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看着她，良久后，无声的别开眼。
    “安迪，我们说好的，这是个真心话游戏。”
    安迪背对着她，“我接受惩罚。”
    “告诉我钱去了哪里？”
    “……”安迪依然保持沉默。
    秋静好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惩罚的问题，你不回答，然后是我下一个问题，之后呢？恶性循环？我一直重复问题，而你一直逃避。”
    安迪转回身，带着阴冷的气息，“不想游戏结束，你可以继续问。”
    秋静好莞尔，“好吧，我换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亚力克？”
    安迪回：“我需要一个替罪羊。”接着问：“你想去哪里生活？”
    秋静好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铭晋喜欢雪，她想过带他去有雪的城市，之后与慕子谦生活，清风苑就是她的家。
    “无所谓，在哪里都一样。”没有慕子谦，当然哪里都一样。
    秋静好：“魏颐扬和钟敏知道你的计划吗？”
    安迪摇头，“不。”反问，“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慕子谦的？”
    秋静好：“……”
    安迪：“怎么不回答？”
    秋静好的声音就像今晚的月色一样，淡静美好，“我，不知道。”
    她说的是实话，真的不记得确切时间，发现的时候已经爱上了。
    安迪看着她坦诚的样子，心里好似扎着一根刺，她看起来复杂冷漠，实则内心简单的就是个小姑娘。
    她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该我了。”秋静好的声音拉回安迪的视线，他摊手，“继续。”
    “我被袭击的事情，在你计划中吗？”
    安迪回：“不。”
    “……”秋静好回忆，某些画面出现在脑海中，厨房的窗开一条缝隙，钟敏是打算拿走她的枪后就离开的，结果两人狭路相逢。
    “如果慕子谦死了，你会一直记得他吗？”
    秋静好心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安迪却突然对她勾唇一笑，“你破坏游戏秩序。”
    秋静好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挣着手铐狠狠的说：“我答应跟你走，你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人。”
    安迪按住她肩膀，将人压在床|上，“别忘了，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秋静好吞咽了口，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触发其他犯罪，秋静好让自己冷静，也让对方平静。
    “安迪，我们继续游戏，这次绝对遵守规则。”
    安迪握着她肩膀的手在暗暗用力，呼吸也渐渐沉重，他俯瞰着她，苍蓝色的眸子似美丽的宝石，深邃、迷人。
    “安迪……”秋静好的目光带着诚恳的请求。
    两人对视了几秒，安迪的手松开。
    他再次站在床边，恢复平静。
    秋静好盯着安迪的眼睛，“会，一直会。”
    “我从医院被带走后，躺在屠宰场的砧板时，谁蒙上我的眼睛？”
    安迪：“我。”
    秋静好想起那种触感，冰冷的塑胶手套触碰在她身上时，她摇摇头，“不，不是你，安迪你说谎。”
    安迪瞳仁紧缩。
    “不是你，”秋静好继续肯定，安迪刚才摸她脸颊时，与那天的感觉完全不同，“安迪，告诉我，他是谁？”
    安迪一把捂住她口鼻，秋静好呼吸阻隔，安迪单膝压在床|上，与她贴的很近。
    “是我，别乱想了。”
    秋静好获取不到空气，憋得脸通红，身子开始扭动，头左右转动，试图摆脱禁锢，安迪低低的命令：“别动！”
    秋静好继续挣扎，耳边却传来安迪的警告：“我对上|你一直很有性|趣，你可以试试。”
    “……”她强忍着窒息感一动不动。
    “我说过，一切都是我做的。别想揣测什么，别忘了我是你的导师，你的所学所成，都是我教授的。”
    安迪看着她的脸色，还有渐渐迷离的眼神，让指缝透进一些空气，秋静好急促的呼吸着，虽然氧气依然不够她深呼吸一次，但不会让她死亡了。
    手掌压下，空气再次阻隔，秋静好屏住呼吸，安迪一字一句郑重提问：
    “如果被关在地下室的人是我，你会救我吗？”
    掌心下发出唔唔的声音，安迪放开她。
    秋静好长长吸了口气，回答：“……会。”
    安迪嘴角溢出喜悦的笑，可下一句话，笑容被冻僵住。
    “死对你来说太仁慈了，下辈子在忏悔中度过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安迪抬眉，无所谓的表情，“就算下地狱，我也拉着你。”
