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了,谦虚是美德。”
“……”
“反正呢,世安没有五音不全我就放心了。还好这孩子懂得遗传,知道挑爸爸好的地方。”
“呵呵……”
“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知道你五音不全时我担心世安也跟你一样。就是那次,你和辛雅去夜店喝醉的那一次,我带你回去后,你唱了半晚上的《谎言》,没一句在调上,听的我的心在滴血。我就在想,怎么有人的音感能差到这种程度。话说你原先乐理课怎么办,零分吗?你同学知道你五音不全的事吗?”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了,然后呢?”
“被嘲笑了,还能怎么办。越是嘲笑,我越不爱上音乐课,后来干脆不上,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一件尘封许久的往事突然跃上心头,脑海深处也隐隐绰绰浮现出一个人影来,是个女生,她的五官清秀,带着大家女子特有的温婉和恬静。
她曾被欺凌的眼泪直打滚,身上满是脏东西,背脊却如傲松一样笔挺,不曾对恶意针对、捉弄她的同学低下头。
她曾经眉眼弯弯的温声细语的跟她说:“初音,这个是休止符,这里是慢四拍。其实,初音唱歌不难听的……”
她训斥那些欺负她的同学,不过一时看不过眼。
她教她看乐谱,鼓励她张口唱歌,耐心的听着,没有一丝不耐。
那个人,叫金哲宁。
后来,她生病了,办了退学手续,她去看过她一次,再之后就没她的消息了。
金哲宁,金哲旭,相似的名字,相像的五官。
原来…
原来如此……
“初音,怎么了?”
“想起了初中的一件事,时间太过久远,一直没什么印象。刚才突然想起来。”
“谁?”
“一个同学。”尹初音突然有些许的感伤,“或许,或许……”她远望天际的白云,说不下去了,她将脸贴在他的背上,不说话。
“初音,我们会遇到很多人,也会和很多人离别,人生其实就是遇见、分离的过程。我也不喜欢离别,但要难过后还是要往前看,只有往前看才能生活。”
“嗯。”
权至龙突然停下来,回头,“放心吧,我不会离去,会一直在你身边。同样的,你也要在我身边。”
“好。”
“快,笑一个,不要难过了。”
“好。”
新的旅程开始,启航的风带往他们通往幸福的道路。
风呼啸而过,吹起了他们鬓边的头发,外套鼓鼓的像展翅欲飞的鸟儿,林荫大道上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
以后也会这样吧,一直幸福下去。今后的日子不可能一帆风顺,他们也会有争吵,生活中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新问题出现,要解决、要磨合。但不管怎样,这一次,他和她都不会背过身去。
这天,权至龙带着初音逛了大半个羊角村,等他将自行车还给主人时太阳都已经下山了,车的主人笑道:“good!”
权至龙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又朝他眨了眨眼睛。车的主人愣了两秒,当着初音的面,和权至龙以眼神传意。这本来没什么,可是互送眼神的次数多了,落到尹初音眼里就有什么了。
众所周知,荷兰是世界上为数不多支持同性恋的国家,可以说是同性恋者的天堂。所以……,这个红鼻子大叔不会看上她男人了吧?嗯,权至龙长得眉清目秀,气质可妖孽可鬼畜可软萌可娇羞,确实很受欢迎。
尹初音脸色一变,将权至龙拉回来,挡在他面前。礼貌而矜持的道别后,拉着男票离开。权至龙一步三回头,不断对着大叔比着“ok”,大叔连连点头。
“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好啦,我们去吃饭,我好饿,吃完游运河。”
尹初音眼睛微微眯起。
六点,荷兰的天已经黑了,运河两旁的房子都亮起了灯,各种颜色的灯影倒映在水面,像七彩的阳光。
权至龙和尹初音乘坐平底木船穿梭宁谧的村落,一面聆听船夫兼向导娓娓细说各个房子的历史与特色,一面听着轻缓的水声,身心得到了极大的宁静。
突然,从运河的两侧有小巧的花盏顺着流水缓缓流下,花心中间还点着蜡烛,一簇簇橘色的烛光摇摇曳曳的,似调皮的小精灵。
“初音,快看!”
“哇,好漂亮,哪里来的?”初音探出了身子,远远近近的,没一会儿功夫花盏顺着流水飘到她跟前,她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向权至龙,“你……”
权至龙非常矜持的一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
每个花盏上都带了一个字,那些字合起来就是:初音,嫁给我好吗?
随后,是另外一个更大的花盏飘来,正中间承载着一个红色的心形首饰盒,打开,是一枚钻戒,尹初音心里一喜。
紧接着,运河的两边响起了一道稚嫩的童音:“marry him。”
“marry him。”
“marry him。”
“marry him。”
越来越多不同的声音在运河两侧响起,在这么多不同腔调的话语中最让尹初音开心的是他的那一句:“初音,嫁给我好吗?”
尹初音又惊又喜,手心紧紧拽着首饰盒,看着单膝下跪的他,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