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jony,我打霍司的电话打不通,我想知道他最近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到他?”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他最近烦心事比较多,心情很不好。”顿了顿,“你有什么急事要找他么?”
“没有,只不过想要知道他在哪里。”
jony顿了一下,迟疑道:“要不我把他在外面的房子地址给你吧,你去找他吧。”
jony发了地址过来,夏鸢浅看着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
“……”
刚下了一场暴雨,天空的乌云还没有完全的消散,昏蒙蒙的,地上的热气蒸发起来,连空气都充斥着闷热。
B市连着几天暴晒,偶然下一场大雨将整个城市都洗涮了一遍。
我循着jony发来的地址找到了霍司的房子,一栋异常豪华的别墅,从外面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鹅卵石的小路,两旁是芭蕉树的绿植,中间还有一个小型的喷泉。
我走到了门口,外面的门一推就推开了。
房子里满地的酒瓶,白酒,啤酒,红酒都有,只不过都是空的,吃的零食袋子满地都是,简直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房子里充斥着浓重的酒味,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男人。
霍司满脸通红,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努力睁着迷蒙的醉眼,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朝着我咧嘴一笑。
“你来了。”
醉酒时候的霍司不像是平时的样子,少了几分不羁,多了几分孩子的呆萌。
呆萌,我居然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我走了过去,把他从沙发里扶起来,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让半个身体的重量靠在我身上。
艰难的搀扶着他进了房间,男人的气息在耳边充斥着,低喃:“丽丽……你不要离开……”
声音很小,又模糊不清,我听的不大真切,只听到后半句,随意的回答,“不会离开的。”
“那就好。”低沉沙哑的男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中透着一丝舒然。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不是白长的,平日里看起来纤瘦的身架,真正背起来的时候却重的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把他安置在大床上,他又不安分的翻个身差点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我手疾眼快,估计又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把他弄回床上了。
霍司在睡梦中特别的不安稳,一双浓黑的眉毛紧紧的皱着,嘴巴里还低声喃喃,声音太小,我听的不清楚。
我习惯的端着一盆热水过来,又拿了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刚起身,手腕倏然被抓住。
“不要走!”霍司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眼睛里竟是迷蒙。
我想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拉着的是谁,扯了扯手,抽不出来,只能温声的安慰:“好,我不走,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霍司皱着眉头,嘟囔:“我一松手你一定会离开的,像以前一样,像是摆脱一个累赘一般的毫不犹豫的摆脱我。”
这样的霍司是我从未见过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无助。
我忽然想起他说过的一些话,“我们都是受过伤的人,能不能停留一下,互相温暖一下,无关爱情,只是做个伴,能走到多远是多远。”
大概是受过类似的伤害,所以我深有体会。
我叹了一口气,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声的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话音刚落,一只有力强健的胳膊忽然揽上了我的腰,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倒在他的身上,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热的唇堵住了我的。
我瞪大了眼睛,完全呆愣住不能反应。
霍司的吻很温柔,温柔的不可思议,在我分神的瞬间,他的舌头伸了进来,与我的交缠在一起。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伸手推拒着,从来都没有和他这么的亲密过,顶多不过是吻了一下脸颊,如今这样的接触我本能的抗拒。
抗拒的同时惊醒了过来,难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只能接受陆应凛一个人了么?
愣神的瞬间,身子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倏然被压住。
“你…清醒一点。”我有些后怕,双手推拒着,“霍司,你清醒一点,我是陈则灵。”
“陈则灵?”霍司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瞳孔微微紧缩,僵持了一会,他翻身坐起来,烦躁的撩起额头的刘海。
“你不应该来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我愣住,“我只想来看看你,jony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霍司背对着我,一直没有说话,很久才开口,“没有什么事情。”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不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喝闷酒。”我起身下床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有些心疼。
霍司低垂着头,眸子幽深黑沉,没有一点点的光彩。
“则灵,如果你发现有一天你固执坚持的事情都是错的,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一直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可是还是固执的坚持下去。
连自己都不能做到回头是岸又怎么去劝别人。
我垂眸:“我不知道。”顿了顿,“可是我知道既然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认,不应该一直错下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向她道歉么?”霍司抬起头忽然问我。
我抿了抿唇,“如果真的是你做错了,你就去认错吧。”
“没那么简单的。”他眼睛里的光亮只维持了几秒钟又暗了下去,“她不会原谅我的,永远都不会的。”
我的心微微的抽痛,想到那天陆应凛和我说得话,就控制不住的难过。
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抱住了他,“你没有试过又怎么会知道不可能,也许会原谅你呢。”
“则灵,我哥哥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了。”他平静的说。
霍司的孪生哥哥早年出了车祸,然后成了植物人,在医院一躺就是几年。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下去,此刻他需要的是一个倾诉者。
“直到今天去了医院,我才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真相,原来我的亲人欺骗了我好几年,我那么信任的亲人,居然欺骗了我好几年。”顿了顿,“真是可悲,我居然被他们埋在骨子里这么多年,一点都不知情。”
霍司一出生就注定和别人不一样,他注定背负了比别人多的多。
我抿了抿唇,安慰他,“也许是你的亲人有什么难言之隐。”
霍司苦笑了一声,“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已,为了自己牺牲别人,甚至是自己的儿子都无所谓。”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是用这种悲怆的口吻说出来的事情肯定是不好的,不希望被人知道的。
我心里一痛:“不是的。”
“欺骗我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又是为了什么,不要用爱这个借口,太假。”
是啊,当初我背叛了所有的亲人,以爱之名固执的留在陆应凛的身边,对于亲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己之私。
可是我也是会后悔的,后悔做出了那个冲动的决定。
“也许当初是欺骗你了,可是现在一定是后悔的。”我坚持说。
“……”
霍家大公子苏醒过来的第二天便上了头条,伴随着这条新闻上头条的还有另外一条。
霍家流落在外的孙子到底何去何从,媒体的力量可怕的有些诡异。
报纸上,杂志上,甚至是网上,全都是霍家的这条新闻。
我是在电视剧上看到霍司的哥哥霍琛的真面目,两个人长得真的特别的想象,如果两个人站在一起不动的话根本分别不出谁是谁。
只不过两个人同时被采访的时候,霍琛就表现的沉稳大方的多,说话也是有条不紊,对于记者问的刁钻问题有技巧的回避过,全程始终面带笑容。
而霍司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从来都没有安分过,不是看看左边就是看看右边,就是不看镜头。面对作者提问的问题要么刻薄的回问过去,要不讽刺回答,让记者根本应接不来。
“请问霍二少,你们霍家对于私生子有什么安排吗?”记者的问题犀利而刁钻。
霍司的脸上始终保持痞帅的笑容,勾了勾嘴唇,轻笑了一声:“我爸只有我们两个孩子,你是说我和我哥其中一个是私生子啊?”
记者面色僵住,谁敢说霍家二少爷还有大少爷是私生子啊,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么。
另外一个记者问的问题就更刁钻了,“传闻霍家有一个孙子一直在外受苦,请问霍家没有打算将那个孩子认祖归宗么?”
“你也说是传闻了,自然就不是真的。”顿了顿,轻描淡写道:“但是如果有人敢捏造的话,我可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了,毕竟外界对我的风评也不怎么好。”
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却让人觉得寒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