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悄悄的看了姜浩一眼,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说道:“皇夫,时候不早了,您是不是该回寝宫了?”
姜浩回过神来,明白他不能在御书房附近多呆,收起满脸的怒气,从容的让小松扶着他回寝宫了。
他一走,立刻有个小侍从拐角走出,去了御书房门外,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倚绿。
倚绿听言,眉头紧皱,这个皇夫也太不知分寸了,居然还想难为战王,真是不知所谓!
倚绿示意守门的小侍,打开御书房的房门,他从容的走了进去。
“有事?”凤九天看着他进来,立即出声问道。
倚绿认真的行了一礼。
风九天立刻从书案后起身,走到倚绿面前,将他扶起。
“不是说了吗?没人在的时候,你不必对我行此大礼。”
倚绿脸上闪过一丝欢喜,随后又正色道:“礼不可废,皇宫人多眼杂,倚绿不想惹人非议。”
风九天无奈的点点头,“你与我多年情谊,我还能不知道你固执的性子?都随你吧。”
说着又一把搂过倚绿,柔声道:“你这样无名无份的跟着我,太委屈你了。”
倚绿微笑着,眼中含着似水柔情,他缓缓开口道:“能留在你身边,我已经满足了。”
其实,风九天曾经想要封倚绿为贵君,却被倚绿阻止了。
倚绿的身份卑微,他不想风九天因为他,而遭人诟病。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倚绿不想成为,后宫里守着宫殿过日子的男子。他宁愿伺候风九天的起居,这样他最起码,还能时常待在心爱的人身边。
倚绿轻轻推开凤九天,离开她的怀抱,将刚才御书房附近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风九天眉头紧锁,转身走到书案后坐下。
她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倚绿,问道:“四皇妹走后,他的神情如何?”
“据说面有怒色,盯着战王殿下的背影看了许久!”倚绿如实回答。
“哼!”凤九天拍了拍书案,愠怒道:“他如此作为,是想破坏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么?那个姜仪,不知廉耻,即便是青鸾把他砍了,也是应该,不过是掌嘴十次,已经是给面子至极。他居然还敢怀恨在心,简直是不知所谓?”
“陛下息怒,皇夫他…”倚绿本想说几句好话,让风九天消气,可是想想姜浩的处事作风,又实在说不出口。
凤九天想了想乌烟瘴气的后宫,心中更是气急。
“身为皇夫,不好好整顿后宫,反倒受累为姜仪出头。哼!”
“朕登基将近四年,娶夫纳侍也有五年了,膝下却一个孩儿也无,其中必有猫腻。前些年忙于朝政,无心理会,如今有青鸾帮忙,倒是让我有时间查清此事!”
她的语气越发平静,只是眼神中迅速添了几分狠厉。
倚绿听了她的话,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后宫以皇夫为首,皇夫执龙印掌六宫之权。
皇夫之下,依次是贵君,侍君,淑人,美人,佳公子为最末等。
后宫的情形他很清楚,可是却从未想过有人敢谋害皇嗣。
凤九天还是皇女的时候,就有夫郎有孕,只是因为意外小产了。
登基以来,凤九天忙于政事,鲜少踏入后宫,但也有两个夫郎有过身孕。
倚绿记得,前年有孕的是一个贵君,他怀孕三月之时,不小心掉入水池,人无大碍,腹中胎儿却没有了。
还有一个怀孕的是一个美人,今年年初时,在太医院例行请脉的时候发觉,有了一个月身孕。
凤九天得知后,大喜,立刻将他封为侍君。
不料,就在行册封礼之时,他突然昏厥,胎儿又没了。
太医院给出的诊断结果,是吃了相克的食物,造成父体虚弱,导致小产。
凤九天当时很生气,却没有处罚任何人,倚绿还以为她没有在意,现在才知道她心中早已起疑。
凤九天将目光转向倚绿,神色凝重,“这些日子你要帮朕,盯着后宫那些人,真倒是要看看,这件事与皇夫到底有没有关系。”
倚绿心知事关重大,没有任何犹豫,立即郑重的点头,应道:“倚绿谨遵圣命!”
随后有些迟疑的问道:“若是此事与皇夫有关,那…”
“凤朝不需要如此毒辣的皇夫!”凤九天敛下眼帘,语气淡淡。
倚绿心中凛然,低下头退出了御书房。
凤九天暗想:若是真是姜浩谋害皇嗣,即便是自己再不愿,也只有对不住那位了。
……
战王府,依柳院。
这里是战王府最为偏僻的一处院子,青鸾从来没有到过这个院子,甚至不记得王府里还有这么一个院子。
王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依柳院里住着五位公子,个个相貌才情出挑。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出身也相当不错,有四个都是五品官员的嫡子,还以一个更是四品京官的嫡次子。
这五人无一例外,都是他们自己的母亲,送给青鸾的一件礼物。
他们自从进了王府,便被安置在依柳院,不但没见过青鸾,如今就连院子也不能出。
依柳院不受青鸾重视,下人们自然也不会照拂他们。除了按时送去一日三餐,再也无人理会他们。
自从冬儿嫁入王府之后,觉得他们很可怜,特地吩咐过下人,对他们好一些。
毕竟这些男子如今的身份,是青鸾的男侍,就算青鸾不碰他们,他们这辈子也无法嫁人了。
此时,五人齐聚正厅,等待着大厨房的小侍,将中午的膳食送来。
“你们说今日的菜色是什么?我好久没吃过烧鹅掌了。”
一个长相可爱的男子,用手撑着下巴,嘴里嘟囔个不停。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听言,嗤笑道:“灵波公子还有闲心想着吃什么,真是豁达。”
灵波没有反驳,眨眨眼睛,浅浅一笑,脸上出现两个小小的梨涡。
“哎!我们如今也只能想想每日吃什么了,阿真你就别挤兑灵波了。”
出声维护灵波的是从霜,他声音温柔,面有倦意,有些无精打采。