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只凭怀疑,就给人定罪。
因此她对秦赐的心情里,还有一丝丝的惭愧。
尤其是她现在全心全意,都想着另一个男人。
姜未清楚,那并不是爱情。
那是比爱情更重的东西,那代表她失落的记忆,过去生命的轨迹。
她能记起的唯一线索,是那个男人运动包上印着“arrow”这个单词。
姜未用手机查过,在万隆百货的ab座,分别有三家射箭馆。
他很有可能是去射箭馆活动。
如果能找到那家店,或许就能找到他。
洗完澡,秦赐来到她的房门口,并没有进来。
他端着一杯牛奶。
“喝了这个再睡吧。”
姜未犹豫片刻,还是下床走过去,接过牛奶,对秦赐道了声晚安。
他拉住她,“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和我说说。”
姜未轻轻挣脱他,若无其事地说:“没事,你给我点时间。”
“你要多久?”
秦赐又问这个问题。
他是个目的明确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模棱两可,上次姜未回家,他也一定要她给出一个期限。
可是这回姜未无法回答他,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秦赐没有勉强,他换了副轻松的语气,问她想不想吃点什么。
“抱歉,我不饿,现在想睡觉了。”姜未再一次地拒绝他,这回,她的语气带了点歉意。
关上门,姜未把牛奶放回桌上。
本来想直接倒进马桶里,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照例打开游戏,没看见吴英俊的回复,但她发现吴英俊的在线时间变成了一小时以前。
这说明他刚才上线过,一定看到了她的消息。
可为什么他没有回复呢?
姜未想了想,决定再给他发一条过去。
她正在编辑消息,忽然手机上方显示一条新的推送消息。
“您已添加了徐子怡,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姜未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她忙切出去,打开聊天界面,没错,徐子怡终于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时至深夜,万籁俱寂,姜未看着对话框,有些手足无措。
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失踪人口全部回归了?
姜未准备发消息过去,问问这位小学同学到底是什么情况。
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一分钟有余,看来是条很长的消息。
姜未耐心等待。
“对不起,姜未,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为我的软弱和自私向你道歉,或许你不能原谅我,但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我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或许这会让你感到不愉快,但我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也必须了解自己的过去。”
“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要揭露一个秘密了,激动地搓手手。
第38章
翌日, 直到上午九点半, 姜未还没起来吃早餐。
她房门紧闭, 直接从里面反锁,章 淑梅来敲了两次门, 姜未都不出来。
秦赐这天不去公司,正好在家里, 他让章淑梅下去,亲自叩响姜未的房门。
“未未, 是我。”
没有回应。
秦赐没什么耐心,没多想,直接找来备用钥匙打开房门,看见姜未仰卧在床上, 被子盖过脸,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也不怪, 这房间里温度打到十六度, 冷气逼人,只有被子里才是温暖的。
“未未?”秦赐喊了她一声。
被子里的女孩动也不动一下, 只有长发披散在外面, 悄无声息的。
秦赐缓慢地掀开被子,露出姜未的脸庞,她双目紧闭, 整张脸连带着耳朵都是红的,怎么叫她都没反应。
他面色凝重,将手探到姜未的额头, 滚烫滚烫的。
发烧了。
“未未,我送你去医院。”秦赐赶紧把冷气关掉,弯下腰,准备把姜未抱起来,领带却被她抓住。
姜未一张巴掌脸紧紧皱着,额头上出了汗,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冷,我不去医院。”
“你发烧了,必须去医院。”秦赐低声在她耳边说。
姜未不听,一手拽着他的领带,一手拽着被子,死活不肯离开,越是生病,就越是倔强。
跟生病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她本就虚弱,没什么力气,这么闹腾更是耗费体力。
脸红红的,全身虚汗,额前的头发,连着眼睫毛都湿.答答的,看上去格外可怜。
姜未不是爱哭的人,此时看上去却像是哭了一样,秦赐看着她,心里顿了一下。
“先生,还是别跟太太闹了,先量量温度,别给拖严重了。”章淑梅听见动静,上来一瞧,有点看不过去。
这小年轻,就是不会过日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脾气。
章淑梅的话提醒了秦赐,他先把姜未放下,拿来温度计给她量过体温,三十七度八。
不算高烧,比秦赐想象中好很多,他松了口气。
姜未不肯去医院,他只好打电话找来一位私人医生,吊过水,吃了药,等发完汗就能恢复。
这一整天,秦赐都没去公司,一直都守在姜未身边。
她虽然病得有些昏昏沉沉,但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能感觉到有人在旁边说话。
给她打针,喂她吃药时,姜未也都有感觉。
她只是不想睁眼,不想看见秦赐,也不想和他说话。
在知道了那个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秘密之后,问题并没有解决,反而是迎来了更大的问题。
知道了那些事,还要她以后怎么面对秦赐?
怎么和他和和稳稳的生活下去?
昨晚,徐子怡同意了姜未很早以前发送的好友请求。
她向姜未道歉,向她忏悔,请求她的原谅。
在姜未和徐子怡偶遇的那晚,在徐子怡下班之后,秦赐的助理徐朗在店门口等她。
徐子怡认得他,刚才和姜未在一起的就是徐朗。
徐朗彬彬有礼地向她说明来意,向徐子怡提出了一个让她几乎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把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最大的弱点也牢牢握在手里。
在外人看来,徐子怡外表光鲜亮丽,月薪过万,在寸土寸金的万隆奢侈店上班,接触的都是高层次人士。
没人知道,为了维持高端的形象,不被刁钻势力的同事看低,她私下里沉迷购物,欠下不少卡债,还借了一部分高利贷。
上个月在澳门,徐子怡抱着搏一把的心态,下了重注,却输得血本无归。
催债公司那些牛鬼蛇神天天给她打电话,声称再不还钱,就到她家泼狗血,还要到她上班的地方闹事。
“钱能摆平的都是小事,我们需要你帮的也只是一个小忙。”徐朗微笑着说。
的确很容易。
动动手指把姜未删除掉,从此以后在她眼前消失,不要再出现。
除了帮徐子怡还清债务,另外还给了她一些钱,让她搬到另一个城市生活。
秦赐说到做到。
帮徐子怡清偿债务后,再也没人骚扰她,那些逼得她神经兮兮的电话也没了。
站在太阳底下,呼吸着温热的空气,她感觉自己终于可以重新做人。
她搬到一个南方城市,水草丰美,空气清新,带上母亲一起,她准备过自己的新生活。
秦赐给她的钱,足够在这里买一套房子。
天不遂人愿,偏偏在这个时候,徐子怡检查出末期肝癌。
如果做手术,积极化疗,可以多活几年。
但她的父亲也是死于肝癌,她见过父亲治病时的样子,躺在病床上,毫无尊严,也毫无生活质量可言。
最后不到半年就走了,瘦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