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刘老板由衷地向顾桑苗一辑到底:“多谢!”
“谢?刘老板不让我们赔这些家什么?”顾桑苗指着满地狼藉道。
“不,不敢,不敢,夫人救了小的一家,小的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刘老板忙道。
刘夫人也反应过来,忙上前行礼:“只是这么多灰银,这可如何是好?我好好的铺子,平白亏损这么多……”刘夫人肉痛,真银只有一小半,足有一万多两是灰银。
“哎,闹了这么久,口渴了,连口茶都没好生喝一口。”顾桑苗转身道。
刘夫人愧得满脸通红。
“是小的不是,招待不周,对不住夫人啊。”刘老板狠狠瞪老婆一眼,恭谨跟在身后道。
刘夫人忙向前引路,吩咐人泡好茶好点心来招待,心知或许只有请这尊菩萨帮着追回损失的银两了,可不能再得罪了。
到了茶厅坐下,刘老板果然一五一十将买家的来历说了,又说了对方的住处,春儿派人去寻,顾桑苗却知,此番那幕后之人怕是早就挪了地方,去寻也只会扑空了。
果然,余下被抓的那些人,根本不是那家的仆人,而是临时雇来压场子弃数的,只有那跑掉的管家才是主事的。
这些人,就算送进官府也没多大用,审了一番后便放了。
“……之前不认识,也是通过人介绍的。”当顾桑苗问起与那人结识经过时,刘老板道。
“何人介绍?”顾桑苗问。
“是舅兄,平日待我家极好,为人又稳重,又是亲戚,想着是不会有问题的,哪里晓得……”
“那你舅兄人呢?”
“内子已经着人去寻了,方才回来说,他已经不在京城。”刘老板又瞪了眼刘夫人道。
“兄长绝不会是骗子,可能他也被骗了。”刘夫人急忙道。
只怕没那么简单。
“他若真被骗了,为何昨日还在京城,今日便走了呢?问他去处,你母亲极嫂嫂皆吱吱唔唔不肯说实话。”刘老板怒道。
刘夫人眼圈一红,委屈之极:“兄长平日待你不薄,怎么出了这样的事,你就全往他身上推,当初我也想把铺子卖给夫人来着,是你非说要什么现银……”
“还是不你哥哥说,有笔生意需要现银,人家不认银票,我这才……”刘老板道。
“我的银票也可以兑现银啊,福瑞轩的银子莫非你也不相信?”顾桑苗气笑了。
“不是这个意思,福瑞轩是老字号,京城信誉最好的钱庄就是他家了,只是……这笔生意需要的资金量大,福瑞轩就算信誉再好,也怕一时半会儿兑不出这么多现银来,所以,卖产业时,想着能多收点现银更方便一些。”
“你那生意有多大,看来这两万两还只是凑了个零头对吗?”顾桑苗道。
刘老板有些为难,嗫嚅着不肯说,看样子是不想透露生意秘密。
“你这舅兄真要为你好,又如何会介绍这么个人买你的铺子,那生意若是他牵头,只怕也是不靠谱的,又全是现银,这么大笔银子别说做生意,便是在路上走,也是极不安全的,保不齐,这一回会让你倾家荡产呢。”顾桑苗道。
“这个……应该不会,那生意,还是极好的,舅兄只是识人不清,应该不会有害我的心思。”刘老板道。
“那你这一次,共要动用多少银两?”
“十五万两。”
“你舅兄与你合伙?那他出多少银钱?”顾桑苗又问。
“两人一人一半,他也出十五万两。”
“你舅兄家比你更富有?”
“以前倒没有,不过这两年生意做得极顺,赚了不少,所以有了些余钱,现在想干笔大的,一是没那么多本钱,而也是想帮衬我家一把。”刘老板道。
“就算这几年生意做得顺遂,一下子拿出十几万两现银的,在京城也没几家人,你家算是一户,可不也要卖地卖铺子吗?你舅兄姓汪吧,汪家可算不得大富之家,他家不畴钱吗?怎地没听说过汪家也在卖产业?”顾桑苗道。
刘老板瞪大眼睛,转而又看向刘夫人。
刘夫人被他瞪得有点心虚,半响才道:“哥哥……这几年生意做得并没有外头传得顺遂,甚至去年的生意还是亏的……”
“亏的?不可能啊,他还给我看了年去的帐,生意利润极高的,怎么可能亏损……”
“他是我亲哥哥,生意究竟做得如何我还不知道么?”刘夫人道。
“那你为何不早说?还由着我变买家产筹钱与他合伙做生意?”刘老板大声吼道。
“我……他跟我保证这一次的生意是真的,还说只有这一次翻身的机会,能与我家一起大发一笔,如果做不成,保不齐他就要被逼死了,我只这么一个亲哥哥,不也是没法子了么?”刘夫人哭道。
“你……”刘老板气得一甩袖:“简直就是吃里扒外,这种事情,你怎么着也该早告诉我,让我心里有防备啊,如今他伙着别人骗我钱财,拿灰银唬弄我,人又跑了,你看怎么办吧。”刘老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