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也笑了笑，在莫寒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当初的月如浅，如今的你，我都是一样的态度。”冬儿对莫寒道。
    莫寒抬起眸子，神色有些不愉，“哦！是什么样的态度？”
    冬儿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要与我抢阿战之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与他做朋友。”
    莫寒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愿与冬儿做朋友。
    他不过是在勉强自己而已！
    看着如此坦然的冬儿，他很嫉妒。
    若是没有青鸾全心全意的爱着，他可以这样恣意吗？
    莫寒嗤笑不已，“你不过是仗着凤青鸾对你的情谊，你以为这份情谊，可以任你挥霍多久？”
    “这辈子足够了。”冬儿坦然道。
    莫寒笑不出来了，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小瓷瓶，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冬儿看着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他想了想，道：“其实我以前很羡慕你。”
    笑了笑，又道：“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子，不管哪方面，你都无可挑剔。”
    “以前，我总觉得，你才是最配得上阿战的人。可是阿战让我明白，即便我配不上她，她爱的也依然只有我。这么不完美的我，有了她，已经满足了。所以即便你执意要嫁给她，我也可以接受，因为你始终都得不到她的心。”
    冬儿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莫寒。
    他的眼眶发红，星月一般的眸子，被怨恨占据。
    莫寒如鬼魅一般掠到冬儿面前，出鞘的‘惊虹’瞬间抵住冬儿的脖子。
    他阴测测的说道：“你的命在我手里，只要我轻轻一划，你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了。你觉得，凤青鸾会想着你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冬儿心头一紧，随即又放松了，他微微抬头，看着莫寒，试探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失去的才是最深刻的么？”
    “那又如何？再深刻，活人还是要生活，不是吗？”
    莫寒的眉头紧蹙。
    冬儿笑了笑，将脖子往前送了送，莫寒握住匕首的手，立刻弹开，怒道：“你疯了？想找死吗？”
    “我看出来了，你不会杀我！你的眼中没有杀意。”冬儿的语气极为笃定。
    他见过青鸾想手刃仇人时的眼神，杀气盎然。
    而莫寒并没有。
    冬儿想了想，感叹道：“扪心自问，若是我是你，我也不会动手，因为我不会伤害阿战，宁愿伤了自己，也不愿伤她！”
    莫寒将匕首收起，转过头不去看冬儿，“我没你想的那样伟大，我只不过不想凤青鸾恨我而已！”
    在软榻上坐下，莫寒认真的看着冬儿。
    “我与月如浅不一样，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怜虫而已！而我，是凤青鸾名正言顺的正夫，从拟定了这份婚约开始，就注定了我俩有缘有份。”
    他拿出一个锦囊，取出里面的婚约。
    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你想要我知难而退，祖母也是这样想的，今天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退却。”
    停顿了片刻，反问冬儿：“世事无常，你怎知凤青鸾不会爱上我？”
    冬儿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话，“以后的事，无人能够确定。”
    莫寒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过！”冬儿又接着说道：“我相信阿战，如果说青炎大陆，能有女子做到一心一意，那么这个女子，一定是阿战！”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想到要学好轻功，在某些方面，你是我的榜样。”
    “只是你这样出色的男子，为何要将自己置身于卑微？仅凭你对阿战有感觉么？在此之前，你从来未曾与她真正相处过，你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的喜怒哀乐，你从未参与过，也从来与你无关，为何你非要破坏我们？你与月如浅，在本质上并无不同！”
    “你本可以选择，让阿战先爱上你，再真心娶你过门，可是你没有，因为什么，相信你比我清楚。”
    冬儿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该说的他都说了。
    他起身告辞，“我先走了。”
    莫寒没有搭理他，任由他走了。
    直到他走远，莫寒惨然一笑，轻声道：“为什么？你想说我，没有自信让凤青鸾爱上我么？叶冬儿，你真的很擅长看透人心…”
    ……
    冬儿出了房门，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小侍。
    向柳含招了招手，直到他走到近前。瞟了小侍一眼，才轻声道：“王府不需要此种下人，打发出府吧！”
    小侍听言，吓了一跳。
    冬儿待下人向来和善，小侍一直以为他是个软柿子，之前才敢如此放肆。
    没想到，他居然要将自己赶出王府。
    冬儿虽然不是正夫，但是赶一个小侍出府，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小侍心中慌乱，口不择言，“侧王夫，我是未来正夫院里的人，你擅自要赶我走，未免有些逾越了，你将未来正夫置于何地？”
    若是平日里，冬儿遇见这样的小侍，肯定会大度的不予计较。
    可是现在不行，这样的人留在莫寒身边，实在过于危险。
    莫寒此番正是心绪烦乱之时，若是这样的人在他耳边撺掇，只怕会将他带入歧途。
    冬儿没有理会小侍的责问，带着吉祥，阿年，柳玉一起，离开了永悦居。
    小侍闹腾不已，柳含不耐，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处，小侍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柳含立刻拖着他离开了。
    留下永悦居的下人们，在原地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再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心思。
    冬儿走在往端华堂的路上，察觉阿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阿年踌躇了片刻，抬头问道：“侧王夫这样得罪未来的正夫，日后只怕不好相处了？”
    阿年跟着冬儿久了，主仆间也有了情谊，自然不希望他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冬儿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你放心吧，莫寒他不会计较这些。”
    顿了顿，又道：“莫寒他是个值得男子敬佩的人！”
    阿年撇了撇嘴，显然不是很认同。
    早前青鸾想封冬儿为正夫之事，别人不知道，甚至冬儿也不知道，但是阿年很清楚。
    谁让他有个拥有第一手消息的娘亲呢！
    在他心中，莫寒就是一个突然出现，夺走冬儿正夫之位的陌生人，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