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慕雨谣伸手撑开他问。
房东满头的虚汗,脸色蜡黄,紧张道:“我家里有鬼!而且我浑身痛,我哪都疼,我感觉我要死了。”
房东似乎连站也站不稳当,晃晃悠悠的几近晕厥。
慕雨谣见他这幅光景,赶紧就把他扶进了自己家里面。
把他靠在沙发上,房东的嘴唇青紫。
轩绍从浴室里面走出来,身上还穿着房东的的衬衫。
“怎么弄家里来了?”
房东隐约听见男人的声音,本来闭着的眼睛,猛地张开,对上了轩绍的眼神。
“慕雨谣,你果然在家里藏了人。”房东气愤道。
慕雨谣一脑袋黑线,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你是谁?”房东指着轩绍,表情极八婆的问道。
“她老公。”轩绍眼神冷漠,瞬间摄人心魄,让人心底生寒。
房东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好像要死了一般,把头转向慕雨谣,求证道:“他说的是真的?”
慕雨谣真怕他一激动要她搬家,赶紧打马虎眼,“是好朋友。”
也许房东真的没了力气,也不去计较,反正慕雨谣没亲口承认这个比自己长得好看的男人是她男朋友。
干脆又闭了眼睛,痛苦的呻吟起来。
轩绍听慕雨谣这么说,却是不高兴,在心里暗暗后悔刚才有错失良机,没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她想不承认,也是不行的。
“快说说你到底怎么了?”慕雨谣问。
房东嘿呦嗨呦的说这儿也疼,那儿也疼,问他具体哪里疼,他还说不明白。
慕雨谣有些困惑的望着轩绍。
轩绍微微眯了眯眼睛,道:“我看他是被人咬了,那地方几乎是要坏死了。”
闻言,房东突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道:“没想到这哥们是高人,居然看出来我的痛苦了?”
“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腐臭味,虽然这味道若有若无,但却越发明显。”轩绍平静道。
“腐臭味?”慕雨谣凑近他,仔细嗅了嗅,好像确实有一股子腥味,但却没闻到什么腐臭味。
“说实话吧,你到底怎么弄的?”轩绍问。
“我……我为什么要说……”房东还有些局促。
“你说吧,我朋友以前跟道士学过点法术,肯定能帮到你的。”慕雨谣急中生智,反正轩绍确实也复制过道士的法术。
“不说算了,自生自灭。”轩绍转身要走。
“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吧”房东咬着牙,表情痛苦的祈求道。
“那你要说实话。”慕雨谣说。
“好,我说。”房东疼的脸色泛青,“这几天我没事干,在家叫了小姐,结果就在刚才,我们正做的时候,那小姐突然发了狂,把我那里给咬了,咬的特别严重,然后我再看她的脸,却变成了一个死去的人的模样!”
房东的表情极其惊恐,可想当时他是多么害怕。
“变成了什么人?”轩绍问。
“以前的一个哥们,他后来出车祸死了。”房东轻描淡写。
“变成了一张男人的脸?”慕雨谣惊讶。
房东点了点头。
“那人是因你而死吗?”轩绍又问。
此时,房东已经痛苦的要晕厥了,如果再问下去,恐怕他小命不保。
轩绍决定先救人。
“我帮他看看,你闪一边去。”轩绍对慕雨谣道。
慕雨谣虽然好奇,但房东受伤的地方,确实不太方便,就转身去了厨房。
轩绍撩起他的上衣,看见他的腹部,赫然有一张人脸。
那人脸竟然是由一些恐怖的伤口组成的,看起来就像是有人拿刀在他肚子上刻了一张脸,伤口很深,血肉模糊。
“怪不得你这么痛,是中蛊了,而且是血面蛊。”
轩绍伸手轻轻在鬼脸上按了一下,那些伤口居然蠕动起来,房东惨叫一声,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忽然,鬼脸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组成眼睛的那两道伤口张开,变成了两个洞,看起来就像睁开了眼睛一样,往里一看,能够看到里面的内脏。
轩绍又把房东的裤子拉下来,发现他的那里像朽木一般,看不清形状了。
“好痛,快帮帮我。”
“谣儿,出去买只活的大公鸡。”轩绍说道。
慕雨谣很快就买了回来。
轩绍取了一小杯公鸡血,让房东平躺下来,脱掉上衣,然后用篾片插进血面蛊的嘴里。
房东惨叫的声音有些刺耳,汗如雨下,可见有多疼。
“忍着点。”轩绍一用力,将血面蛊的嘴巴撬开,他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轩绍将那一小杯鸡血倒进了血面蛊的嘴里,他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那伤口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一缕黑烟。
慕雨谣控制不住,也去观摩,见那血面蛊的嘴里有条黑糊糊的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
蛊虫出来了!
