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说,郭婷,你好傻啊。
世界上这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选风衡烈?难道,七年前跟他相处过的那些短暂的日子,就足以令她定下此生非君不嫁了吗?
回到别墅,我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刚坐下,助手就给我打电话,说风怀德打电话去公司,想约我见面。
不用说,他肯定是跟我谈王董的那件事,他想分一杯羹吧。
第二天的下午,我从外面回公司,助手立刻就跟我说,说风怀德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我。
我本来想过去见他的,想了想,还是让助手把他带过来办公室。
很意外,风衡烈竟然跟跟着他一起来了。
分别几天,他的脸色看起来跟几天前没什么区别,依然冷的要死。
风怀德却不同,一见到我就满脸笑容,还主动跟我握手,完全就是一副生意人的样子。
他跟我聊的事,就如我所料,他也想参一脚那个计划,还说他只要四成就好,我占六成。
我把目光投向风衡烈,从开始到现在,正正半个小时,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还不时的低头看手机。
风怀德看到我的眼神投向风衡烈,他竟然主动站起来,说去洗手间,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一走,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我到底沉不住气,故意问风衡烈:“烈少爷跟着来,不会是特意来我办公室玩手机的吧。”
“你们的事,我没兴趣。”他的语气很淡。
风衡烈刚才跟我说,如果我们合作成功,这件事会让风衡烈跟进的,怎么会跟他没关系呢?
他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寂了一会,我才说:“烈,你记得昙花吗?”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你记得他?”我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他?”风衡烈依然一副茫然的样子。
我忽然意识到,我俩说的话,似乎不是在同一个频道上面啊。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风衡烈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笑什么?”
“没有,我发现我说的,跟你想的不一样呢。”我用笔写下了覃华的名字,推到他面前,“我说的昙花是这个人,昙花是我给他起的名字,你说的昙花就真的是昙花。”
风衡烈皱了皱眉,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他笑了?
我的心蓦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吗,他真的是个神医,他有一种药酒是他自己配的,还说是独家秘方呢。”
我还记得那一次,风衡烈帮我后背上药的时候,也说过这些话。
风衡烈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介绍给你认识,因为我看郭婷的脸色不太好,她应该是最近为了合作方的事太劳累了。”
我拿出覃华的名片递到风衡烈面前,“你有空可以带她过去看看,不过谭医生一般都不帮外人看,如果你去的话......”
“不必了,婷婷很好,不需要看医生。”
他连卡片都不想拿,我讪讪的笑了笑,把卡片收了起来,“那你需要的话再给我电话吧,我帮你预约。”
卧槽,计划失败了,我本来想让他主动去找覃华,然后让覃华在他脑袋上扎几针试试看的。
中华医学博大精深,其中就数针灸最为厉害,说不定让覃华给他针灸后,他能想起些什么呢。
风怀德说去洗手间,一去就是半个小时,我跟风衡烈都意识到,其实这是他在制造机会让我们相处。
风衡烈很快就提出要离开,我站起送他,走到门口,我没想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会突然停住脚步,直接就撞到他的后背。
我慌忙后退两步,他转过身来,凝视我几秒之后才说:“我父亲在想什么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请裴小姐不要妄想些什么,因为我不会答应的。”
我愕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便离开办公室,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的话的意思。
刚才风怀德借尿遁,分明就是想让我跟他单独相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是想我跟风衡烈发生点什么。
还能发生点什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除非风衡烈的记忆神经忽然好了,记起所有的事情,才有可能发生点什么。
想到之前欧阳烨说的那些话,我的心里一阵悸动,郭婷付出了这么多,我对她根本就恨不起来。
刚想着她,她就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吃晚饭。
她开到口约我,我也不好意思推掉,免得给她借口说我有钱不认识人。
五点钟,到达指定的餐厅包房,进去后,竟然只有郭婷一个人在。
她不是跟风衡烈形影不离的吗?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梓彤,你来了。”
我一出现在,她立刻站起。
“婷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的位置,“烈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郭婷的神情没有任何不愉快,还笑着说:“两个人一起,不一定要整天黏着的呀,也需要给对方一些私人空间的。”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明白事理了。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点。”郭婷拿着餐牌看得很认真,“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牛排,还有水果沙拉,就点这个吧。”
她还记得我喜欢吃的东西?
“随便吧,吃什么都无所谓的。”我笑着给她倒满了茶。
她却说:“我们今天不喝茶,我点了一支红酒,应该挺适合你的。”
我更加好奇了,看她的表情跟之前的真的很不一样,难道,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郭婷放下餐牌,沉寂了一会才开口说:“梓彤,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着误会,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惊愕万分,愣愣的看着她,“你跟我说......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郭婷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她拉着我的手说:“梓彤,你之前为了帮我,把第一次......我也知道很委屈你,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陪伴了烈哥五年的份上,成全我们。”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原来她跟我说对不起,只是想让我放手。
我想抽回我的手表示拒绝,她却一直拉着不放,还哽咽着说:“我回来之后,你还帮我找客户,找合作方,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
“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让烈哥记起以前的事,可是,每次我看到他回想起那些事,他就会头痛,痛得满地打滚......梓彤,你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那样,我就心痛宁愿痛的人是我。”
我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任何话。
我没有看过风衡烈头痛的情形,我想象不出那个场景,可是我相信,郭婷不会骗我的。
任何人知道自己缺失一部分的记忆,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强行去记起只会让自己痛苦而已。
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里滑落,她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梓彤,如果可以让烈不再痛苦,就算你要他回到你身边,我也不会介意的,我只希望,他能过的幸福,不再痛苦。”
我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你......你真的愿意让他回到我身边,真的愿意,让他记起所有的事?”
郭婷用力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我跟烈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加大了物理治疗的强度,还特意找人来帮我锻炼,医生说,我这样做以后可能会有后遗症,我不想以后会拖累烈哥哥。”
她说的事,欧阳烨已经跟我说过,不过我从来没想到,她会自己说出来。
很少有人会自爆自己的弱点的,就怕被对手有机可乘。
对于她来说,我就是她最大的情敌,她竟然毫无防备的说出来,看来,她真的是想跟我道歉的。
想起以前的种种,想起曾经一起共过的患难,想起以前她因为我而被人打,被人当成人质,跟着我到处逃亡的日子,我的眼眶刺痛无比。
“婷婷,没关系的,只要你继续治疗,就不会......”
“嗯,我知道。”她点头说:“其实有件事我想跟说很久,就是烈哥哥跟他的爸爸,关系其实不太好,因为烈哥哥一直都介意,伯父在过去的那十年,明明可以回来找他,伯父却不闻不问的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内。”
关于风衡烈跟风怀德两父子的事,我也听骆明祖说过,不过我没想到,风衡烈跟父亲之间,会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的。
他们下午的时候还一起来过我的办公室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
这顿晚餐,我从郭婷口里听到了很多不知道的事。
她整个过程里,表现都很真诚,没有一丝说谎的表情,我想,她应该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了吧。
临走时,我从包包里拿出那个装有钻石的盒子,递给她,“这颗钻石,我只都很想送给你的,只是没有机会,既然你今天这么坦承的跟我坦白一切,我也不会计较你跟风衡烈说过什么,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