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产科和儿科才会用这种女性化的颜色,程斐的袋子怎么会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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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程斐有几分惊魂未定地抱住病例袋,心脏因为后怕,跳得很快。
虽然这病例袋设计得简单,字体小,他拿着的时候也刻意挡住了医院的广告标语,但还是担心被秦绅伦看到。
——不过回想渣攻刚才的表现,或许并没注意到这种细枝末节,就算注意到了,也猜不出真相。南国产科答应过会帮他保密,这点倒不用太担心。
但程斐还是懊恼自己的大意,他第一次产检建档,没想到医院会发这么大这么显眼的资料袋,下次去的话,他一定会更小心谨慎。
车上有点冷,程斐缩了缩脖子,才把目光投向邵听风。
邵听风冷峻的侧颜交错在路边深蓝色的霓虹灯下,显得越发冷淡,他唇部线条比平时更僵硬,似乎在轻微咬着牙关。
也不知刚才秦绅伦在车外跟他说了什么,现在邵听风心情明显很差。
程斐原本还想试探一下监控录像的事情,见车内气氛如此凝重,他有些开不了口。
他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档案袋,塑料材质发出清脆的声响。
邵听风没有因为这动静分心丝毫,他目视前方,手始终握在方向盘上。冷脸开出两段路后,车子因为红绿灯的缘故停了下来。
他冷不丁出声问:“姓秦的为什么说你是他的人?”
程斐没反应过来:“什么?”
邵听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努力让自己语气显得漫不经心:“姓秦的跟你是什么关系?”
“你说秦渣——秦绅伦?”程斐嫌恶地改口,然后以更嫌弃的语气道,“他又跟你胡言乱语什么了?没关系,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非要说的话,算是仇人吧——啊不,他还没这个资格,不值得我为他费神。”
程斐干脆利落撇清关系,还不忘叮嘱:“为了你的身心健康,以后遇到他急得绕道。”
叮,绿灯亮了。
邵听风却没动,仿佛在消化他的话。
“诶,开车呀。”程斐催促一声,他才慢吞吞地踩下油门。也不知道是不是程斐的错觉,邵听风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
程斐见他不反感自己吐槽渣攻,一时不吐不快,干脆又对秦绅伦人身攻击了好几句,句句嫌恶,恨不得把秦绅伦贬损得一无是处——当然程斐确实是这么认为,他纵横网文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人设这么人神共愤的渣渣。
邵听风默默听着,很多他都听不懂,但他没说话,让程斐好好发泄情绪。
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松了些。
听到程斐形容秦绅伦为人阴险,手段毒辣,让自己不要惹他时,邵听风低低说道:“我不怕他。”
程斐:“嗯?”
“我不会绕道。”
程斐:“……”
哎,行吧,青春期的少爷还不知人渣险恶。
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原文里渣攻和小炮灰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除了让邵家破产,秦绅伦对邵听风可以说无计可施。而邵听风也不在意自家会不会破产,小炮灰的钱大概已经在上次被邵家卷走了,现在就是名存实亡的邵家小公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邵听风确实没必要怕秦绅伦。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车上气氛好了些,程斐偷偷看着他专心致志的侧颜,酝酿着怎么问录像的事情。
邵听风冷不丁又问:“胃出血检查怎么样了?”
程斐:“……”
邵听风眼睛瞟了瞟他的袋子:“还去上次那家医院复查?”
程斐立即捂住袋子字样。若说上次是情况紧急,只能就近就医还说得过去,这次还去产科医院检查肠胃就太特么离谱了!
“就,就……”
他干咳两声,所有的脑细胞都运作于怎么“圆谎”上,圆得他心力交瘁。果然人不能说谎,说了一个以后要用无数个来圆。
程斐搜肠刮肚找借口的时候,也在想邵听风会怎么解释录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