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牵着她的手来到付景言办公室,只见他站在飘窗面前,背对着门,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就连门被推开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人进入。
“景言...”苏绵绵喊了他。
“爸爸...”小萌萌跑了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付景言。
男人在这一刻转过身来,才过了短短几个小时,苏绵绵却看到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沧桑与憔悴。
“你们...怎么来了?”对于母女俩的出现,付景言表现得有些惊讶,毕竟他没有想到,苏绵绵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为什么要瞒着我?”苏绵绵向他逼近,“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付景言大手将她揽入怀,声音沙哑而低沉,“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不想让你担心。”
“如果我今天没有过来,是不是要等付氏真的破产了,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才会告诉我?”苏绵绵咄咄逼人,眼眶通红的咬了咬唇,“我说过我能为你承担,我想要与你一起同甘共苦,你总是用你所谓的方式想要保护我们,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苏绵绵激动得浑身都在发颤,付景言所有的伪装与防备,都在这一刻彻底的瓦解,他加大了手劲,将她的头搬正靠在自己胸前,“我只想给你最好的一切,所以这一切你不需要和我一起承担。”
“现在你还在说这种话?”苏绵绵气愤的将他推开,“我们是夫妻,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一手遮天,给予我和孩子一个安稳而幸福的家吗?”
付氏要是破产,不仅要承受一切的债务,所有旗下的产业全部会被收回,他们说不定会因此无家可归。
苏绵绵并不在乎这些,她想要的是,付景言能陪伴在她和孩子们身边,这就足够了。
“绵绵,你相信我,我不会让爷爷的心血葬送在我的手上的,”付景言的声音似乎没有了以往的底气,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却又不甘心妥协。
“告诉我,是谁干的?”苏绵绵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女人,她自然知道付氏会突然遭受这等变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暗中做鬼。
只是当年的付景瑞已经被判入狱,谁还有这个能力与付景言抗衡。
想了想,苏绵绵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身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说出那人的名字,“是不是林舒泽?”
付景言本来是不想告诉苏绵绵的,这一刻她已经猜中了,又如何能隐瞒得了。
“没错,他想要吞并整个付氏!”付景言阴冷道,“是我太疏忽了他的能力,才会让他钻了空子...”
“其实他早就在暗中对付付氏了吧?”苏绵绵咬了咬压根,恨恨道:“钢材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吧!”
“是。”付景言毫不否认。
“我去找他!”苏绵绵此刻的想法就是找上那人问个清楚,只是她还没迈出第一步就被付景言给拦住了。
“绵绵,别中了他的奸计,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想你去找他!”
付景言当然知道,林舒泽会看上付氏,一方面是为了苏绵绵,另一面是为了实现他的野心。
假如这个时候苏绵绵去找他,正中他下怀。
“如果我不去找他,你觉得他会放过付氏吗?”苏绵绵道,那副倔强的样子仍如当年那般,“我希望用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苏绵绵,这件事你不许插手!”付景言通红着一双眸子,语气坚决不容许她质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男人强硬的语气下,那双眸子通红无比,甚至透露出苏绵绵无法猜透的无助与哀求。
苏绵绵当然知道,他不想要她和林舒泽再有任何的瓜葛。
她也不想去找他,但如果她不去的话,付氏——
就真的危险了。
“好,我答应你不去找他,”苏绵绵很清楚男人现在的软弱,如果这个时候她还执意妄为的话,就是在男人的伤口上撒盐。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
监狱里,林舒泽西装革履的坐在探视厅里,一双犀利而幽深的眸子正专注的落在手机屏幕上。
两个警察带着一个理着光头的犯人走了出来。
这人就是付景瑞,时隔这么多年,他沧桑了不少,原先那张俊俏的脸瘦削了不少,不过那双阴狠的眸子暗藏的狠辣之色,仍然难以泯灭。
付景瑞盯着林舒泽看了几秒,相互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林舒泽悠悠开口,语气充斥着得意与张狂之味。
“我希望你的好消息不会让我失望,”付景瑞勾唇笑了笑,狭长的眼眸暗藏的心计全然写在脸上。
“我的计划已经在实施中,相信付氏撑不了多久了。”
“舒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付景言忽然笑出声来,“我等了这么久,终于要看到付景言落魄的下场了。”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付景言在商场上能纵横这么多年必然有他的手段,虽然我从中垄断他的资金,但却不能保证,他还有其他的经济来源,就比如...”林舒泽话锋一转,饶有韵味的将话题落在令人猜测不疑的点上。
付景瑞倒显得没什么耐心,直接冲着他发问,“别拐弯抹角,比如什么?”
