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呢?纳是不能纳的,送回去,她又要被亲人给卖了,谁知道遇上个什么样的人,唉,好难啊。”齐思奕道。
“那咱们就给她寻个合适的人家呀,以王爷之能,这件事情还是不难的。”李照丰道。
“这还真不好找,主要是我们在杭府熟悉的人也不多,她这样的出身,高门大户进去了也是挨白眼的,太差了,又没法子说服她家人,会惹埋怨,也怕她嫁过去日子过不好,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拖着了。”顾桑苗道。
“她既不是高门大户出身的话,府里的侍卫也还行的,王爷手下的人,出身都不是很低,配她应该也是足够了的。”李照丰道。
这话顾桑苗爱听,很符合李照丰的出身家庭。
“除了家世,还要看人品,总不能给她找个不会疼人,还成天喝酒打老婆的吧,要老实稳重厚道的人才行。”齐思奕道。
“王爷手下应该有这样的人吧,那许小姐看着太柔弱了些,不晓得疼人的,确实不合适。”李照丰道。
“大哥你就是个很会疼人的。”顾桑苗意有所指道。
李照丰怔了怔,脸色一红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这件事,相信王爷和小苗你们会办妥当的。”说着就逃一般的走了。
顾桑苗耸耸肩:“李大哥好象不愿意啊。”
“也没直接反对啊,这就说明有希望。”齐思奕道:“只要再加把火就可以了。”
许可儿自那人落水之后,身子就一直病恹恹的,两位服侍的下人照顾得还算周到,每日变着花样给她炖补品,但许哥儿的胃口一直不好,不怎么吃得下,心情也是闷闷的,总难开颜。
这一日,服侍的妈妈问她:“小主最近是怎么了?总有些心神不宁的。”
“没什么啊,只是在府里呆得久了,有些想家。”许可儿老实道。
“您家不是在苏州府么?要不把您的母亲接到府里来吧。”妈妈道。
“可以吗?”许可儿眼睛一亮道。
“可是可以的,王妃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个要求也不算过份。”妈妈道。
“可是……”许可儿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母亲若真来了,该如何介绍自己和王爷呢?
说自己是王爷的妾室吗?可从王爷和王妃两人都没有正室给过她这样的名份,不是妾室,那住在王府算什么?母亲会怎么想?
若那晚与自己共处一室的不是王爷,该如何跟母亲说?
这样不沦不类的住在王府,尴尬得很,要不要回家去?
可是回去了,父亲会不会又……
许可儿真的很茫然,也很为难。
最终也没给妈妈一个准信儿,那妈妈也知道她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便也不再追问,只是更仔细地照顾她就是。
谁知第二天,许可儿的父亲和母亲就找上门来了,还是大吵大闹的,说是王府羁押了他们的女儿。
许可儿的娘亲与王太太还真是亲姐妹,看着就是个精明厉害的,牙尖嘴利,行事也很是泼辣。
进门便说是府里的姻亲,门房当然不认,不肯让他们进来。
许可儿的娘许太太便在门口尖声大骂:“我女儿进了这府里好几个月了,一直没回过家,聘礼也送了,名份也定下了,我们怎么就不是府里的姻亲呢?是不是你家夫人欺负人,不让我们进去探望女儿?”
她这一闹,附近的邻居便出来看热闹,越是有人看,她便越发闹得凶。
许可儿的父亲虽然也是个读书人出身,却是个很滑头的,见妇人在闹,他站在一旁既不劝阻,也不支声,让别人对自家老婆指指点点,自己如看热闹的旁观者一般。
许可儿得了消息,心下又惊又喜,她也知道自家父母的德性,便去求顾桑苗:
“……求王妃让可儿见父亲母亲一面,我保证,不让母亲在府门口喧哗吵闹。”
顾桑苗还真有点同情她,对管家道:“让许家那两口子进府来吧,别拦着了,只是……可儿,我不想见你的父母,当初你留在府里的原因你自己应该清楚,如今你父母说的那些话,我只当他们受人蒙骗,不会当真。”
许可儿愣住,自己当初留在府里的原因是什么?王妃想说什么?
回东跨院的路上,许可儿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难道当初留在府里的原因不是因为王爷纳她为妾吗?也是,王爷一直没有明说,王妃也没明说,自己认定王爷纳了自己的原因是跟前的婆子叫自己小主……
那当初真正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她竟是不记得了。
“可儿,我的可儿,可怜的孩子,娘总算见着你了。”许可儿的娘一见到女儿,便扑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许父则细细打量着许可儿的住处,和她一身的穿戴打扮,并不是妇人装束,但衣服首饰都是极好的,看着就象是富贵人家才有的穿着。
许父心里就有了成算。
“可儿,看来你在秦府过得还不错,你相公呢?怎么不来见见为父?”他一撩衣摆大喇喇地坐在正位上,一副岳丈大人的作派。
许可儿满脸通红:“父亲,我……”
“你怎么?你姨母不是说,你嫁的是高门吗?我这都上门了,我那女婿过来拜见拜见我也是应该的吧,你不会是被大房压得不敢去通报吧。”许父道。
“不是啊,父亲……”许可儿又羞又急,真不知该如何向父母解释才好,重点是,她自己也没弄明白自己在府里是个什么身份。
“一定是!”许父道:“我进来时听闻府里的正室夫人在呢,夫人,你去会会那位,看看她有多厉害,我女儿懦弱老实,我们可不是吃素的。”
许太太进屋起就眼睛发亮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忍不住把许可儿头上的一根碧玉华胜抽下来插在自己头上:“你的好东西肯定多,这根簪子显老气,给娘戴正合适。”
许可儿很想说,那是王爷赏的,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根发簪,可她娘素来厉害,真要说了,保不齐连耳朵上的耳环也要夺了去。
服侍的妈妈看在眼里脸色当时就是一沉,但碍于许可儿的面子,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