轩绍连忙将那只大公鸡抓过来,大公鸡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好吃的东西,脑袋一点,就叼住了蛊虫的头。
蛊虫有大半截还在房东的身体里,拼命地挣扎。
到嘴的美味,大公鸡肯定不愿意放弃,死死叼着不松口。
慕雨谣在旁边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大公鸡加油!
足足僵持了两分钟,眼看着那只大公鸡就快不行了。
现在外面卖的公鸡,很少是散养的,长期被关在鸡笼里,就像一个大男人长时间关在屋子里当宅男,阳气不足,力气也远远比不上农村的走地鸡。
如果让蛊虫钻回房东的身体,下次再想把它引出来就难了。
“用魔天剑!”轩绍道。
慕雨谣赶紧把魔天剑拿出来。
“对准那只虫子。”轩绍吩咐。
慕雨谣照做,魔天剑发出一道红光,触到蛊虫身上,蛊虫发出“叽”地一声,一下子就蔫了,公鸡将它扯了出来,几口就吞了下去。
房东已经昏迷了过去,而且发起了高烧。
轩绍给慕雨谣写了个中药的方子,让她去药店买回来,给他那个命根子敷上,总算是保住了。
过了几个钟头,房东稍微有了一些意识,睁开眼,居然真的就不那么痛了。
“谢谢你们。”
“你中蛊了。”轩绍说。
房东听到轩绍的话,却也不吃惊,只叹了口气。
“你知道下蛊的人是谁?”
见他并不惊讶,轩绍问道。
房东点点头,“三年前我大学毕业,找了份工作,很受领导的器重,我以为是我自己有能力,结果有一天晚上,他把我带到一家同性恋酒吧,让我跟了他,就提拔我当经理。”
“我虽然有些伪娘,但怎么说也不想真的和男人发生点什么,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没想到后来他给我喝了一种什么东西,然后我就和他去了酒店。”
慕雨谣心里一紧,大男人被人下药还迷奸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还把我俩的事情给录像了,每次让我跟他做那事,就用录像威胁我。”房东的脸上流露出不齿的表情。
“后来呢?”轩绍问。
“后来他喝多了,酒后驾车,出车祸死了。”
“他的死跟你没关系?”轩绍有些狐疑。
“没关系!绝对没关系。”房东态度坚决。
“接着说。”轩绍吩咐。
“但是那个人他有妻子孩子,当初为了安慰家里的老人,他玩命的往家里寄钱,没想到突然出事,家里也失去了顶梁柱。我后来听说,他老家是苗寨的,老婆是当地很出名的草鬼婆,下蛊很厉害,想必这蛊是她下的。”房东道。
草鬼婆在慕雨谣的心目中一般都是守寡的老太婆,或是一辈子没有嫁过人的怨气很深的老太婆,怎么说这次这个草鬼婆岁数应该不会很大。
“走,去你家!”轩绍道。
房东一听,吓得魂差点丢了,赶紧拒绝,“不能去,不能去。”
“帮你捉鬼。”轩绍说着就把房东拎了起来。
房东惊得瞳孔扩大,没想到这家伙是个大力士,自己分明已经是双脚离地了。
吵吵嚷嚷的一路到了对门,房东的家。
一进去,慕雨谣就感受到了森森的阴气。
房东死死的缩在慕雨谣的身后,没想到这丫头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慕雨谣怎么说形形色色的鬼也是见了不少的,对鬼有了免疫力也是自然的。
“小心!”轩绍大叫一声,将慕雨谣往后一拉,只见从浴缸里伸出一双手,差一点就要抓住她的脚踝。
那双手抓了个空,居然一拐弯,抓住了房东的脚,房东身子猛地一歪,被拖向浴缸。
轩绍迅速抓住他的胳膊,那双鬼手力气大得吓人,就连轩绍都被他拽的往前倾了一步。
轩绍猛地用另一手握成个奇怪的姿势,朝着那双鬼手一推,一道金色的光波打出,鬼手被打成了黑烟散开,慕雨谣顺势用力拉过房东,他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然后,慕雨谣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谣儿小心!”轩绍猛然一惊,迅速将房东推开,但已经晚了,慕雨谣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她的鼻孔里钻了进去。
房东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倒了下去,脸色顿时开始发黑。
原来那个鬼草婆好阴险的心思,刚才房东被那双鬼手抓住的时候,她就在他身上下了蛊,通过这种方式,又间接地传给了慕雨谣。
轩绍赶紧从口袋里找出一包药,给他们喂下去,算是能抵挡住着蛊虫。
“别瞎忙活了,你那点东西,根本没用。”一个女人出现在浴缸旁边,她长得还算漂亮,带着浓重的湘西口音。
她的手中,居然拿着一把手枪。
这个女人,就是草鬼婆!
