司徒锐显坐在客厅里,这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太安静了,太冷清了。
曾经这里是司徒家最热闹的一个家。
司徒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家族人若是在这里聚齐,那真的是所有的房间都会被住满的,满满的一大家子人,温馨又幸福。
就算是只有司徒锐明自己的家人也是十分热闹的。
司徒桐言和桐语是很热闹的一对姐妹,司徒锐明又开明,与子女感情很好,家里还有一众的佣人。
苏倩将宅子里又总打理得很好……
而现在……东西摆饰什么的都没有怎么变过,可是物是人非了。
就连司徒景夏整个人也不再从前那种斯文的样子,他带有一丝的阴郁。
父母的离世,让他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此时仅剩不多的佣人也被他赶了出去,他就那样安静的坐在那里,已经足足五分钟了。
司徒景凉也没有吭声,他将他该说的话已经说了。
司徒锐显也没有吭声。
这是对决,也是认错,更是等着宣判。
司徒景彦良久才抬起眼,看着司徒景凉,笑得无比的难看,“景凉哥,你在撒谎是不是?”不可能,不可能是景凉哥做的,他不相信。
他宁愿是任何一个人做的,也不愿意相信是司徒景凉做的。
司徒景凉低眼,“景彦,是我做的。如果不是再也瞒不住,我不会亲自对你说……”
“我不相信。”
“玉扣令只有继承人才能持有。”司徒景凉淡淡地说道,“这事大叔也知道。你不信你还可以问淳叔。”
“我不信。”司徒景夏站了起来,“你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如果不是瞒不住,我的确不会承认的。”司徒景凉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语气淡然,“我虽然同情你,但是景彦,你的爸爸对我做过什么,你也知道,当初我要不动手,死的人会是我。”
“别说了……”司徒景彦摇头,“景凉哥,你说过继承人不能手染人命。我不相信你做的。”
“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做家主。不然,你以为以我的能力和手腕,我现在还会是代家主吗?”司徒景凉淡淡一笑,“景彦,其实你已经认定了,是我做的,而事实上,的确是我做的,玉扣令的确是我发出去的。”
“我虽然同情你的,但是我不后悔。”司徒景凉站了起来,“因为你父亲欠我一条命。”
“那我妈呢?”司徒景彦冲着司徒景凉大吼,“我妈的命谁又来还我?”
他没有了爸爸,连着又没有了妈妈。
他环顾着这个宅子,“你自己看看我的家,现在成什么样了。”
“……”司徒景凉什么也没有说,他走向了门口。只是背对着司徒景夏淡淡的说道,“以后,不要再轻易地相信别人。景彦。”
“我恨你,景凉哥。”司徒景彦恨恨地说道,“你这个虚伪的人。”
而听到这话的司徒景凉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径自的离去。
恨?恨总比失望来得好。
事情到此结束,会是最好的结果。
司徒锐显站在那里,一脸的严肃,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司徒景凉的请求,而本该接受这一切恨意的人是他才是。
现在却成了司徒景凉。
未来,他将接受家族的裁判,逐出司徒家,至于交不交警方处理,以司徒景凉的身份来说,家族里的人应该会要求司徒景彦到此为止。
司徒景夏赶来的时候早就事情结束了,他就像永远慢了一点一般,他来的时候,司徒景彦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已经足足大半天了。
管家看到司徒景夏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夏少爷,彦少爷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里大半天了,怎么也不愿意出来,你劝劝他。”
“发生了你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二爷来过和凉少他也来过,走了之后,彦少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直到现在。”
“我爸跟大哥来过了?来了多久了?人呢?”他一连问出数个问题,管家一一回答,“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司徒景夏本想转身离开,但是,此时他应该找景彦求情吧?
他噔噔的上了楼,敲了门,“景彦,是我,你在房间里吗?”
司徒景彦没有开口。
“景彦?”
司徒景彦良久才来开门,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低落,他看着司徒景夏,扯了扯嘴角,“你来做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的来这里找他。
看他的样子,司徒景夏知道他应该知道了什么了,他看着司徒景夏,什么也没有问就先求情,“景彦,我爸犯的错由我来承担。”
“……”他在说什么。
“景彦,你将你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我的身上吧,我愿意承担,并且绝不还手。”
司徒景彦算是明白了什么,这么说,很快家族的人都会全部知道了。
他望着司徒景夏,“二哥,你真的没有怀疑过事情是大哥做的吗?”
“什么?”
两人鸡同鸭讲一般,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表达什么。
“是大哥做的。”司徒景彦呵呵一笑,“二哥,是大哥发了玉扣令派人杀了我爸爸。”
“……”司徒景夏呆了呆,“什么?”
怎么可能会是大哥做的呢?“这不可能。”虽然他爸做的更能让难已接受,但是要是不是他爸做的换成了是司徒景凉做的,一样很难让人相信的好么。
司徒景夏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不可能,大哥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你们都知道继承人手中是不能沾上了命案的。”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做家主,因为他知道他不够格。”司徒景彦轻呵呵一笑,看着司徒景夏也这样的表情,他似乎好过了一些些,看,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