“比如m&l的支持!”林舒泽涔薄的唇勾起,“m&l现在的董事长是谁,恐怕你也想不到。”
付景瑞在三年前就被付景言设计送入了监狱,自然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不知晓。不过他却听说过m&l的实力,虽说在a市不及付氏来得响亮,但在美国是出了名的强大。
“告诉我,那人是谁?”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你恐怕想不到她就是曾经最让你看不起的苏绵绵...”林舒泽垂眸,顿了顿又道,“可能你也不知道一件事,曾经我们有过情侣关系。”
“好你个林舒泽,原来你藏得这么深呐!”付景瑞表情的惊讶之色让林舒泽很是满意,勾唇笑了笑。
“你想要扳倒付景言我可以帮你,不过苏绵绵,她是我的,我不许你打她的任何主意,”这话带着强烈的警告之意。
只不过在付景瑞看来,林舒泽这么认真的样子倒是他第一次见。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情种嘛!”付景瑞表情愈发阴冷起来,拳头突然拽紧在面前击了下,“我要让付景言身败名裂,让他也体会体会我这么多年的煎熬。”
“很快你就能看到了!”林舒泽笑得冷冽,就如地狱的撒旦一般,笑容僵在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令人觉得惊悚。
“我要你不尽手段的将我保释出去,不计任何代价!”付景瑞道。
两个警察从后面走了过来,立马就将通话给切断了,“时间到了!”
林舒泽放下话筒,看着付景瑞被带走时那还在动的嘴型,冷笑一声就离开了探监室。
谁都料想不到,他会认识付景瑞,而两人之间的联系,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建立了。
当年林舒泽能赴国留学,其实也有付景瑞一半的功劳。
那位和林舒泽在宿舍情深热烈的女人,其实就是付景瑞的妻子的外侄女。
林舒泽和付景瑞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付景瑞就觉得这人可以合作,所以在林舒泽留学的这些年,付景瑞都在暗中的训练着他。
至于后来进的白氏,其实也是付景瑞一手安排的。
这些年要不是付景瑞在帮助,林舒泽不可能成长得这么快,也不可能取得白氏的信任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现在依照林舒泽的能力,想要吞并整个白氏,其实只要在稍微注澜一把,他完全可以控制住整个白氏。
不过,林舒泽现在需要白氏的支持,白有仁背后的人力人脉,可以帮助他成功的扳倒付景言,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离开监狱的时候,林舒泽接了一个电话,是苏绵绵打来的。
他薄唇轻抿之际,一抹得意的笑意挂在了脸上,“所以说,你想让我放过付景言?”
“是,”苏绵绵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如果我放过他,你能给予我什么?”林舒泽浅笑了笑,笑容不似刚才那般阴寒,而是带着一种得意后的温柔之意。
“你想要什么?”苏绵绵问道。
“我要你和他离婚,回到我身边来。”林舒泽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电话那头的苏绵绵沉默了一番,继而冷冽的拒绝,“不可能。”
话落,没有继续和他纠缠下去,苏绵绵那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阵阵凉风拂来,风卷起了林舒泽的一头碎发,那张刚毅的脸上透露着无尽的魅惑,彰显出这个男人的张狂与独裁者的个性。
林舒泽只觉得未来是那么的美妙,距离他成功的那一步已经不远了,虽然现在苏绵绵拒绝了她,但是他完全有把握,为了付景言,她是可以放弃一切的。
........
唐雪儿在昏迷一个星期后终于醒来,只是对于张左南的态度却冷漠到了极点,仿佛面前站着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似的,而是一个完全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雪儿,你跟我说句话好吗?”不论张左南怎么恳求她,唐雪儿始终撇过脸去不去看他,面容上表现的冷漠之色让张左南彻底的心寒。
他知道唐雪儿在为什么而生气,更知道她现在恨死了他。
“我们的孩子很健康,是一个男孩,长得可可爱了,”张左南一直念念叨叨的,到最后既然在她面前啜泣了起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爸爸,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张左南,现在你再说这些有用吗?”唐雪儿突然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要不是你,我会早产吗?这一切全都拜你和那个女人所赐。”
“我不知道童可会去找你,我以为我已经跟她说得够清楚了,”张左南一脸的颓废,这么多天不眠不休的守候在她身边,下巴的胡渣已经黑乎乎的一片长满。
唐雪儿是心疼的,可想到童可推自己的时候,就实在噎不下这口气。
“如果不是你优柔寡断,童可怎么还可能找上我,”唐雪儿咬了咬牙,想想那女人趾高气扬在自己面前挑衅的样子,至今都觉得胸口一阵闷气。
“我保证,这一次和她彻底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张左南跪在唐雪儿面前发誓道。
“张左南,你真是够了!”唐雪儿再一次转过身去,“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唐雪儿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因为张左南惹来的桃花而让自己早产,甚至差一点就没命,她在怎么大度,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释怀。
毕竟,这个代价太大了。
苏绵绵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张左南正打算离开。
因为付氏的事情,苏绵绵一脸的愁容,不过在见到唐雪儿的时候,仍然表现得如平常一样。
“你可终于醒了!”苏绵绵平静的笑着,“在不醒来,估计张左南就真的要疯了。”
“疯了最好!”苏绵绵气屡道。
“怎么,又吵架了?”苏绵绵婉笑了下,“你昏迷的这么多天,那人也是寸步不离的陪在你身边,甚至在你生产的时候,仍然想到的还是你。”
“雪儿,我看得出来,左南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一个男人可以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中选择了你,可想而知,你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苏绵绵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在尽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情,“现在你们母子俩平安无事已经是万幸,我相信经历了这件事,张左南一定会为你做出改变的。”
苏绵绵句句话都说进了唐雪儿的心坎里。
其实在产房的时候,她即便命在旦夕,却仍然听见张左南痛苦的嚎叫声。
那男人对她的心,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心中没法过那道坎,不甘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