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是个明白人,如果没有我这个正妃在府里坐镇,我那嫂嫂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和出格的事情来,再说了,我又没做错什么,生在皇家的女儿,不过就是用来政治联姻的棋子,本就够可怜了,为何还要承担起男人们犯错的后果?我那婆母自己便是这样的身世,我的感觉她感同身受,对我反而比以前更好了。”惜玉道。
顾桑苗想起,老果亲王妃的娘家是月柔的,当年老果亲王在外征战,后来灭了月柔,为了父母亲人,老王妃嫁给了自己的仇人,保全了一家的性命……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丫头过来道:“两位主子,那边准备好了茶台,有果品吃食,还专司有人沏茶,您二位去那边休息休息,这里风大,冻着了可不好。”
顾桑苗诧异道:“这丫头倒机伶乖巧呢。”
惜玉道:“嗯,是我跟前的,那谁,你走后,我身边少了侍女,后来果亲王妃给我买了两个伶俐的送过来。”
“去你的,还惦记着我给你当丫头呐?”顾桑苗笑道。
说着,顾桑苗赏了那丫头五两银子。
那丫头笑着道谢,银子往袖袋里塞,一个没塞好,叮叮咚咚地掉了一地的碎银子,看得她因为机灵,得了不少赏钱。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姐儿。”顾桑苗笑道。
那丫头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儿来的客人多,奴婢就在一旁给人指路,有的大方客人就赏了些银子,便与王妃娘娘您一样,又可亲又大方。”
“呃,你等等。”顾桑苗压住那丫头的手,发现有两块小碎银成色不一样。
将两颗碎银捡了起来看了一眼,惜月道:“作什么?”
顾桑苗不动声色地将碎银还给小丫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丫头伶俐,办场宴席就能发个小财,多办几场,她就能成上富婆了。”
惜玉嗔她:“我家这算什么?王爷再如何也只是个亲王,若你给诚哥儿办周岁,你家春儿还不成首富去?”
“哪能啊,我家诚哥儿是顾家子,没见着我今天进你家的门还要走关系吗?真要办周岁酒,怕是门庭冷落哦。”顾桑苗怅然道。
“说什么呢,怎么是顾家子?你儿子可是摄政王的嫡长子,谁敢不捧你的臭脚?”惜白翻了个白眼道。
“谁臭脚啊,你才臭脚呢。”顾桑苗说着起了身。
惜玉不舍道:“干嘛?去哪啊?”
“不能总和你窝在这里说话吧,方才只与裕亲王妃打了个招呼,这么久不见,该去叙叙旧了。”顾桑苗说着对春儿使了个眼色。
“行吧,那我也陪你一道去。”惜玉不情不愿地起身道。
春儿那丫头跟在两位主子身后,春儿一脸羡慕地拉着她热络地聊了起来,那丫头也知顾桑苗身份,对春儿也极为友好恭敬,两人一路聊到茶厅,
恭亲王府不少亲戚还是第一次见顾桑苗,见她穿着虽然算不得华贵隆重,却能得包括裕亲王妃在内的皇亲贵戚的青睐,连宫里的梨太妃都对她客气亲热,看她年纪又不大,实在想不起皇室中还有哪位年轻贵妇能得这几位重量级贵人的尊重,诧异的同时又有些踟蹰,不好意思冒然上前结交。
顾桑苗也不主动,与老恭亲王妃还有裕亲王妃几个谈笑自然,有人忍不住窃问:“这位少奶奶是……”
“少奶奶?眼拙了吧,她可是位王妃。”
“王妃?皇室中最年轻的亲王也就一两位,一位是摄政王,一位便是恭亲王轩王爷了,可轩王爷娶的是惜玉公主,而摄政王妃早殁了……”
“胡说什么?她就是摄政王妃,不过是大病了一场,哪里就殁了。”
“啊……可是……”
问话之人还在可是,解说之人已经笑着上前与顾桑苗见礼了。
余下之人惊愕之余,仍是一脸不可思议,摄政王妃殁可算是朝中头等大事,为此年轻的王爷把自己关在宫里整整一个月,不理朝政,后来又失踪大半年之久,朝中事务全交朝中几位辅政大臣大理,好在终于回来,却没听说再婚了呀?
不管了,既然裕亲王,恭亲王妃都认了这位是王妃,那就铁定是王妃了。
她们都在贵圈里久混的,这点察颜观色的眼力介儿还是有的,纷纷上前巴结,不管这位是何等人物,只要是与摄政王有关的,混个脸熟终没坏处。
顾桑苗有副好性子,待人平和温厚亲切,不给人高高在上的凌厉和压迫感,自然很快便让这些贵妇们更加欢喜和热络,而最不露痕迹的巴结法子,自是打赏她身边的春儿。
回到府里,春儿把得来的赏钱堆了一桌子,她记性好,再加之给她打赏的都是有头有脸又都是富贵体面人,一般赏银都会拿荷包装了赏人,有的则是赏的首饰玉器之类,那样的就更加显得贵重了。
“天啊,春儿,你发财了。”喜儿笑咪咪道。
她虽嫁了人,却还是住在顾家,顾桑苗本就舍不得,仍让她做着以前的差事,只等她怀孕之后再回去休养。
“都给姐姐。”春儿大方地将所有的赏赐往喜儿身边一推。
喜儿笑道:“可不敢要,这可是你攒的嫁妆钱!”
春儿脸一红,淬了她一口:“到底是嫁了人的不一样,喜儿姐姐你变坏了。”
“咦,谁这么大方,二十两呢。”喜儿道。
春儿就看向顾桑苗。
“着人去请大舅爷过来。”顾桑苗道。
诚哥儿一天没见着顾桑苗,早哭得鼻眼通红了,松妈妈心疼得不得了,跟奶妈一道抱过来,小家伙远远地见着娘亲双手就张开了,原本还只是在硬憋着抽泣,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顾桑苗扭头就走,他是男孩儿,又是将来的皇嗣,必须自小学会坚强,更不能太依恋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