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准备准备,咱们要回京了。”齐思奕道。
“哦,就回京啊,我还舍不得江南呢。”顾桑苗的头歪在他的肩头道。
“终归是要回的,很多不想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齐思奕道。
“好吧,有些事情……是要面对了。”顾桑苗叹了口气道。
李照丰的婚事办得既隆重,又简洁,李家家境并不差,李父得知李照丰终于肯成家后,喜极而泣,派人千里迢迢送来了家谱和一匣子地契铺产和银票,许可儿这才知道,自己嫁了个仓凛鼎实的人家,加之李照丰又是顾桑苗认的义兄,在府里也很受尊重,自己成了李夫人之后,整个府里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全变了,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归属感,她也是简单的人,又谨记着母亲教的女人要三从四德的规矩,对李照丰温柔顺从,全心全意服侍,让李照丰也终于享受了家的温暖和甜美。
大婚三日后回门礼,自然是不能去苏州许家的,太远了。
顾桑苗便让人备好礼物,让许可儿带着李照丰去了王家。
王老板这些日子正为银子的事急得焦头烂额,许可儿出嫁,顾桑苗没让人通知王家,王氏夫妻一点消息也没有,当门房说许可儿带着夫婿前来拜访时,王爷板是懵的。
“谁的夫婿?”
“许家表小姐的,带了好多礼物呢,说今天是回门礼,回苏州不现实,就来了姨母家。”门房道。
“她不是……嫁的王爷么?还回门?一个妾室回什么门?王爷怎么可能还陪她回门?”王太太语无伦次。
两口子急急 迎到门外去,只见马车上下来的一个青年男子,托着许可儿的手,神情温柔。
而许可儿作妇人打扮,一身打扮精致贵气,与之前在王家住着时判若两人。
而那个男人,虽然穿着便着,看装束也不是普通人,许可儿几时改嫁了?还是……她根本就没嫁给王爷?
“可儿……”王太太有点不知所措。
“姨妈,这是我相公,李郎,李郎,这是我姨父,姨妈。”许可儿大大方方地介绍着。
还真没嫁给王爷,那王家与王府就没攀上关系,那王爷为何要把许可儿一直留在秦府里?
之前的怀疑全都印证了,王爷早就知道王家掺与了灰银的制造与销脏。
所以,让王家参与胭脂生意是晃子,把许可儿留在府里是顺水推舟,还以为自己在用计谋,其实早就走进了王爷谢下的圈套。
如今,王家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看王爷什么时候下刀子了。
王老爷想到此处,一身冷汗涔涔。
王太太也是感觉呼吸都困难,象是吸口气后就忘了要吐出来,停滞了一般。
“姨母,可儿知道成亲是大事,没能及时通知姨母是可儿的不是,可儿向姨母和姨父陪罪。”许可儿可不知道王家夫妻心里的小九九,见他二人面色不豫,老老实实施礼陪罪。
李照丰则淡淡地审视着王氏夫妻,神情不卑不亢。
“陪什么罪啊,可儿能好好嫁人,姨母也为你高兴,这位……”
王太太忙扶住许可儿,看向李照丰,她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人来者不善,身份也肯定不一般。
王老爷将二人迎了进去,寒喧了几句之后,王太太便拉着许可儿去了后院,王老爷陪着李照丰叙话。
“我乃王爷手下,也是王妃的义兄。”李照丰开诚布公道。
王老爷端着茶正喝,一口茶差点没喷李照丰一脸。
这个人的身份果然不一般,王妃的义兄,与王爷的关系肯定很亲密,听说王妃早就只剩下孤身一人,能成为她义兄的,王老爷所知的是秦怀谨秦大人,这个人竟然也是王妃的义兄……可见此人身份不同凡响。
而王爷在得知自己送许可儿进秦府的用意后,还是将许可儿嫁给了王妃的义兄……
这是……为何?难道是要放过王家吗?
“王老板可知王爷的用意?”见他一脸官司,李照丰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贤婿既是王爷的心腹,当知王爷的用意,我等愚钝,还望贤婿明示。”王老爷道。
李照丰伸开手,掌心是一锭颜色略暗的银锭子。
王老爷脸色刹白。
哆嗦着看着那锭银子,身子向地上滑去。
李照丰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商人,想赚钱,王爷可没有意见,王妃说了,重农更要重商,商人的地位要提高,因为商人要给朝庭每年提供不少赋税,商人还能带动国家经济,可再抬高商人地位,也不许赚黑心钱,可知这种东西在市面上流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王老爷匍匐在地,头磕在地板上带着哭腔道:“小人……小人也是……受人诱惑,被人所逼……”
“可知王爷为何会让我今日来王家?还把王家当成我的岳丈家走动?”李照丰又道。
王老爷猛然抬起头一脸希翼。
“王爷看在可儿的面上,要放过你王家,你可明白该怎么做了?”李照丰道。
“明白,明白。”王老爷如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被人拎回来,还阳了,哭道。
“既然明白那就好办了,也勿用我多费口舌,这里有纸有笔,把知道的都写下来吧。”李照丰道。
王老爷怔了怔,眼中滑过一丝凝重与无奈,缓缓向桌案前走去。
刚提了笔,突然,身子一僵,痛苦地捂住痛前,李照丰反应过来时,拨剑刺向王老爷跟前的小厮,这厮竟然趁人不备,突然向王老爷下手。
那小厮看着普通,武功却极高,一个旋身,避开李照丰的剑,手中短刀再次向王老爷刺去。
李照丰一脚踢掉他手中的短刀,一剑从他后痛刺入,拔剑时,鲜血飞溅。
然后他一个箭步扶住王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