    秋静好淡淡一句，“你只配去那种地方。”
    “有你在，地狱胜似天堂。”安迪挑起她的下巴，身子倾下，头越靠越近，就在唇即将触碰的前一秒，秋静好挣脱开他的手。
    她愤怒的斥道：“安迪，我想你没忘吧，我是个孕妇。”
    安迪身子一滞，与她对视几秒，“继续我们的游戏。”
    秋静好先开口，“你说谎，接下来我提出两个问题。”
    安迪没有拒绝她，秋静好问：“被袭当晚，是你告诉钟敏我查出魏颐扬假死吗？”
    他回答：“是。”
    秋静好：“你杀了魏颐扬和钟敏后，穿着亚力克的鞋子回到他家，制造了犯罪现场？”
    安迪：“是。”
    秋静好闭上眼，“安迪，我不想玩游戏了。”
    “由不得你，”安迪话还没说完，秋静好露出痛苦的表情，“安迪，看到你说谎，我很无奈，我不想玩下去了。”
    安迪看了她一会儿，手顺着她的头发，“不早了，睡吧。”
    秋静好别过头去，闭上眼。
    安迪在她床边等秋静好睡着，将地上的睡袋收起，人坐在了驾驶位置上。
    她太累了，也很困倦，房车启动时，她还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之后便越睡越沉。
    ……
    桡市
    几小时前
    确定秋静好乘坐飞机去了旧金山时，慕子谦立即让阿七打电话通知机场，将私人飞机准备好，他要立刻赶往旧金山。
    当轿车抵达机场时，周启良带着人站在飞机旁。
    阿七看了眼，问身旁的人，“疯子，老二怎么到这了？”
    疯子也纳闷，他扫了眼一排人，突然低喝：“阿七掉头。”
    慕子谦冷着脸，看着不远处的周启良，身后是他的亲信，每个当家的手里都有一批死忠。
    疯子说时，已经摸向腰间的枪，而从四面八方驶来的越野车将慕子谦的车困住，瞬间他们成了困兽。
    “妈的！”阿七咒骂一声，“老二要干嘛？”
    疯子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对方很快接听，“你们在哪？”
    “在赶去南屿的高速，二当家指派我们去南屿接少奶奶。”
    疯子心一沉，“立刻掉头回来，桡市机场，老二要翻天！”
    话筒中无声几秒，紧接着传来焦急的声音，“疯子，等我们。”
    疯子抬起头，看着持枪的兄弟朝他们靠近，“快点，老子恐怕要撑不住了。”
    哔——他挂断电话。
    车门被拉开，慕子谦被请出轿车，阿七和疯子分别站在慕子谦身侧，拿着枪指着对面的人呢。
    面对危机，慕子谦从容镇定，周启良缓步走来，站在一群枪口中，气势分外嚣张。
    “慕总。”他讪讪一笑，“您这是要去哪啊？”
    慕子谦黑眸锐利，看着周启良，“你不知道吗？”
    周启良手一挥，“把他们的家伙都缴了。”
    三人被卸下所有武器，被带进了一辆商务车里。
    周启良与慕子谦对坐，两人目光相交，一个霸气，一个沉稳。
    “老二，我自认为待你不薄，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出卖我。”慕子谦邪肆勾唇，自嘲的笑了笑。
    周启良没有慕子谦的轻松，表情凝重。
    “慕总，你是待我不薄，可我就算混上一辈子，也只是个二当家。”
    慕子谦面无表情，“养虎为患。”
    周启良露出厌恶的眼神，“别把自己看成我的救世主，我们俩一起从底层混上来的，你只不过比我运气好，多了个慕家少爷的身份，我哪点比不上你，凭什么你就能坐上龙虎堂的位置，这些年，谁搭理堂里的大小事宜，谁管理那些兄弟的吃喝拉撒睡，”周启良指着自己的胸脯，“是我，是我周启良撑着这一片天，我的功劳不比你小，”他愤怒的喘息，“可我却要像个狗一样，在你脚下摇尾乞怜。
    我不甘心——”
    慕子谦舌尖顶腮，脸色比冬月里的天还冷。
    声音淡淡的，却格外掷地有声，“这么多年，你隐藏的够好的。”
    周启良得意的昂起下巴，藐视一切的眼神看着慕子谦，“对付你这只狐狸，平常手段怕是不管用。”
    慕子谦眼底悠的一暗，“所以你用近十年的时间，经营兄弟情义，然后时机一到，再捅我一刀？”
    “别说的那么血腥，慕总。”周启良阴测测的笑，“只是跟你借点东西。”
    慕子谦向后靠向椅背，单臂撑在座椅扶手上，“借命吗？”
    周启良大笑，“慕总真幽默。”
    阿七和疯子被反捆着手，坐在另一辆商务车里，被四个人拿枪指着，曾经的弟兄，如今的敌人。
    他们依然平静，脸上没有恐惧的表情，眼睛里却杀气逼人。
    “疯子，各为其主，你也别怪我。”其中一个拿枪的人开口，狂放得意，“不过，你肯跪下来舔我的鞋，一会儿我给你一枪痛快，怎么样？！”
    疯子冰凉的目光移过去，“去你|妈|的！”
    “妈|的，你个疯狗！”一声厉吼后，枪托狠狠敲在他头上，疯子顿时额头破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