她用仇恨的眼神盯着房东:“没想到你能找到这么厉害的角儿来帮你解蛊啊,可是算你们运气差,今天你们全都要死。”
轩绍凤眼微眯,不屑道:“你凭你?”
草鬼婆满脸恨意:“我希望你别插手我们的事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待我把这个死变态杀了,我自会消失。”
轩绍冷哼一声,“你伤了我的女人,还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吗?”
此时,慕雨谣和房东的身上都开始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黑线,那黑线似乎还有继续蔓延的迹象。
“黑蛇蛊。”
“这种蛊是用十三种毒蛇和一个冤死女人的头发一起制作而成的,最后炼成的毒虫就像头发丝一样细。进入人体之后会迅速繁殖,最后吃光人的内脏。”草鬼婆阴测测的解说着。
她站在对面,用枪指着轩绍,嘴角挂起了笑容。
“这种雕虫小技,居然还拿出来用,你不嫌丢人?”轩绍将手指点在慕雨谣的身上,那黑线马上就不再疯长,而且颜色也越来越浅。
草鬼婆一惊,咆哮道:“你这是在找死,敬酒不吃吃罚酒!”
砰的一声巨响,她的手枪发射出了子弹,眨眼间朝着轩绍打了过去。
轩绍马上从原地消失,子弹打进了后面墙壁上,马上出现了个大洞。
轩绍突然出现,一把遏住她的喉咙,眼冒凶光,“你对黑蛇蛊了解多少?”
她皱眉,痛苦的从嗓子眼里吐出一句:“想杀便杀,说什么黑蛇蛊。”
“黑蛇蛊,一般来说,都是草鬼婆用来和死敌同归于尽的。”轩绍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继续皱眉。“胡说!”
“黑蛇蛊,反噬起来非常厉害。你以为将黑蛇蛊随便下在什么人的身上,都可以的吗?那个女孩,慕雨谣,她之前中过尸毒,你害不了她,反而会被反噬,而且这种反噬,不仅仅是对你一人而言,而是对整个家族。”
“什么?”她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仅你要死,你的直系血亲,也会全部死完,这就是黑蛇蛊的恐怖之处。”
“不!”她激动地大叫,“你是在骗我,我不信!”
“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看看自己的肚脐。”轩绍放开她,朝她肚子上指了指。
她撩开了自己的上衣,果然发现肚脐上有一条红色的线,一直蔓延到裤子下面去。
她惊恐得尖叫起来,“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还有孩子,还有双亲,他们不能死,他们是无辜的!”
下一秒,她便是跪倒在轩绍面前,双手合十,不住的磕着头,“高人,高人,你帮帮我,我死可以,我的家人绝对是无辜的……”
轩绍看了看旁边的慕雨谣,爱心泛滥的她,这次果然也还是老样子,向轩绍投去摆脱了的目光。
“既然如此,我给你一条生路,不过你必须要原谅了房东,把他身上的蛊解了,你的蛊自然也就解开了。”轩绍道。
草鬼婆愣了一愣,看来还是无法逾越那个心结。
房东手捂着伤口,痛苦道:“我叫你一声嫂子,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愿意听吗?”
旋即,房东便一五一十的把前尘往事又说了一遍。
草鬼婆虽然知道丈夫的性取向不太对劲,但却不知道是之前他强迫的这个年轻人,心里充满了归咎,眼神里的恨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